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水滸梁山二首領,一百單八將中排行第二,對應天罡星,排在天罡三十六將中的第二位。
但盧俊義的武功,卻是整個水滸小說中排在第一。
而黃信自己,論在水滸中,卻是對應地煞星,排在地煞七十二將中的第二位。可武功,卻不是地煞七十二將中最厲害的,像“病尉遲”孫立、“鐵笛仙”馬麟、“一丈青”扈三娘等等,也都要比黃信厲害,連一個女人也都打不過(捂臉)。
在後世的網絡中,黃信這個人其實也被人黑出翔來。
一方面,黃信的確也勉強算得上是宋江的“忠狗”,跟著師父秦明,是屬於宋江的忠實擁護者。另一個方面,黃信的稱號“鎮三山”,這個名號響亮,吹了出去,可在水滸中,他哪一山也都鎮不了,反被鎮了。然後地煞七十二將排名,又是地煞星,不是最強的地煞將稱地煞?給人的感覺就是沾了師父秦明的光,就似是宋江刻意讓自己的人來稱統地煞將似的,所以總會讓人覺得黃信很水,不夠讓人信服。
再有,哪怕後來也頻繁有斬殺敵將的戰績,立下過不少功勞,但卻又更似是偷雞,被人認為那只是黃信的運氣好。
反正,黃信被人從多方面來證明了他的“水”。
黃信跟水滸黃信同名,說實話,看到那些評論,心裡的確也是有些不太服氣的。
現在,黃信有機會證明,他這個地煞星不僅要鎮三山,還要鎮地煞,戰天罡!
黃信跟盧俊義,一個天罡一個地煞,這也真的有點似宿命一般。
天罡地煞,如果看西遊中,人家孫悟空、二郎神楊戩會的就是地煞七十二變;而豬八戒、哪吒會的是天罡三十六變。可都是地煞壓天罡。這到了水滸,地煞怎就不及天罡了呢?
當然,這自然似乎也沒有什麽的關系,什麽天罡地煞,也不過是一些稱號叫法而已。
但看水滸的話,像“張天師祈禳瘟疫,洪太尉誤走妖魔”。這似乎也是牽扯到了一些宿命論,對應了天上星宿神祗這些了。
在戶府的一個側院當中,一個地上鋪著軟軟地毯的演武廳內,黃信手提一根長棒,跟同樣握著一根棍的盧俊義相對而立。
棍和棒是有分別的。
一般會有齊眉短棍的講法,而棒側是相對較長的才稱棒。
還有,棍是那種經過精心挑選材質,再經過精心修整,有固定的長度、握度、直度,兩端大小一樣,有些還會鑲鉗上一些裝飾。後世稱為功夫棍,
棒就隨意了很多,大小長短這些也都不太講究,最關鍵的就是使用者用著覺得趁手就可以了。
當然也有像哨棒這樣經過一點加工的長木棍,這哨棒在這水滸世界中出現得最多。
哨棒其實就是有一端挖空了一點做成了一個哨子的樣子,是真的可以吹響的那種。朝廷不是禁武嗎?行人一般也都會帶上這樣的一根哨棒,可以用來防身,可以當柱杖、當挑擔挑行李,關鍵是可以吹響哨子驅走遠行程中的野獸,如狼這些。
還有,戰鬥時,舞動起來的時候,受風力的影響,會發出嗚嗚的響聲,也可擾亂一下對手的心神。
盧俊義這裡擺放在演武廳的兵器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十八般武器。
但唯獨沒有像黃信那樣的沉重大長劍。
如此,黃信就先了一根較長的長棒,入手很沉,估計是一根鐵木,這也正適合黃信使用。
另外,
盧俊義這超兩米的身高,兩手長如猿臂,黃信使用長棒,也是為了禰補一下這手臂不及盧俊義長的缺點。 “黃信兄弟,你先請!”盧俊義單手柱棍而立,另一手對黃信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好!”
黃信沒有多言,呼的一聲掄了一下長棒。
師父秦明講過,他的武功,講究的就是一個勇猛,從一開始就猛功。
長棒雖然不是狼牙棒,卻可是當作狼牙棒一樣來使用。
氣沉丹田,一股勁力生。
呼呼呼!
黃信一動,單手轉動長棒,長棒轉動之後就會產生一種因為旋轉的力。
跟著勁氣貫注,刹時,黃信就感覺自己手上的長棒就是自己身體延伸一般的感覺,也同時,感到手上的長棒,此際已經重若千鈞,給黃信一種可以砸碎眼前一切的強力的感覺。
“小心了,棒碎山嶽!”
