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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不科學》第333章 1己之力,比肩神明!
“.......”

 在寫完那個‘解’字之後。

 徐雲便放下筆,揣著手站到了一旁。

 乖巧.JPG。

 今晚分析機這個環節的主人公並不是他,而是巴貝奇和高斯,這是他們的舞台。

 待徐雲讓開身位後。

 高斯帶著黎曼和小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桌邊。

 高斯每走一步,精神便振奮一分。

 當來到了桌邊後。

 這個年過七旬的小老頭身上,早已絲毫看不出早先的萎靡。

 整個人像是吃了士力架一般精神抖擻,渾身上下煥發著一股前所未見的活力。

 他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很久,為了保證今天有足夠的精力進行計算,他甚至在一周前便謝絕了外人拜訪。

 除了徐雲、黎曼、小麥之外,過去一周誰都見不到高斯的影子。

 不知為何。

 看著此時的高斯,徐雲忽然想到了《聖鬥士星失》裡紫龍的師傅童虎。

 那位天秤座黃金聖鬥士受雅典娜之命監視冥界一百零八名冥鬥士,因而常年端坐於廬山五老峰。

 同時童虎習得了雅典娜的眾神假死之術,為的就是在最終一戰中,能夠在關鍵時刻爆發出自己最強的戰鬥力。

 此時的高斯蘊養了一年的精神,就是為了在今夜擁有一個最完美的狀態!

 而就在徐雲腦洞大開之際。

 高斯也正好走到了桌邊,毫不猶豫的拿起筆,寫下了一行公式:

 d2u/dθ2+ u =GM/h2+(3GM/C2)u2

 △Φ=6πM2/L2

 d2x^a/dS2=-£aik(dx^i/dS)(dx^k/dS)。

 記憶力好的同學想必已經看出來了。

 這三道公式,正是徐雲在冥王星之夜給出的廣義相對論二級漸近解、進動角方程以及弱場低速近似的理論的測地線方程組。

 畢竟這年頭科學界對於行星的認知,還隻停留在一級漸近解范疇。

 雖然高斯和拉普拉斯等人已經建立起了微擾理論,但距離‘微擾法’的概念還有一定距離。

 而哪怕是微擾法給出的一級漸近解,在行星問題中依舊有些不精確。

 所以迫於無奈,徐雲在冥王星之夜後,只能將二級漸近解給拿了出來。

 沒有二級漸近解,即使是高斯都沒法計算外海王星天體的軌道。

 接著下一秒。

 高斯便又寫下了另一道公式:

 d2u/dθ2+ u2=- k2Aθcos(θ+h)。

 x=u-1+2e^(-2u+2)-10ve^(-4u+4)

 徐雲頓時微微一愣。

 早先提及過。

 在過去的這整整一年的時間裡,高斯雖然在教學方面對徐雲毫無保留,將他和小麥真心的當成了關門弟子。

 但另一方面。

 高斯卻從未將他在二級漸近解方面的進度告知過任何人。

 即便是負責照顧高斯起居的黎曼,對此也全然一片空白。

 這也是徐雲對於能否找到X行星沒什麽把握的兩大原因之一:

 他不知道高斯在數學上已經推導到了哪種程度。

 二級漸進解一共可以分成四個階段,每個階段對尋星工作的助力又各有不同,不同進度導致的最終概率也各有不同。

 說句不好聽的。

 如果高斯的研究隻停留在徐雲給出的漸進解......

 那麽今晚的尋星任務可以洗洗睡,換成分析機的賣家秀了。

 至於徐雲沒把握的另一個原因則是X星球太遠了,即便算出了公式也不一定能夠找到目標。

 不過如今看來.......

 高斯最次最次都已經算出了小量積累的特解?

 這倒是個好消息。

 這道公式很快被傳到了一旁的大老觀眾席上。

 今日的來賓專業覆蓋面很廣,有物理學家、有化學家、有生物學家甚至文學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這道公式的內容。

 因此面對這道公式,每個人的反應也各有不同。

 有的人一臉茫然。

 有的故作矜持、面露不屑。

 有的人則心神劇震!

 大概半分鍾後。

 終於有一位來自國外的賓客坐不住了。

 只見他起身對阿爾伯特親王做了個歉意的禮節,便快步朝場內走去。

 這人叫做.......

 奧古斯丁·路易斯·柯西。

 接著是第二個人,來自英國。

 叫做阿瑟·凱來.....

