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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點先生》二、開棺
  我們站在墓室拱頂的青磚層之上,這裡有一個人工擴出來的平台,有一人多高,跟家裡的廁所差不多大。

  青磚層被炸開的口子就開在這個平台的一角,旁邊除了幾個綠色啤酒瓶,還有一些燃燒剩下的香燭頭,以及滿地的煙頭。

  胡八爺拔起兩根較長的香燭,塞進防水的攜行袋裡,將手電光轉向地洞裡面,他的手電因為很久沒換電池,光線稍弱,無法照清洞底的情況,但用手電往底下照去,下面竟然也亮起了一團昏黃色的燈光。

  這是照到水裡形成的反光,下面竟然有積水,不過這也不奇怪,最近是雨季,盜洞口又沒有回填,坑內的積水都會灌入這個盜洞。

  我問胡八爺:“積這麽多水,能下去嗎?要不要回去買個潛水鏡再來?”

  胡八爺沉吟片刻才說:“積水不會太深的,我看頂多到膝蓋,主要是咱們沒有繩子,看距離,下去還有近十米的高度,回去拿兩捆繩子來才行。”

  兩人圍在洞邊琢磨了幾分鍾,最後決定,還是回去做好準備再來,反正古墓又不會長腿跑了。

  然而,當我們攀藤而上,回到深坑時,外面已經在下大雨,坑上方有樹冠遮蓋,只有零星的雨水滴落,其他沒有樹木的地方已然白蒙蒙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林中的所有聲音都被雨聲吞沒,偶爾還有響雷炸裂之聲,兩人說話都得扯開嗓子才能聽見。

  我喊道:“咱們來的時候晴空萬裡,怎麽突然下大雨了?而且在下面竟然沒聽見。”

  “沒事,過雲雨而已,下去躲過這陣雨再走吧。”

  我們倒不怕下雨,只有那振聾發聵的雷聲不得不讓人畏懼,山上離雷雨雲如此之近,要是挨天雷劈一下,不糊也得冒一層煙。

  眼下只有聽胡八爺的,回盜洞下的小平台暫避。

  兩人蹲在平台上,各自都覺得疑惑,這裡安靜異常,仿佛能隔絕上方傳來的一切聲音。

  我最怕這種無聲的沉靜,對胡八爺說:“八爺爺,這裡也夠奇怪的,您以前見過這樣打盜洞的嗎?為什麽要在寶頂上面整這麽一個小平台?”

  胡八爺說:“這沒什麽奇怪的,為了探明寶頂的厚度,他們會用洛陽鏟一層土一層土的往下探,這裡距離地面十幾米,超出了洛陽鏟的探土深度,為了方便繼續下鏟,在這裡修個平台,實屬正常。”

  我又問了一些關於打盜洞手法的問題,了解過後才知道,隨著改革開放,盜墓者的手法也改革了,為了提高效率,他們不再使用老辦法一鏟一鏟地挖,而是使用調配的炸藥,趁夜裡無人,直接在深山老林裡炸墓。

  “這種炸墓開道的手法,對古墓損壞極大,多是民間的散盜所為,多少好東西都毀在他們手裡,唉,真是……”

  聽胡八爺提起明器,我有些悵然,還指望這次能帶點紀念品回去,換成鈔票後,上網吧玩個痛快,若是有值大錢的行貨,就是開個網吧都沒問題。

  我正神遊物外,忽然聽見“撲通”一聲,似乎有什麽掉進了洞底的積水裡。

  我們都警惕起來,相互看了一眼,都想從對方的眼神裡得到答案。

  沉默片刻後,我咽了一口唾沫才說:“我們離地洞有些距離,不可能是我們弄掉什麽東西下去吧,難道水裡有魚?”

  胡八爺剛想說不可能,忽然又傳來了數聲物體掉落水中的聲響,這一次的聲響更大。

  我心中頓覺不妙,

該不會是僵屍復活了,正在下面一蹦一跳的,想跳上來咬人吧?  胡八爺終究是見慣大場面的摸金高手,他壯起膽子,來到地洞邊,打亮手電往底下照去。

  萬萬沒想到,剛走到地洞邊,整個平台猛然一抖,青磚層裂開的縫隙仿佛張開的大嘴,越張越大,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腳下一松,跟著整個平台一起墜落底下的墓室。

  墓室裡的積水非常深,完全出乎預料,我們跟著無數青磚和石膏土掉進水裡,往下沉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繼續下沉的勢頭。

  我屏住呼吸,捏住鼻子,擺動雙腳,往一側盡力遊去,心中暗罵,他奶奶的,這寶頂被炸成這樣,說不定還會坍塌,若被砸落的青磚和大塊石膏土壓到,肯定會成為給墓主陪葬的犧牲品。

  黑暗中,憋著一口氣,也不知遊出去多遠,直到腦袋撞到一堵堅硬的石牆才停下。

  此時氣息也快憋不住了,隻好迅速上浮,頭一露出水面,便用力吸了一大口氣,抹去臉上的水,發現離我不遠處有一團昏黃的手電光。

  我朝那邊大喊:“八爺爺,你沒事吧?”

