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護士舉起刀就衝著自己奔了過來,常然轉身就朝水房的方向跑過去!
他忘了。
從一開始自己身上的粘液就比其他人身上的粘液要薄一些,這些粘液在他的身上無法停留太久。
那護士追到半路仿佛察覺到了常然的意圖一般,轉身就要跑。
眼看著還有幾步路就到水房了,常然哪肯就這麽放棄。
“攔住她!”
話音剛落,一坨怪物就從她的身上踱了過去,就看著她身軀一頓,眼神似乎有了聚焦的地方。
常然暗道不妙。
“她能看見了!”
白卜和辛寧聞言趕忙衝上來,辛寧更是一刀直接捅在了她的後腰上。
護士整個人頓時軟了下去,白卜趁機奪過了她手裡的刀。
一人拽著她的一隻胳膊就往水房的方向拖,護士趕忙掙扎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轉身一扭,她就撞在了白卜手中的刀上。
頓時間,整個人就不動了。
白卜傻了眼,趕忙把刀拔了出來。
“我剛才什麽都沒乾啊!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地面上血已經流了一灘,護士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斷了氣。
車羽見狀也跑了過來,眉頭皺得快能夾死螞蟻了。
“不是說了讓你們留口氣嗎?現在死了怎麽弄?”
常然盯著她打量了片刻,眯起了眼。
“白卜,辛寧,你倆來這裡多久了?”
“差不多也有個幾個月了吧?”白卜一副不大確定的模樣,“待在這裡久了,對時間沒什麽觀念了。”
辛寧表示讚同:“怎麽了嗎?”
“哦,我只是想問問,你們進來之後,動手乾掉過多少個。”常然說著咧開一個笑,目光盯著地上的那個護士,“雖然她已經不動了,但以防萬一,還是補個刀好了。白卜,要不你來吧,刀也在你手裡。”
話音剛落,常然就看見地上的那個護士動了一下。
“啊?我嗎?”
白卜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常然示意的眼神。
那護士也快趴不住了。
這幾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很快明白了常然的意思。
“哦哦……那……那行吧。”
車羽聽著他們這話一張小臉煞白:“都這樣了還補刀啊?”
地面上全都是血,護士身上還有幾條二十來厘米的傷口,都是辛寧的傑作。
常然看著白卜和辛寧動起手來,拉著車羽低聲說道:“你待會看準時機,別錯過了。”
車羽震驚地看了常然一眼,低聲道:“裝死啊?”
“嗯。”
白卜和辛寧手剛碰到那護士的胳膊,她立刻跪在地上爬了起來!
卻被白卜和辛寧摁在了地上!
“放我走!!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放開我啊啊!”
常然呵呵一笑,這死裝得也太不專業了。
“喲,居然還是活的。車羽,抓緊時間!”
“好!”
車羽趕忙跑回水池前,伸手抓住了一直放在那裡的保溫瓶。
“護士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車羽笑容甜美,聲音空靈得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
護士聽見這個聲音,原本還在掙扎的身體頓時僵在了那裡。
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眼神卻依舊驚恐。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車羽挽起耳前的碎發,手一直握在保溫瓶的把手上。
“護士姐姐可以幫我接一下熱水嗎?”
“可以,當然可以。”
被摁在地上的護士動了起來,白卜和辛寧看著這情況松開了壓著她的手。
眼神要多驚恐有多驚恐,臉上卻掛著與之相反的和善微笑,慢慢朝著車羽走了過去。
趁著這個時候,車羽衝著裡面喊:“方護士!趕緊出來!你們全部躲出去!”
方祥一臉茫然地從廁所隔間跑出來,跟著常然他們一起躲到了門外。
在護士的手握上保溫瓶的那一瞬間,車羽立刻松開了手朝著常然他們所在的方向跑過去!
交接完成,護士也恢復了身體的自主權!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眼看著他們只有一步之隔,但卻有什麽東西阻止了她的行動。
看著她拍打著無形的屏障,常然心底裡還殘留著一絲愧疚。
方祥拍著胸口松了口氣:“剛才聽到她的聲音,我的身體都有點不受控制了,還好還好……”
車羽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擺脫這裡了。
扭頭看了一眼常然,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別愧疚,她早就不是人了。把她困在這裡,還能讓她少害一點人。”
常然聞言看向身旁的車羽:“那你呢?你是人還是怪物?”
車羽一臉坦然:“被困在裡面,我是怪物,現在,我是人。”車羽說著朝著辛寧伸出了手,“手術刀借我用一下。”
辛寧征求了一下常然的意見,在常然點頭之後才把手術刀遞了過去。
這個車羽,他們還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邊的。
手術刀拿到手裡,車羽飛快在手掌心裡劃了一刀,血珠很快沁了出來。
“喏,你們看,傷口已經不會自己複原了。”
常然瞥了一眼。
如果她有心不讓傷口恢復,恐怕也是做得到的。
但她似乎沒有必要博取他們的認同。
“好,我信你。”常然隨即提起了另一個話題,“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們前往二樓的方法了?”
“當然可以。不過在此之前……”車羽鬼靈精怪地衝著他們笑:“你們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前往二樓的方法嗎?”
四人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車羽揚起一個笑臉:“因為……我是從上面逃下來的人啊。”
!!!
常然心中警鈴大作。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從上面逃下來?上面沒有出路嗎?”
看著車羽緩緩搖著頭,常然的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
“我不知道。”車羽回答這個問題時,眼神有些茫然,“我也覺得上面才是出口,但越往上走越危險,漸漸的就什麽都分不清了。”
她揚起頭,眼神有些空洞,看著他們又搖了搖頭。
“你們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是不會明白的。在幻夢裡死去,可以再活過來,在幻覺做的事,會危及其他人,也可能會讓自己死亡。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哀痛。
“就算這樣,你們還想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