 然後是第三個....

 第四個.....

 他們的名字則是:

 德·摩根......

 彭賽列......

 哈密頓......

 ......

 如果你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忍不住走進場中的數學家,盡皆在本土的時間線中有著不錯的名氣。

 你可能說不出他們的具體貢獻或者成就,但一定多多少少聽過他們的名字。

 其實這並不難理解。

 高斯所寫的二級漸進解乃是由微擾理論進階而成,若非當世數學大家,絕對看不出它的含義。

 因此越是頂尖大老,此時越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在這些人中,徐雲還通過艾維琳之口見到了一位本該逝去的重量級來賓:

 西莫恩·德尼·泊松。

 沒錯,就是在原本時間線裡因為被菲涅爾打臉而被動‘青史留名’的倒霉蛋。

 原本歷史中的泊松在被菲涅爾打臉後抑鬱寡歡,最終在1840便因心理疾病遺憾去世。

 而如今這個時間線中,泊松亮斑的發現者變成了小牛,這個亮斑也由此改名成了牛頓亮斑。

 泊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躲過一劫,倒也順利的活到了現在......

 來到高斯身邊後。

 這些大老很有默契的沒有高談闊論,而是安靜的看著高斯寫起了算式。

 高斯則仿佛沒有察覺周圍來了人一般,再次提筆,繼續寫了下去:

 “令u=u0+Xu1+X2u2+…”

 “d2u0/dθ2+u0=k.....”

 “則d2u1dθ2+u1=2kAsin(θ+h)......”

 “當u=5時,忽略漸近解中的O,將其作為一階近似代入修正項......”

 這一側的空地上此時寂靜無聲,只有高斯筆尖和演算紙摩擦的聲音沙沙作響。

 所有頂尖數學家如同普通學生一般,恭敬的站在一旁聽課。

 十多分鍾後。

 高斯深吸口氣,在演算紙上寫下了一個最終式:

 u*2= u*21+ u*22=49kA3cos2(θ+h)+13kA3θsin2(θ+h)-k3A/4θcos(θ+h)-k3A/4θ2sin(θ+h)+θ〔(θ+h)+ b1sin(θ+h)〕。

 看著這道最終式。

 一旁徐雲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大拍。

 只見他眼睛瞪得滾圓,一句臥槽下意識的到了嘴邊,險些就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並非他定力不足,而是因為高斯寫下的這個方程......

 實在太過太過驚人了!

 回過神後。

 他有些滑稽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朝公式看去。

 內容依舊不變。

 徐雲見狀張了張嘴,將右手放到了面前。

 只見自己的女朋友,此時正在不停的微微顫抖.....

 這道公式具體數值徐雲其實沒什麽印象,但這道公式的表達形式他卻並不陌生:

 這道公式的形式,赫然與2017年西班牙天文學家奧爾蒂斯團隊通過掩星觀測、在巴塞羅那超算中心...也就是BSC協助下推導出的環系天體通式幾乎一致!

 那篇文章的d/10.1038/nature24051,發表在《自然》雜志上,也是截止到2022年9月14號為止最精確的一道通式!(我用這篇論文加上sd..gov的jpl精密星歷中的DE421這個版本算出來的,基本思想是用開普勒平根數解析外推,考慮了根數的隨時間的變化,近似到t2項,已經盡量合理了。)

 同時值得一提的是。

 BSC的那台超算叫做Odin,也就是北歐神話中的......

 神王奧丁。

 換而言之......

 在1851年。

 高斯,一個74歲、行將就木的小老頭.......

 以凡人之軀,比肩了神明!

 看著在紙上緩緩落筆的高斯,徐雲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高斯當初的那句話:

 “我不創造奇跡,因為我本就是一個奇跡。”

 徐雲不知道高斯為了計算這道公式付出了多少心力,這些在此時此刻已經失去了提及的必要。

 一切對他努力的描述,都不及此刻這一道十五厘米長的公式來的直觀。

 這一刻。

 地面上的人類之光,燦爛過了天上的萬千星辰。

 寫完這道式子後。

 高斯將這張紙遞給了黎曼,吩咐道:

 “波恩哈德,把它交給查爾斯先生吧——對了,柯西、凱來你們來的正好,一起幫忙複驗數據吧。”

 柯西和凱來以及其他幾位數學家們聞言對視一眼,臉上齊齊冒出了一個問號:

 “?”

 媽耶?!