黃信大喝一聲,同時一個跨步,這卻一下子就似越過了跟盧俊義之間相隔的空間。
也借了一下這前衝之勢,雙手握上了長棒,當頭一棒擊下。
“咦?氣勢不凡,來得好!”
盧俊義一直也都是很輕松的樣子,但這卻臉色稍為一凝,有點驚疑的說了一句,但他的手上卻不慢,柱著的齊眉棍呼呼的打了一個棍花,往上一格。
嘭!
黃信這一擊,雖不說已經是全力,卻也用了七分力。
可是,卻就被盧俊義這輕輕松松的一下子就格擋了下來?
不,是禦勁!
黃信這一刻,也明顯的感應到了,自己的長棒被他格擋住的那一刻,明顯的感到對方的齊眉棍有著微不可擦的震動感。
然後,長棒就被盧俊義給禦往一邊。
其實,在盧俊義舉臂舉棍的同時,他身上也氣勁一發,那舉起的長臂上的衣袖,有明顯的連續鼓動了幾下,就有如給氣球打氣的樣子,一下一下。
盧俊義的這一個格擋,看似簡單,其實已經運用了很多的技巧,尤其是他內力的技巧。
“橫斷賀蘭!”
黃信的長棒被震往一旁,但黃信長棒一收,反手另一端則由身後向前掃出,攔腰呼的一聲擊向盧俊義。
懂棍法、棒法的也都懂,這武功招式,千變萬法,可以靈活運用。
黃信早前一棒擊向盧俊義,是左手握著長棒的尾端,右手握著長棒的中後部位。現在一收,長棒收回身後,這時就等於是右手握住了長棒的前端,跟著左手靈活變動,一松一握,反手回背後握住了長棒的中部位置,借長棒動著的動力,從身體的另一側橫掃出去,同時,右手也一松一握,握住原本的長棒前端。這樣長棒攻向盧俊義,其實就等於是長棒原來的前端變尾端,而尾端變前端攻出。
這說起來這麽多,但實際這卻是一眨眼的事。
啪!
盧俊義手上的齊眉棍一插,有如插落地下一般,卻又剛好格擋住了黃信的這一棒。
“棒撞天門!”
黃信被格擋開的長棒這會在側身又雙手一轉,長棒尾端又變前端,長棒變成向前直撞過去的樣子,直擊盧俊義的當胸。
但盧俊義這一下沒再格檔,而是似插在地上的齊眉棍為中心,身形高大的他,居然無比靈活,一下子就閃了過去,使得黃信的長棒衝擊也隻擊了一個空。
“小心了!”
盧俊義這時低喝了一聲,終向黃信攻擊了一棍。
這也是黃信一擊落空後,現出了一個大破綻,盧俊義閃身後,順手一棍側擊過來。
“無礙!”黃信同時側身,雙手握棒一格。
嘭!
黃信的長棒也剛好格擋住盧俊義的這一擊,但一股重力擊得黃信連人帶棒也都向側旁滑走了數步。
勁氣激蕩之間,黃信也當真的暗吃了一驚。
這盧俊義的力量,竟然比自己的師父秦明更強,看他這隨手的一擊,便已經有力壓自己之勢。
“棒打泰嶽!”
黃信腳一頓地,身體再向前衝,勁力爆發,長棒打出了一片棍影。
“棒挑華山!”
“青龍擺尾!”
“旋風棒殺!”
……
碰!
