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憐兒楚楚可憐的跪在黃信和花小妹身前,把她來找黃信的理由說了一遍。
黃信聽了後一臉無語。
很想問問她,自己的額頭上寫有我是好人的字嗎?
她就這麽相信自己的看人眼光,敢來找自己?
黃信覺得這李憐兒也有一點點急病亂投醫的感覺。
不過,聽李憐兒的分說,這也倒讓黃信覺得這李憐兒也的確是一個善於觀察,有膽有色,有行動力的女子。她來找自己,這應該也是她經過千挑萬揀才選中了自己這個看上去較為“可靠”的人吧。
李憐兒這會也真的豁出去了,她跪著道:“黃信公子,奴家和瓶兒的確無處可去,所以,懇請公子收留我們。奴家知道自家的事,只是薄柳之姿,進不了公子法眼,奴家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奢求。可我家瓶兒,的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且她還是清白之身,嫁給公子為妾也不算辱沒公子,只求公子憐惜。”
“這怎麽可以!”
黃信沒說話,花小妹卻似有點急了,她暗惱的橫了黃信一眼衝口而出。
男人娶妾倒沒什麽,可是現在她跟黃信的事兒都沒有定下來,他怎麽就可以娶別的女人為妾?
“花小姐,我們來找黃公子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請花小姐放心,我們以後做牛做馬服侍你跟黃公子,絕對不會影響你跟黃公子的關系。如果黃公子不幫我們,那瓶兒肯定就會被梁中書強納為外室,淪為玩物。聽說梁中書家有悍妻,也都不知道打死多少梁中書納回家的妾室,萬一……奴家不可想象我家瓶兒的下場……”
李憐兒說到這,垂淚向花小妹叩頭。
花小妹雖然暗惱黃信,可卻也是一個心善容易心軟的少女,見李憐兒咚咚咚的叩著頭,趕緊起身,上前把李憐兒給拉了起來。
“李姑娘,不必如此,我們江湖人士,路見不平自會拔刀相助。那個梁中書也真的不是什麽好人,身為朝廷高官,居然還強搶民女!黃信哥哥,那就幫幫她們?”
黃信暗汗,這李憐兒還真的太會來事了,心思玲瓏,知道轉求花小妹。而花小妹也太過單純了,茫然不知人家使了點心眼。
金瓶中,李瓶兒就是做了梁中書的外室,姑且不說是否是李瓶兒自願的吧,但實際上李瓶兒過得應該是不錯的。起碼後來梁中書被梁山人馬殺後,李瓶兒攜著大量的財物逃走,後遇花太監被納為花子虛之妻,這在錢財方面上,李瓶兒也一直不缺的。哪怕再嫁蔣竹山,最後嫁西門慶,那李瓶兒的生活也都不差。當然,結局的確不算太好。
可李瓶兒這一生倒也算豐富多彩了。她還是花子虛的妻子時候,就已經跟西門慶勾搭上了,那時候無論是對待花子虛還是將竹山,她也顯得有些凶狠潑辣,對西門慶卻柔情似水。
這李瓶兒,可不簡單。
但黃信也明白,現在的李瓶兒應還是一個沒有什麽經歷的少女,沒有書中的那些經歷,她的性情性格應該也沒有就變得凶狠潑辣。
真要幫她擺脫既定的命運這也不是不可以,這樣的一位美人,黃信也想擁有。可這需要怎麽幫她逃離翠雲樓呢?
黃信想著,李憐花跟著又道:“黃公子,我跟瓶兒要離開翠雲樓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出城,以及我們今後的何去何從。在這世上,我們弱女子也就只能依靠你們男人活著。黃信公子你是人中龍鳳,又能憐惜我等賤籍女子,人品性情高潔,
是值得我們這樣的弱女子托付終身的好男人。不管怎麽說,也總比跟了梁中書、花子虛那樣的人好。只要黃公子你把我們帶出城,善待我們,我們以後就跟著黃公子你,一定會對黃公子忠貞不二,一輩子侍候公子,無怨無悔。” “哈哈……”黃信這還真的被她說得一樂,忍不住笑言:“李姑娘,你倒是挺會找夫君的,就這麽認定我黃信了?”
“公子,奴家可不敢有奢想,奴家是為我家瓶兒來求公子的。”李憐兒低眉順眼的道。
“呵呵,口口聲聲我們我們的,憐兒姑娘你真的沒有一點心思?可李瓶兒都沒有見過我,她怎麽知道我黃信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就知道我黃信是值得她托付終身的人?她不甘心嫁給梁中書,就甘心跟了我?”