 我們只是過來看個演算過程,怎麽一轉眼就被抓壯丁了?

 不過過了幾秒鍾。

 柯西還是微微一歎,認命道:

 “罷了罷了,弗裡德裡希,我們就給你做一次苦力吧。”

 凱來和彭賽列等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高斯的推演過程給他們帶來了不少新思路,甚至打破了個別人持續已久的瓶頸,令他們醍醐灌頂。

 用玄幻的術語來描述,那就是悟道!

 因此於情於理,讓這些大老們做一次工具人倒也沒啥問題。

 黎曼很快將這道式子交給了巴貝奇,由阿達這個人類歷史上第一位的程序猿輸入起了相關內容。

 與此同時。

 時任格林威治天文台台長的喬治·比德爾·艾裡也帶著手下來到徐雲身邊,將一箱箱的觀測記錄逐一打開。

 這些觀測記錄都是在冥王星之夜結束後,由高斯和法拉第親筆寫信、囑托各國天文台拍下的星空觀測記錄。

 作為回報....或者說代價。

 高斯等人則將施密特望遠鏡的構造圖紙‘支付’給了各大天文台。

 徐雲對此自無意見。

 畢竟施密特望遠鏡不同於他拿出的其他設備,這玩意兒對科技水平的推動其實沒多少特別重大的作用——頂多就是讓人類提前觀測到一些星體罷了。

 這年頭也不是老蘇當初的公元1100年。

 老蘇那會兒最普通的望遠鏡都沒出現呢,能夠觀測星空自然意義重大。

 在1851這個時間點,施密特望遠鏡頂多就是特定情境下會比較有用。

 比如妲神星、鬩神星被提前發現個幾十年,說白了意義也就那樣,頂多讓冥王星更早的被移除出九大行星罷了。

 反正冥王星也沒意見不是?

 等太空射電望遠鏡一問世,施密特望遠鏡的地位還將迅速降低。

 除非天文界能靠這玩意兒發現外星人,否則它將是徐雲拿出的所有技術中,對科技史推助力最小的一件東西。

 “羅峰同學。”

 來到徐雲身邊後,喬治·比德爾·艾裡指著箱子,對他介紹道:

 “過去一年裡,除了歐洲各大天文台之外,我們還說服了美洲的五家天文台進行協作,參與機構一共達到了22家。”

 “每家天文台每日最少會拍攝三張照片,加上我們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全力觀測,箱子裡的圖像記錄足足多達兩萬五千多張。”

 “好家夥,這麽多呀?”

 徐雲聞言微微一愣,回過神後連忙對喬治·比德爾·艾裡道謝道:

 “那可真是多謝您了,艾裡先生。”

 這年頭可不像後世,相片...或者說膠卷的成本很高。

 即便是天文台這種官方機構,一張相片的成本也在0.1英鎊上下。

 按照此前的匯率計算,相當於後世的90到100塊錢之間。

 因此在徐雲此前的預估中。

 一家天文台能做到每天拍攝一張記錄就非常難得了。

 結果沒想到這些天文台居然如此給力,一年下來拍攝了這麽多的觀測記錄。

 這些觀測記錄加上分析機、高斯的公式以及最新的工具人團隊。

 基本上可以說‘人事’方面已經盡到了極致。

 剩下的便是.......

 知天命了。

 .......

 這一箱箱的觀測記錄很快被分發到了桌上,由工具人團隊們開始進行起了坐標換算。

 換算後的坐標被輸入分析機,進行最小二乘法的計算。

 在冥王星之夜高斯使用的量級是8次方,也就是:

 L=(L0+L1*τ+L2*τ^2 +L3*τ^3+L4*τ^4... L8*τ^8....)/10^8。

 而這次有了分析機協助,高斯直接上了......

 十七次方!

 當然了。

 能上這種精度的很大部分原因在於軌道經度的換量最大也不會超過1,普遍都在0.1-0.4左右浮動。

 比如0.412的17次方是0.000000283957。

 0.13的17次方則是0.00000000000000008650415919381338。

 這些數字雖大,但都在分析機的量級之內。

 如果換成其他更大或者更小數字,那麽17次方運算就會超過算力了。

 後世計算行星軌道上的一般都是50-70次方,更專業的團隊——比如冥王星殺手麥克·布朗那種,使用的基本都是120+的量級。

 看到這裡。

 或許會有同學感覺奇怪:

 不對啊。

 為啥我手機的計算器和百度隨便搜的計算器,都可以計算出幾十次方的結果叻?