  胡八爺聞聲轉動手電,往我這邊照來,說道:“沒事,你快遊過來,這手電不防水,恐怕一會兒就要滅了。”

  話音剛落,那手電閃了兩閃,就此熄滅,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還好我早已認清了方向,當即擺動手腳,往胡八爺那邊遊去。

  胡八爺摸到我之後,拽著我往一個方向遊去,沒多久就感覺腳下踩到了底,用腳一探,前面竟似有一段往上的台階。

  只聽胡八爺喘著粗氣說:“這是放置墓主棺槨的平台,剛才手電沒滅的時候,我就已經看見。”

  我們踩著石階出水,胡八爺從攜行袋裡掏出火折子和香燭,點亮香燭後,總算又能看見光明。

  “還好留了兩根香燭,否則摸黑在墓裡行動,無異於盲人騎瞎馬,這裡的棺槨仍在,也不知裡面的棺材有沒有被打開,余家小子,你且拿著香燭照明,我上去瞧瞧。”

  在搖曳的燭光下,我們身前是一口通體白璧般的石槨,約有兩米多高,長有近四米,寬約兩米,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胡八爺縱身一躍,攀住石槨的上沿,雙臂發力,幾個利索的動作,上到石槨頂部,讓我把燭火遞上去,觀察一番才說話。

  “石槨蓋還是嚴絲合縫的,沒有開啟過的痕跡,如此巨大的石槨,以我的經驗判斷,應該是兩槨三棺,想要打開最裡層的棺材,非是兩人之力能濟,這重達數噸的石槨,無疑是咱摸金校尉的克星。”

  我說:“對於正宗的摸金校尉來講,確實是難題,但炸進來這裡的是一群散盜,他們可沒那麽多規矩,石槨打不開,肯定會使用暴力手段,以前不是有個唐代皇妃的槨室被盜了,走私到外國販賣,那夥賊人就是將槨室拆成零件,打包運走的,到博物館後,再重新拚裝,雖然不如原裝的好看,但終是承載了千年歷史的文物,對其研究價值影響不大。”

  胡八爺沒有立即回應我的話,而是站在石槨上,舉高燭火,觀看墓室頂的情況。

  “他們也不是沒嘗試過,你看,頂上裝有固定的滑輪裝置,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並沒有繼續使用。”

  我初中成績雖然不好,但對於滑輪還是有點印象,好像是物理書說的,使用滑輪組,能省下不少力氣,有足夠多的滑輪組,也許一個人都能扯起這裡的石槨蓋。

  胡八爺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原因,對我說:“上方的寶頂被炸裂了,他們即使安裝了滑輪裝置,寶頂的磚層也無法承受重力,說不定一受力,就會像平台一樣塌下來。”

  我一想,確實有理,當即讓胡八爺下來,既然石槨開不了,那就在墓中轉一圈,撈幾件陪葬的瓷器陶器,也能抵這一趟的辛苦了。

  隨著胡八爺跳下石槨,腳下的平台傳來一絲震動,可能連這裡搭造平台的青石板也受炸藥影響,出現了松動。

  下一秒卻發現不是這麽回事,平台的震動並沒有停止,並且開始緩慢下沉,附近的水域也隨之冒出大量氣泡。

  我們大叫不妙,這怕是觸發什麽機關了,既不想繼續留在平台,又不敢跳進水裡逃遁,衡量一番,只有靜觀其變。

  在平台下沉的同時,石槨也傳來陣陣金屬鏈條攪動之聲,似乎裡面也有機關被同時觸發,我們立即警覺起來,生怕石槨會突然裂開四瓣,把我們當場壓扁。

  過了約有兩分鍾,平台下沉到與水面持平,“哢噠”一聲,像是機關卡住而停止了,四周的水不再冒泡,一切又歸於沉寂。

  我以手攏著搖曳的燭火,心中暗自慶幸,卻聽胡八爺驚呼了一聲:“快看石槨頂!”

