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竟無一人能……不堪,不堪。”
張飛真沒想到這人嘴這麽毒,於是說道:“合著在你看來,全天下就沒好人了,俺大一路而來,救過的百姓不計其數,到你這裡就成了虛偽自私,如果這都算不堪,也不知道誰行了。”
張飛這一喊,差點沒把禰衡給嚇著,坐在椅子上的禰衡身體一顫。
劉備身邊的猛將,他各個都有所耳聞,何況張飛特征這麽明顯,因此禰衡看一眼就知道了張飛的身份。
“劉玄德,假借救援實則竊取徐州,為掠奪地盤,發動無妄兵災,百姓無辜遭殃,可真是真仁義。”
聽到這話,張飛提著丈八長毛要衝上去。
就在這時,劉備言道:“三弟,不可無禮。”
“大哥,是他無禮在先。”
劉備言道:“先生誤會與我,備不辯駁,備向來盡心盡力為匡扶漢室,或許備的所作所為入不了先生的眼,但是希望先生可以考慮一下兗州百姓。”
如今蝗災一起,現如今要是盡快將蝗蟲處理完畢,再去播種,倒也未必來不及。
禰衡笑道:“久聞劉玄德善於蠱惑人心,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劉備站在一旁死死按住盛怒的張飛,
要論劉備的心態,真是沒幾個人可以做到,
在一旁的有位士子有些氣不過,於是說道:“劉公譽滿天下,其麾下悍將舉世無雙,謀士算無遺策,難道竟沒有一人能入先生的眼?”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這位士子身上。
禰衡一直對於關羽抱有深深的不屑之情。
“關雲長和張翼德也算是個英雄吧,關雲長自傲目中無人,張翼德生性魯莽夜闖曹營三進三出。”他輕蔑地說道。
“太史慈中庸之輩,待價而沽。”
“趙子龍舊主有難不出手。”
“賈文和條條計策,真正身體力行苟全性命於亂世。”
“愛好當匪的張燕和甘興霸,”
可就在這時,另一位士子說道:“禰公對於太史慈的看法實在是太過苛刻了。太史慈雖然武藝不錯,但他也並非沒有其他長處。”
禰衡冷笑一聲,“我可沒說他不仁愛,只是覺得他的才能遠遠不足以稱之為英雄而已。”
……
“這麽看來各個都是當之無愧的真英雄。”
禰衡一頓輸出,
在場士子各個瞠目結舌,尤其是方才為劉備說話的士子,臉有點黑。
他要是這麽點評的話,確實沒有一個能看看的上眼。
楊業忍不住嗤笑一聲,
“在先生心目中,這世上就沒有一人能入先生的眼?”
楊業算是看出來了,禰衡並不是真的多高潔,只不過是在自己的完美理想得不到實現之後的自我包裝罷了。也不是真的有多性情,只不過是覺得自己一個大神級別的人物得不到他所要的待遇之後的憤世嫉俗。
了解之後,楊業順勢找了個地方坐下。
“有啊,劉玄德手下謀士楊業,楊子瞻。”
楊業就說呢,怎麽可能還把他個已落下了。
禰衡說道:“楊子瞻,毫無思想覺悟,身為漢臣,巳時上值,酉時下值。生性疲懶。”
禰衡越說越起勁,可能是說的嘴巴幹了,於是拿起酒水一飲而盡。
楊業倒是沒想到,禰衡這麽點小細節都被知道的清清楚楚。
劉備和這些士子應能感受到了,禰衡確實有些太挑剔。
楊業則是說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禰衡一愣,他沒想到對方就這麽認可了。
楊業也一愣,他忘了禰衡不懂梗。
於是,說道:“楊子瞻確實思想覺悟低,倒是先生沒日沒夜的為漢室立下功勞。”
平常都是禰衡說人,沒想到今天反被別人說。
禰衡想要反駁,卻發現對方說的都是事實,這些年來未立寸功,
禰衡越想越氣,卻找不到理由反駁,只能指著楊業。
“你到目前為止,未立寸功,看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各地方人手不足,兗州士子青年才俊,理應為民請命,解救百姓與水火之中。“
“禰正平你卻在這裡飲酒品天下英雄,不輔助救民也就罷了,反而阻止這些士子拯救百姓與水火,站在此地,看百姓深處水火之中。”
“斷脊之犬,還敢在這裡狺狺狂吠,你有何臉面面對天下百姓,又有何臉面面對禰氏祖宗。”
楊業言辭激蕩,隨後還嫌棄的說了一句,
“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種誇誇奇談,空口談論國家大事,事不躬親,靠這種樣子大漢有救就奇怪了。
楊業以為百姓為根基,痛批禰衡的言辭,讓周圍士子內心當頭棒喝。
現在一群人驚訝的看著楊業,
禰衡則是指著楊業,
“你……你……”
半天都你不出個所以然,他想反駁卻發現楊業說道都很有道理,於是禰衡眼前一黑,站立不穩。
就連站在一旁的家仆,也覺得很有道理,
平常就看不慣禰衡毒舌的樣子,因此在他站立不穩時,上前扶了一把,卻也沒有任何行動。
最後禰衡喘著氣,胸口一點點起伏,
在場眾人十分安靜,只能聽到禰衡喘氣的聲音,
在場士子自然是領教過禰衡的毒蛇,現在禰衡被楊業收說的竟毫無反擊之力。
現在眾人都緊緊盯著楊業,
劉備站在一旁,看不出來他想的是什麽,只是走上前去將禰衡扶著。
張飛站在一旁看的倒是很解氣。
平常就看不慣這些酸儒。
“諸位兗州百姓需要各位,如有各位加入,兗州必定能度過難關。”
楊業衝著在場各位拱手行禮,
此話一出,各士子看楊業眼神都變了,
心中一愣的同時,有人反應過來:“實在汗顏,有先生一言,我等醒悟,不日便會到各郡赴任,為百姓盡綿薄之力。”
楊業之言,讓他們體內的熱血沸騰,
現在赴任不僅能達到出仕的目的,還能有了拯救百姓的名聲,他們自然是樂意的。
“多謝。”
自禰衡一事轉開之後,很多人便去兗州上任,甚至一些原本在曹操當政時期,不想出山的人,都被這一番言辭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