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根本就不用花什麽的力氣。
他看到了這裡有這麽多的官兵,心裡早慌得一逼。
黃信也都沒怎麽問,他就一下子跪下,有如倒豆子一般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了。
這個捕蛇客叫趙四,很早就跟大名府盧家的管家李固認識。
李固有一個愛好就是吃蛇,每一次來聊城也都會找那些捕蛇客買蛇,如此就跟趙四認識了,常找趙四買蛇。
這次,李固突然出現找到了趙四,給了十兩白銀讓趙四抓一些蛇去嚇唬一個女人,要求趙四拔去毒蛇的毒牙,不能當真的傷了那女人的性命。並且還指定了在什麽的地點進行嚇唬,還要在什麽的情況之下嚇唬。為此表示,事成之後再給他十兩白銀。
這樣的事難就難在地點以及特定的情況。
可這也難不倒趙四。
一天夜裡,趙四就摸入了余大德的布行裡,布置了一系例的機關。
這主要就是用細線,將一黑布袋子拔了毒牙的蛇吊到了閣樓那換衣間的房頂之處,然後把細線牽引到外面去。那黑布袋是打著活結的,到時候只要把那袋子蛇放下,再一拉扯,就能把那布袋口打開,那些蛇就會鑽出來,同時可以把細線給拉走。這樣,就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蛇投到了那換衣間之內。
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在特定的情況之下把蛇投放下去。
因為李固的要求太過奇怪了,必須要等那女人脫了衣服後才能把蛇放出去。
為此,他也苦想了好久才想到了辦法。
那換衣間裡,有一塊大大的銅鏡,他看到了那銅鏡,這才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可以掌握時機的辦法,那就是利用鏡子的反射看那換衣間裡的情況。
他找來了一塊小銅鏡,安裝在一處可以讓他在樓下也都可以依稀看得到那換衣間裡的情況的位置,其實就裝在房頂高處,他在樓下特定的位置就可以看到一點情況了。
這個也不用真的看得很清楚,就只需要通過那小銅鏡看到賈氏開始脫衣的影子就可以了。
趙四在余大德布行裡布置的這些機關,余大德他們還真的沒有發現,最容易被發現的就是那塊小銅鏡,竟然也沒人留意到。
李固也帶趙四偷偷的看過賈氏,賈氏太漂亮了,趙四看了一眼就能記住了。
他布置好後就守著賈府,等賈氏出來到余氏布行。
終於等到了,他尾隨著進入布行,就裝作是看布料的客人,一邊偷偷的看著那閣樓上的情況,看到那賈氏進入換衣間了,通過那小銅鏡,依稀的看到她在脫衣的時候,就趕緊離開,離開後,到了外面的一處牆角之處,一拉那條細線,如此就把那些蛇投到了換衣間之中,跟著就把賈氏給嚇得失了心神,幾等於是光著身子跑了出來。
其實,按李固的意思,最好就是全光著把那女人嚇出來的。
不過,一般換衣試衣其實也真的不用全都脫光。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讓黃信有點無語的是,他布置的那細線線頭的地方,其實就離當時燕青在門外所站的位置不遠,就相隔著幾米遠。
趙四也告訴了黃信,他平時在山裡捕蛇,爬樹爬山崖什麽的都是常事,所以也是就練得一手攀爬技巧,借助一點小工具,想要潛入余大德的布行裡布置那些小機關還真的不算是難事。
得,這個家夥也算是一個人才,不僅會捕蛇,
還擅長攀爬,且還有一點頭腦,居然能想得如此精巧的辦法來嚇唬賈氏。 趙四也看到了後來賈氏從那閣樓上摔下來的情況,他跪在黃信面前,叩頭髮誓,表示他真的沒有要害死賈氏那女人的意圖,那賈氏從閣樓上摔下真的就是一個意外。
他求黃信饒了他,表示自己家中上有老下有少,一家子等著他養活,他發誓自己這一生就只是捕蛇為生,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求黃信饒了他這一次。
不過,黃信說了一翻話,趙四就安靜了下去。
“明知李固的要求就是要毀那賈氏的清白清譽,你還費盡心思去做,這不就是等於是害命嗎?有時候,女子的清白貞潔就等於是她們的生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你家娘子,被嚇得光著身子出現在民眾面前,被人指指點點,受到民眾的非議,你會覺得如何?你又會如何看待自己的娘子?你娘子自己又會不會羞憤欲死?那賈氏還因為受到驚嚇而差點摔死,你還覺得你自己是無辜的嗎?三國劉備劉皇叔說過: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黃信對他說完就不管他了,讓人看押著他,等燕青回來了再交給燕青處置。
跟著,黃信又跟鄭天壽了解一下他有沒有在聊地裡弄到他趁手的打銀工具。
鄭天壽買到了,現在就只差一個可以熔銀的熔爐,他表示自己可以自製,但想要批量打製,並且還要打製得更快的話,那就需要製作一個更精良好用的熔爐才行。