  我抬頭一看,石槨那厚重的白色槨蓋正懸在半空,這可真是千古奇聞,什麽機關能讓一塊石板浮在空中?

  仔細一看,卻發現有東西墊在槨蓋之下,只是所墊之物漆黑如墨,即使有燭光映照,一時也難以看清,似乎能吸收光線。

  胡八爺讓我舉高燭火照看,看罷多時才說:“哦,我明白了,平台帶著石槨下沉,裡面套著的另一層棺槨卻沒有隨之下沉,這才給露了出來,如此黑的材料,究竟是什麽呢?”

  我見胡八爺還想上去觀瞧,便出言相勸:“八爺爺,我看這東西古怪得緊,還是不看為妙,萬一還有什麽厲害機關,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胡八爺笑道:“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如此巧妙的機關,就好似故意讓咱們開棺,怎麽能辜負墓主的一番美意呢?”

  我心中暗罵,這老小子為了發財,真是豁出了老命,但也沒辦法,他算是我的半個師父,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便說:“人死後都希望能得到安息,從沒聽說過有墓主希望自己入葬後,還有人上門造訪的,甚至精心設計機關,讓自己的棺材蹦出來給人參觀,這有違常理,須提防有詐。”

  胡八爺見我說話一套一套的,大有他年輕時的風范,笑著對我說:“你不是總說要跟我學完所有的摸金手段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如今機會來了,可別開小差,給我打好亮子。”

  這一次,胡八爺沒有順利爬上去,因為裡面一層的黑色棺槨,與外層白色石槨嵌套得非常嚴密,隻余有不到兩毫米的縫隙,如此精密的套槨,就連胡八爺也是第一次遇見。

  這可難不倒胡八爺,他踩到我的肩膀上,剛好能摸到黑色棺槨上的白色槨蓋,雙腳則踩在白色石槨的邊沿,沿著石槨邊慢慢移動。

  我在下面舉燭照明,只聽胡八爺罵道:“這黑色的棺槨太他媽冰涼了,顆粒感很重,似石非石,似木非木,而且還能吸收光線,這到底是他媽什麽材料?”

  我對此沒有任何概念:“到底是石頭還是木頭?你不是說,以前見過用碳化的萬年窨子木做的棺材嗎?是不是就是眼前這樣的?”

  胡八爺說不是,他現在感覺就像貼著一面冰牆移動,這種冰冷不是石頭能散發出來的,說著,他已經來到石槨的背面,突然驚呼:“我靠,棺材怎麽自己出來了?這……這棺材怎麽是抽匣式的?”

  我循聲望去,只見黑色棺槨一頭沒有擋板,一具紅得發黑的漆棺露出來大半截,懸在半空,像是拉開一半的抽屜。

  可能是機關將棺材露了出來,難道真被我說著了,這墓主打算親自出來迎接我們?

  胡八爺只是稍作驚訝, 很快平緩了下來,他掏出另一根香燭,點燃後,插在腳下石槨一角的縫隙,觀察一番就準備開棺摸金。

  我也想上去幫手,但作為新手,還是乖乖在一旁觀摩學習為好,於是高舉手中燭火,給胡八爺照明。

  胡八爺自恃摸金經驗豐富,打算徒手開棺,按他的話來講,如此設計的古墓,定是有機關開啟棺材,根本不必費力去撬。

  果然,胡八爺摸到漆棺的棺蓋縫隙處,有一根突出的發絲般的金線,輕輕一扯,漆棺裡隨即傳來一聲怪響,像是人被卡住喉嚨發出的哼聲。

  我心說糟了,怎麽把墓主的頭髮絲給扯下來了?不疼得怪叫才怪!連忙提醒胡八爺,小心屍變。

  胡八爺看了一眼一旁的香燭火苗,正常燃燒,沒有屍變的征兆,讓我不必擔心,這種小場面他見多了。

  我還想說些什麽,可上面的漆棺已經開始輕微抖動,棺蓋像被某種東西牽動,緩緩往黑槨裡移動。

  這種情況,非要用一個貼切的例子來形容,那就是感覺這是一部滑蓋手機,正被人慢慢地推開手機蓋。

  過了足足兩分鍾,漆棺不再有動靜,胡八爺見燭火仍沒有變化,乾脆直接探頭往打開過半的棺材裡瞧去。

  我焦急的問:“漆棺裡面有什麽?是墓主的屍體嗎?旁邊有什麽稀罕的陪葬品?”

  胡八爺說:“我說過這肯定是兩槨三棺,裡面還是一口棺材,不過,這回由滑蓋變成翻蓋的了,而且,還他媽的是模型機,紙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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