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心裡微微挑眉,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動。
扶蘇的老師?
那不就是陳珂?
他本來的意願就是讓陳珂當胡亥的老師,只是沒有想到,胡亥竟然也是這個想法。
這倒是讓嬴政覺著有點稀奇。
胡亥為什麽會想讓陳珂當他的老師?為了和扶蘇比?
他不清楚。
只是這對於嬴政來說,不是什麽大事。
左右陳珂會教好的。
教不好......
教不好再說吧。
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裝乖的胡亥:“既然你選擇了陳珂,那朕便是允了。”
“不過麽.....”
這句話拉的長長的,倒是讓胡亥覺著有點鬱悶了。
“父皇”
胡亥拉著嬴政的袖子:“只是什麽嘛?”
嬴政輕笑一聲:“只是,陳珂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
“他若是不願意做的事情,朕也不能難為他。”
“畢竟現在他身上的活不少。”
嬴政看了一眼胡亥:“所以,朕會將其叫來。”
“但是他同不同意麽,朕就不知道了。”
胡亥嘟了嘟嘴。
這樣子的表情出現在一個九歲多,要十歲的孩子臉上,顯得很是可愛。
“好嘛好嘛。”
“聽父皇的。”
“不過我覺著,陳少府一定會願意收我為弟子的。”
“畢竟我這麽聰明!”
小小的胡亥握著自己的拳頭,臉上帶著堅定的神色。
他覺著,沒有人能拒絕自己。
........
陳府
陳珂出去溜了一圈之後,又是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天下難道還有比宅在家裡更舒服的生活麽?
更何況,宅在家裡還有錢拿,還有人伺候自己,還有好吃的,好喝的....
即便是溫度稍微高了那麽一點,但也還算是可以。
至少什麽都不用乾.....
“哈欠”
陳珂又是打了個哈欠,臉上帶著一臉疲憊和茫然。
“接下來幹什麽?”
他眯著眼睛,腦子幾乎已經是不轉動了。
“老師,老師?”
一道道呼喚聲將陳珂從迷茫中喚醒,他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扶蘇,臉上帶著些許好奇。
“扶蘇?”
“你來做什麽?”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宮裡讀書麽?”
扶蘇一臉無奈中帶著一抹愧疚:“老師,父皇宣您入宮。”
“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政哥找他?重要的事情?
陳珂一臉茫然。
造紙的事情現在井井有序的正在開展,鹹陽城內的一些人已經用上了紙。
等到造紙逐漸的發展起來,紙就可以達到供需平衡。
然後紙的價格開始降低,之後許許多多的造紙廠便是會出現。
天下人便是會習慣紙的存在,而不是將其當做神物。
郡縣製的事情需要慢慢來。
現如今剛剛天下一統,許多制度還沒有完全的制定完成。
等到今年元月大祭的時候,嬴政才會昭告天下,從此之後正式的成為始皇帝。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個時候的始皇帝,還只是秦王。
只是兩個月前「始皇帝」這個稱號已經定了下來。
那現在還有什麽事情?
“扶蘇公子,
你可知道是什麽事情?” 陳珂一邊站起來,整理衣服,一邊吩咐人準備車馬,一邊問道。
扶蘇乾咳一聲:“老師,我那個弟弟胡亥到了講經的時候了。”
“今日父皇說要為他尋一個老師,亥弟說想讓老師當他的老師。”
“父皇只是說,要老師同意才可以。”
“所以如今便是宣召老師入宮了。”
聽完扶蘇的解釋,陳珂一臉無語。
自己當扶蘇的老師,已經是迫不得已了。
現在又是丟給自己一個胡亥是什麽意思?真把自己當成他的托兒所了?
陳珂一臉不知道說什麽的表情。
“呵呵.....”
“陛下當真是.....咳咳,奇思妙想。”
“胡亥公子也是如何選上了我?”
陳珂無奈扶額歎氣:“走吧,不管如何,先入宮再說。”
“莫讓陛下久等了。”
.........
河邊
一片草地青青,漫天風光。
顏崆席地而坐望著遠處晴空,端著酒爵,輕聲道:“一片芳草,何處尋啊。”
他慢慢的品著酒,身邊的諸多學子也都是欣賞著美景。
顏崆低著頭,周身的袍子上沾上了些許芳草的清香以及些許泥土。
他有些許自嘲:“自古無用是書生。”
“今日我也是做了無用之人。”
..........
章台宮
嬴政神色嚴肅,他的旁邊胡亥也是神色嚴肅。
他們兩個的對面,同樣是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陳珂,一個是扶蘇。
嬴政望著陳珂,臉上帶著平靜:“陳珂,你是怎麽想的?”
陳珂心裡翻了個白眼。
我怎麽想的難道伱不知道?還在這多嘴問這一句。
嘴上卻是說道:“陛下,臣一切都聽陛下的。”
“陛下如何吩咐,臣便如何做。”
嬴政微微一笑:“此事朕不勉強你,你若是不願,也可以拒絕。”
陳珂心裡更是白眼連天。
不勉強?若是不遠也可以拒絕?
眾所周知——
皇帝如果說如果你願意,就接受,那你就得不願意。
皇帝如果說如果你不願意,就拒絕,那你就得願意。
皇帝的心思啊......
向來是口是心非。
陳珂抬起頭,看著坐在嬴政旁邊的胡亥。
心裡帶著滿滿的無奈。
根據他剛剛的觀察,這個時候的胡亥應該隻算是一個小號的熊孩子。
還沒到後來那種昏庸、暴虐的地步。
就和迂腐的扶蘇一樣,屬於救一救是能夠救過來的。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是陳珂是真的不願意救這個熊孩子.....
他只是個鹹魚....
為什麽要強迫他翻身?
想到這裡,陳珂無奈的歎了口氣。
“胡亥公子天生聰慧,更是得陛下喜愛,臣怎麽會不願意呢?”
陳珂的臉上帶著體貼的笑容。
“只是陛下,臣一向是因材施教之人。”
“教導什麽人,用什麽樣子的方法。”
“您看臣教導扶蘇公子用的是一種方法,可能教導胡亥公子,就又是一種辦法了。”
陳珂盡量委婉的說道:“胡亥公子天生聰慧,童真、且有許多奇思妙想。”
“臣的教導方法過於迂腐。”
“所以,臣可能並不是很適合教授胡亥公子。”
“當然——”
陳珂打了個一個預防針。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臣當為陛下盡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