李憐兒臉兒一紅,分說道:“公子……奴家自然也為公子所傾倒……要說我家瓶兒,她知道那詩詞是公子你作的,還有見了公子你的畫,她便無比敬仰公子你的才華,瓶兒也最佩服有才華的人了。奴家相信她見了公子後,定然會為公子的風采而傾倒的……”
花小妹在旁,黃信不想再多說這個了,擺手道:“罷了,幫你們也是順手的事,收留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暫時就別說什麽納你們為妾的事了,我更在乎的兩人在一起相識相知,互相兩情相悅,如此相愛的人在一起才會有真正的幸福快樂。以後的事,那就以後再說。”
黃信說著,又悄悄的握住了花小妹的小手,花小妹見黃信居然拒絕收這李憐花跟李瓶兒為妾的事,又說什麽的兩情相悅,這刹時也讓她心花怒放,小手也情不自禁的反握,跟黃信十指緊扣,美目白了黃信一下,似是在說算你啦的樣子。
“啊?公子你答應了?”李憐花聽得一呆,她都還沒有說她和李瓶兒其實也都有不少積蓄,如果黃信願意收留她們,善待她們,那麽她們可以把這些積蓄也都奉上,但這就答應了?
“我就隻答應幫你們,暫時收留你們,但可沒說一定會娶納你們哦。還有,你說你們自己可以離開翠雲樓對吧?”
“是的,我們平時還是可以離開翠雲樓到街上去買些胭脂水粉這些的。”
“好,那就好辦。”黃柏想了想道:“這樣子,等我辦好在大名府的事,要離開的時候,我會讓小黑他們去通知你們,你們就馬上悄悄離開翠雲樓來跟我們會合,到時候我再做一些安排,把你們一起帶出大名府。”
……
幫助李憐花和李瓶兒逃離翠雲樓,這感覺也不是太難,黃信跟李憐花再商量了一些細節,相約好後,她就有點激動的先離開了。
黃信又哄了花小妹一會,把她哄高興了,一起吃了些東西。
看時間差不多了,黃信就對他說要去見花太監,帶著幾個換了便裝的官兵一起出了門。
到了花太監所在地城南別院附近,只等了一會,那花子虛等於是被小黑三人架著回到了。
花子虛這家夥,半夜酒醒後,居然又叫了一個姐兒去陪他,陸陸續續的折騰了好幾次,然後這就頂著一對國寶眼。
沒有小黑三人扶著,看他的身子真似虛得會被一陣風就吹倒的樣子。
“黃信公子,真不至於……我花子虛不是那樣言而無信的人。”花子虛見到了黃信,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強顏歡笑的上前打招呼。
“昨夜跟瓶兒小姐單獨相處談得如何?有沒有一親芳澤?”黃信知道他是擔心那一萬兩白銀借條的事兒以及擔心帶要見花太監的後果,心裡不由好笑的道。
“嘿嘿……還行還行。黃信公子,那你看,咱們還是先把那借據燒毀了吧。”
“不急,走吧,帶我進去見你叔父,不然,我可要自己闖進去跟你叔父要這一萬兩白銀了。”
“別、別……我這便帶你進去。”花子虛一聽就急了。
“那就請吧。”黃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花子虛頓時如霜打茄子一般,整個人謝了下來,有氣無力的樣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別院大門。
“站住!沒有花公公的準許,外人不準入內。”
黃信就是跟著花子虛,這也被攔住了。
“滾!他是我朋友,是本公子帶來見我叔父的。”
“這……”
“讓開!”
花子虛倒硬氣了一回,他這是擔心黃信不耐,怕黃信把那一萬兩白銀的事兒嚷出來。
這些花太監的侍衛,自然也知道花子虛以後可能是他們的少主,所以平時心底裡雖然也不怎麽看得起花子虛,但這當面的話,一點面子也是需要給的。
黃信也總算跟著花子虛入內。
別院修建得自然相當精致,環境的確清靜,適合花太監這樣的老人靜養……
但跟著花子虛一路到了別院的後堂,沿途就聽到了一些女子嘻笑或驚呼的聲音,然後黃信就看得有點口瞪口呆了。
花太監這個老東西,還真的會玩啊。
只見這後堂內,用屏風布幔隔成了兩半,前面是廳,後面是床榻,透過從高處垂下的紗幔,讓黃信隱約的看到裡面有幾個女子,她們披著薄紗裙,正在陪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在嘻戲。
那老者蒙著眼,一手拿著一根玉杵,一手拿著一隻羽毛掃子,他發出嘿嘿的怪笑聲在追逐著那些女子。
“叔父!侄兒來向你請安了。”
花子虛這會臉色發白,可是在黃信逼視的眼光之下,他這才顫顫的上前,跪到了屏風外對裡面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