黃信把自己的意圖告訴他,表示等到了大名府後,先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到時候,請他馬上著手準備打銀的事兒,而且,需要人手盡管向彭林要,甚至花小妹的那一百騎兵也都可以借用。黃信需要他可以批量的打製出更多精美的銀器首飾。
為此黃信也把自己在後世所見識的一些不同的奢華精美的銀器首飾在白紙上用黑炭畫出來,問他可不可打製。
銀器飾品不僅要精美漂亮,還要款式多,成套成套的打製出來,弄出一些套裝,那樣更值錢。還有,黃信提出金鑲玉、銀鑲玉的一些概念首飾,包括鑲鉗珠寶等等。
鄭天壽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兄弟居然也懂得首飾,還是一些他都沒有聽說過的款式品種,這也頓時讓他大開眼界,也大受啟發。
現在沒有玉沒有珠寶這些沒關系,有錢就可以想辦法買得到,如果弄出那些更奢侈更精美漂亮的銀器首飾,可能一件也都可以價值千金。
其實,如果條件允許,黃信還真的有點想要把玻璃給弄出來,到時候把玻璃打磨成鑽石,銀鑲鑽,那還不把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夫人晃瞎眼?或許,用琉璃也可以代替玻璃打磨成鑽石。
反正這些東西,就是衝著那些有錢人家去薅羊毛,把首飾弄得越奢華越精美就越好。
花小妹也在一起,她對首飾似不太感興趣,但卻對黃信用一些黑炭在白紙上畫出來的首飾畫特別感興趣。
因為,黃信畫的那些首飾畫,那畫中首飾就似跟真的一樣,放在桌上,就似真的有一件精美的銀器首飾放在白紙上。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畫,沒見過能把事物畫得如此真實的畫,也因此對於黃信產生了深深的好奇。
這家夥,他真的是一個武官?她有時候覺得,黃信更似是一個書生。
看黃信,身形修長,不似別的武官那麽的粗壯,且相貌端方俊朗,眉宇間也不似那些武人那般濃眉大眼凶神惡煞的樣子,卻是帶著幾分秀氣,那星目仿似一潭清水,清澈明亮……
反正,花小妹覺得黃信真的更似是一個讀書人。
現在……她懷疑黃信是不是一個畫師?
這其實是素描,還是快速素描。
這倒是黃信的真實本領,讀大學時為了泡妞而練的,動機就是如此,不用掩飾。
後來在都市裡混著的時候,實在沒錢了,也拿過畫板到街頭上擺攤,為過往行人速畫一些他們的素描畫像,混點飯錢。
這也是黃信這次出門會攜帶了不少官府用的宣紙的主要原因,習慣了。
黃信見自己的這門素描畫技被花小妹發現了,乾脆速畫了一幅花小妹的素描畫像送給了她,花小妹看到了這有如是自己躍然於紙上的畫,她也真的是驚呆了。
這幅畫,畫的是她當日從樹林中策馬奔出,立馬在黃信三人面前的那個畫面,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橫槍立馬,真的是又美又颯。
捧著黃信送給她的這幅畫,花小妹真的如獲至寶,滿心歡喜,再看黃信的眼神,就有如要滴出水來一般,滿滿的都是少女柔情。
在旁的鄭天壽看著黃信作畫,也被震驚了,他這也才意識到,自己這個黃信兄弟還真的了不起啊,居然如此多才多藝,居然還能畫得出如此傳神的畫。這、這簡直了……
鄭天壽發現自己詞窮,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這位兄弟的才能。
……
“黃信大哥,我們回來了,不負所托,這小賊被我們抓得一個正著!”
這時,不知不覺已經快到了午時。
外面傳來燕青的叫聲。
黃信大喜,趕緊出門迎接。
燕青在前,皇甫端在後。
皇甫端的手上,提著一個五花大綁身形瘦小的家夥。
看他尖嘴猴腮,留著兩撇八字胡,兩耳招風,但鼻直目明,一對濃眉之下眼珠骨碌碌的亂轉,沒一點懼色,反顯出他似相當的機伶。
這家夥的相貌特征,其實就是傳說中的鼠相,但因為鼻直目明的關系,讓他少了幾分鼠相的奸詐味道,如此倒要比那同是矮子的王英讓人覺得順眼許多。起碼不會一見到他這人的樣貌就產生討厭感吧。
黃信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黃信。
他居然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處境的樣子,還衝黃信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還算是雪白的牙齒。
“果真是你這小賊!看打!”
鄭天壽跟了出來,一眼就認出了他。
在他的臉上寫什麽的小白臉綠王八,這讓鄭天壽憋了一天的氣,這會哪裡還能忍得住?
他氣呼呼的快步跑到皇甫端身旁,揚手就照著小賊的臉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