 超算的能力就這?

 這就涉及到了一個概念,也就是科學計數法。

 目前市面上絕大多數計算機都有一個計算上限,超過這個量級之後,便會把某個數表示成a與10的n次冪相乘的形式。

 比如19971400000000=1.99714×10^13,計算器或電腦表達10的冪是一般是用E或e。

 也就是1.99714E13雲雲.....

 現代超算計算要用到的次方乘數,基本上都精確到了小數點後10位甚至更多。

 例如0.4556456112的50次方等等。

 這種計算若是不適用超算,普通電腦或者計算器很難現實精確的結果,基本上都是約等數。

 沒用的知識又增加了.JPG。

 尋星項目的計算執行者是高斯和巴貝奇,因此在計算開始後,徐雲便轉移到了今天的‘第二會場’。

 也就是邁克爾遜莫雷實驗的空地。

 此時此刻。

 受柯西等人的影響。

 也有不少物理學家忍不住離開看台,來到了干涉儀邊上看起了熱鬧。

 比起分析機那邊的安靜,干涉儀附近就要熱鬧的多了。

 不過這股熱鬧並不喜慶,而是帶著......

 極其強烈的敵意。

 “嘿,東方小子!”

 徐雲剛一露面,一位年輕人就氣勢洶洶的跑了上來,眼神不善的看著他:

 “可惡的東方小子,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宣揚以太不存在?”

 看著這位仿佛下一秒鍾就會冒出一句‘上帝啊,我一定要狠狠踢你的屁股’的年輕人,徐雲眨了眨眼:

 “對,是我,有什麽事嗎,這位先生?”

 年輕人愣了兩秒鍾,然後嗷的一聲就叫了起來:

 “上帝啊,我一定要狠狠踢你的屁股!

 ”

 徐雲:

 “?”

 還真來啊?

 不過年輕人的舉動還沒出手,便被周圍的人製止住了,迅速帶到了一旁。

 片刻過後。

 另一位長得有些像《神探狄仁傑》中劉查理的中年人走了上來:

 “羅峰同學是吧....雖然安德遜的行為有些粗魯,不過作為一位劍橋大學的在讀生,你說出這樣的言論也未免有些太驚世駭俗了。”

 “尤其是......”

 說著中年人轉過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艾維琳:

 “你還把牛頓爵士的後代引到了這條歧路上,你死後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牛頓爵士和你的肥魚先祖?”

 很明顯。

 這也是個壓力老子....或者說壓力半老子?

 隨後徐雲想了想,對他問道:

 “這位先生,不知道如何稱呼?”

 中年人挺了挺胸,報出一個名字:

 “魯道夫·朱利葉斯·埃曼努埃爾·克勞修斯。”

 “克勞修斯?”

 徐雲重複了一番這個名字,很快在腦海中鎖定了目標。

 魯道夫·朱利葉斯·埃曼努埃爾·克勞修斯。

 德國人,熱力學的主要奠基人之一,實話實說,算是3/4個大老。

 後世科幻裡經常出現的‘熵’概念,就是由他在幾年後提出的。

 甚至在19世紀末,熵的單位就是“克勞修斯”,符號為Cl。

 這位在歷史上也是個知名的小牛粉絲,不過比多普勒正常一點,算是個手辦黨。

 劍橋大學牛頓個人博物館現存的小牛親筆信中,有超過30封是克勞修斯死後捐贈出來的。

 1857年小牛的故居坍塌了一角,克勞修斯第二天就捐贈了500英鎊。

 與此同時。

 克勞修斯也是個標準的古典貴族:

 他的老爹就是波美拉尼亞省的克斯林市的一位小學校長,有男爵封號,家族生意更是遍布了歐洲。

 雖然他在柏林大學上過學,甚至和狄利克雷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同窗。

 但出於對古典學科的支持,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獨行。

 毫無疑問。

 這是一位標準的教條者——頂多比其他鍵盤俠更有能力一些罷了。

 不過考慮到克勞修斯後來在研究的氣體運動模型引入了多種概念,非主觀的推導了近代科學的發展,徐雲還是決定對他保持一些尊重: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克勞修斯先生,您怎麽知道以太這種物質就一定存在呢?”

 克勞修斯認真的看著他,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因為這是牛頓爵士提出的概念。”

 “.......”

 徐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怎聊嘛......