黃信狂猛的攻擊,不顧一切的搶功,但一共也就隻攻了十招,卻被盧俊義一一化解,其中盧俊義也一共反擊了三次,第三次就將黃信連人帶棒一棍擊飛,跌倒在地。
還好,沒傷,只是肋間隱隱作疼,雙手也被盧俊義的勁力震得有些酸痛。
這盧俊義真的有點逆天,黃信跟他戰過之後,也才知道自己跟他的差距。這次跟盧俊義切磋,自己輸了。
但如果說力量上,雖然也是被盧俊義碾壓,可黃信覺得,這也不是絕對,自己起碼可力敵一二。甚至覺得自己還有可能迎頭趕上的機會,因為黃信也真的覺得自己的身體之內蘊含著一股巨大的能量,有待開發。
可在論武功的精妙,對武道的領悟上來說,黃信覺得真的遠遠不及盧俊義,自己一翻狂攻,根本就沒法攻破盧俊義的防禦,連盧俊義的衣角也都碰不到,這就真的有點厲害了。
棍棒天下無雙,這還真不是吹的。
黃信覺得,以後自己還真的需要好好練習武功才行。
“哈哈!厲害!黃信兄弟,你是盧某在近些年來,少有的可以逼得我不得不全力以赴,並且還要到第十招才有機會把你的攻擊打斷。真的很不錯,你看上去年紀不大,對自身的力量掌握還不夠純熟,棒法也一樣,太過著跡。假以時日,就算是我盧俊義,也要小心應對你的攻擊。”
盧俊義沒有急著追擊倒地的黃信,而是收棍一笑,點評了一下黃信的武功。
黃信汗顏,但跳了起來,握棒擺開了架勢道:“盧員外果然名不虛傳,我黃信佩服,我輸了,但今天就打一個盡興,換你攻,我守!”
“哦?那……你小心了。”
盧俊義見黃信說認輸了,可卻又要再戰?這讓他不禁眼眸一咪,一邊運勁說道。
盧俊義一生從沒遇過挫折,尤其是武道上,一般人跟他戰過之後,基本就會膽怯不敢再戰了。
也可以說,在武道上,盧俊義是嬌傲的,他一直來,也是從打敗對手,在對手的驚懼服輸之中獲得一種巨大的滿足。或這也是他心理滿足的唯一的來源了。
但像黃信這樣,武功明明跟自己有著巨大的差距,打輸了,但居然還敢再戰,這也讓他有些不太高興起來。
但凡是不服的,他也都會打到服!
……
其實,盧俊義這個人吧,有時候也挺矛盾的,小說中,他有重情義、正直的一面,但卻也有剛愎自用、固執的一面,性格上的確也有點不夠穩重,有時喜怒無常,這些可以從他對待燕青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這些就先不多說了。
這時,在旁觀看的花小妹和時遷,兩人這會也真的被盧俊義這高超的武功所震懾,從切磋一開始,他們就連大氣也都不敢喘一口。
因為,在他們的眼內,黃信的攻擊的確是很猛烈狂暴,一擊緊接著一擊,勢大力沉。他們這也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黃信火力全開的攻擊的犀利,他們自問,面對黃信那樣的攻擊,他們怕也是頂不住的,最多就是幾招就被黃信打敗了。
可沒想到,盧俊義更加的厲害,面對黃信這樣的攻擊,也就似閑庭信步一般,對他沒有一點威脅的樣子。這樣的高手,真的讓他們無法生出要跟盧俊義交手一戰的心思。
所以,當他們看到黃信還要再戰之時,內心也很驚訝的。
但更驚訝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就是賈氏。
就在這演武廳一端,有一座閣樓,這閣樓跟賈氏後院的住處樓閣相連,平時她也會來到閣樓上,在二樓的窗內觀看夫君盧俊義練武。
對於賈氏來說,她也真的有點為自己的夫君的武功感到自豪,因為她從未見過有誰是她夫君的對手。
每每看到夫君把一個個對手打敗,打得心服口服,看到夫君那睥睨天下,豪邁大笑的樣子,她也覺得大丈夫當如是。她內心裡,也覺得能嫁給這樣的一位當世的英雄豪傑大丈夫為妻,也深有榮焉。
可這次,她聽到小翠說那黃信真的來拜訪她夫君了,她就無由來的一陣煩燥。又聽到說黃信要跟她夫君比武,她這忍不住就來到了那閣樓上偷看。
當她看到黃信跟她丈夫比武交戰的時候,她竟然無由來的為黃信擔心起來。
這也是她首次,看自己的夫君跟別人比武,居然不是擔心自己的夫君,而是擔心起別人來。
尤其是她看到,黃信那“小身板”跟自己夫君的魁梧身形一相比,那簡直就似是一個小孩和大人一般,她就忍不住有些擔心,擔心這家夥會不會被自己的夫君打死?
而在她“提心吊膽”之間,似已經分出了勝負,她才松了一口氣,想著終還是自己的夫君更厲害……可這一次,她也並沒有因為夫君勝了而感到高興或自豪,這真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可這跟著……黃信那家夥,居然不知道死活?居然還要再戰?這、這不是又叫自己擔心麽?
這讓她驚訝得差點就要叫出聲,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