 看著一臉斬釘截鐵的克勞修斯,徐雲莫名就想到了前世網絡上見到的峰峰和凢凢的某些粉絲。

 腦殘粉是真沒法溝通啊.......

 於是徐雲歎了口氣,決定轉變一個思路。

 只見他雙手一攤,乾脆利落的說道:

 “克勞修斯先生,不管你信不信以太不存在,總之現在的情況都不適合撕逼或者口嗨。”

 “外頭還那麽多大老和阿爾伯特親王在看著呢,如果你想攔著我的話,要不去和他們說說?”

 “況且這個實驗的思路簡單明了,要是干涉條紋真的發生了位移,這不就代表以太存在、我是錯誤的嗎?”

 “既然如此,你又在害怕什麽呢?”

 克勞修斯沉默良久,沒有說話。

 徐雲的後半句話,確實戳到了他的矛盾點。

 作為一名小牛的狂熱粉絲,克勞修斯自然無條件相信以太存在,小牛絕不可能錯誤。

 但另一方面.......

 徐雲這段時間搞出來的陣勢,確實也相當相當的嚇人:

 雖然徐雲自身沒啥感覺,但隨著法拉第等人一篇篇震動科學界的論文的發表,他這個肥魚後人自然也出現在了公眾視野裡。

 歷史上的肥魚曾經糾正過小牛在光學上的錯誤認知,直接導致了光擁有波粒二象性這個概念的提出。

 另外絕對時空觀也是如此。

 因此包括克勞修斯在內。

 許多小牛的狂熱粉在潛意識裡都出現了一個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但同時也切實存在的念頭:

 萬一........

 徐雲真的繼承了肥魚的某些知識,真的可以推翻以太學說呢?

 那到時候小牛又怎麽辦?

 想到這裡。

 克勞修斯的手臂上便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然而正如徐雲所說。

 眼下阿爾伯特親王就坐在不遠的觀眾席上,這位英倫半島無冕之王的到場,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保證了今晚實驗的正常進行。

 也不知道他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熱鬧,還是刻意前來坐鎮劍橋的?

 看著閉口不言的克勞修斯,徐雲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狂熱粉這關算是暫時過去了。

 於是他越過克勞修斯,快步走到了站在光源附近的老湯:

 “湯姆遜先生,一切正常吧?”

 老湯朝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示意情況良好:

 “嗯,一切正常,沒人過來動手腳。”

 徐雲點了點頭,玩味的看了眼遠處的觀眾席:

 “OK,那咱們開始試驗吧。”

 老湯聞言當即轉過身,朝不遠處的幾個方位喊道:

 “麥克斯韋!斯坦利!艾裡!維爾納!全體就位!干涉儀實驗準備開始了!”

 刷——

 早就等待在各自位置上的小麥等人迅速起身,按照預先安排好的位置站到了干涉儀的幾個角落。

 干涉儀的體積很大,主體下方是一個類似水槽模樣的封閉池子。

 這個池子裡裝滿了水銀,以此來保證干涉儀的平衡的轉性。

 一切就緒後。

 徐雲按下了光源的啟動按鈕。

 休——

 刹那之間。

 光源容器內的鈉光燈被激活。

 一道明亮的光線飛快的從中射出,直直的打到了分光鏡上。

 在分光鏡的作用下,光線很快一分為二。

 當初徐雲在黑板上的平面演示中。

 光源從左射向右,光線行進的方向是右側和上方。

 不過眼下換到了現實情境,方位便變成了西邊、東邊和北邊。

 兩束光在經過反射鏡之後迅速返回分光鏡。

 短短幾秒鍾不到。

 便在南邊的觀測屏上顯示出了清晰的干涉圖樣。

 與此同時。

 幾個方位很快響起了報點的聲音:

 “湯姆遜學長,M1反射完畢,轉動角為0!”

 “社長,M2反射完畢,臂長12.3!”

 “干涉條紋已出現,光路筆直無誤!”

 這一步結束後。

 徐雲並沒有急著進行下一個環節,而是將包括克勞修斯在內的幾位壓力老子請到了觀測屏邊上。

 他指著觀測屏邊上的干涉條紋,對這些壓力老子問道:

 “幾位老子....啊呸,幾位先生,不知你們對實驗流程可有異議?”

 克勞修斯聞言轉過身,與剛剛趕到干涉儀邊上的多普勒對視一眼,齊齊搖了搖頭:

 “沒有。”

 徐雲拿出的實驗方案很成熟,他們確實找不出什麽漏洞。

 實際上這些壓力老子們早在實驗開始前——也就是禮堂歇息的時候便討論過相關內容,要是真能找出bug,他們早就在實驗開始前跳臉了。

 眼見眾人沒有異議,徐雲便朝邊上招了招手。

 很快。

 艾維琳拿著已經準備好的紙和筆走了過來。

 徐雲接過紙和筆,很貼心的扭開筆蓋,遞到了克勞修斯等人面前:

 “既然如此,各位能否按照以太存在的情況,計算一下干涉儀整體轉動90°後會出現的條紋偏差?”

 克勞修斯等人猶豫片刻,取過筆和紙,就地演算了起來。

 早先提及過。

 按照以太學說的理論。

 地球在繞著太陽公轉的時候,會有迎面吹來的‘以太風’,這個速度是30公裡每秒。

 因此在沿著公轉方向上的光束1,到達M1和從M1返回的傳播速度為不同的。

 假設地球的速度是v,分光鏡到反射鏡的距離是d。

 那麽過去和回來的速度就分別是c-v和c+v。

 相當於逆風和順風。

 二者往返的時間則是:

 d/(c-v)+d/(c+v)。

 而光束2由於和地球運轉方向垂直,所以無論來還是回都會遇到以太風。

 那麽時間便是固定的:

 2d/√(c2-v2)。

 如此一來。

 光束2和光束1到達觀測屏的光程差就是:

 c(d/(c-v)+d/(c+v)-2d/√(c2-v2))。

 △l則是2dv2/c2。

 有了這些數據,接下來就是簡單的數學計算了。

 移動條紋數就是:

 2x11x(1x10^-4)2/(5.9x10^-7),即......

 “0.37。”

 看著眾人算出的這個數值,徐雲再強調了一遍:

 “各位,也就是說如果以太存在,那麽條紋就會移動0.37個條紋單位對吧?”

 待眾人點頭後。

 徐雲又指著成像屏說道:

 “各位可以看到,我們儀器的精確度為0.5%,也就是可以測到1/200條條紋的移動變化。”

 “0.37換算成百分比,則是37%,二者相差的數值很大。”

 “也就是說條紋若是發生了應有的移動,我們一定可以觀測的到這段變化。”

 說完,徐雲便猛然站起身。

 他將目光看向了遠處有些躁動的觀眾台,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接著對老湯說道:

 “湯姆遜先生,開始換位!”

 “明白!”

 徐雲話音剛落。

 老湯便關閉燈源,來到封閉的水槽邊,操控著干涉儀開始轉向。

 水槽內的水銀穩穩的托著干涉儀,看不出絲毫碰撞帶來的影響。

 一分鍾後。

 干涉儀平穩的旋轉了九十度。

 小麥等人又上前校正了一番:

 “沒問題,轉角九十度無誤差!”

 徐雲再次一揮手:

 “開燈!”

 卡噠——

 老湯果斷的開啟了光源。

 同一時間。

 克勞修斯和多普勒等人猛然轉過頭,看向了身邊的成像板。

 只見此時此刻。

 成像板的干涉條紋......

 沒有移動分毫。

 見此情形。

 啪——

 克勞修斯身子重重一晃,一個沒站穩跌到在了地上。

 他絲毫不顧學弟中的冰涼,目光無神的看了看成相板,又看了看分光鏡。

 他想試著找出這個實驗的錯漏,然而如此簡單的一個實驗,又哪裡有漏洞可尋呢?

 多普勒更是一個箭步竄到了成像板前,瘋狂的搖著頭: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牛頓爵士天下無敵!

 !”

 “你們...你們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一定是的!

 !”

 多普勒的聲音在黑夜裡傳的很遠很遠,像極了表白失敗宿醉街頭的敗犬。

 聽聞此言。

 觀眾台上一些本就躁動心急的學者們,這下完全坐不住了。

 只見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從觀眾席上走下,飛快的跑向了干涉儀。

 這些人不止是物理學家, 還包括了大量的貴族——以太學說是古典體系的核心環節,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貴族體系的關鍵支撐。

 短短半分鍾內。

 觀眾席上的座位便空了一大半。

 遠遠望去。

 仿佛就像是正有人排著隊,絕望的從一處大廈的頂樓撲通撲通的跳下。

 伴隨著一道道喊叫聲響起的,還有那座大廈轟然坍塌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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