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隻新出來的兔子,它的表情並非自己身旁的這隻一樣在笑,而是在哭。嵶
「那個...你好...」陳安強忍著恐懼,試探性的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又趕緊縮了回去。
哭面兔朝前走了幾步,身體膨脹了起來,變成了圓滾滾的樣子。
「嘶嘶嘶...」
笑面兔點了點頭:「嘶嘶嘶...」
絲線,再度從笑面兔的口中吐出,在空中變成字跡:【主人,他和我一樣】
看到這裡,陳安的表情有些精彩,短短的幾個小時,他經歷了自己「短暫人生」中的許多驚喜與意外。
而這時,在哭面兔的身後,一臉茫然的女人身影,從林蔭中浮現。嵶
陳安警惕的後撤,立刻道:「你是誰!」
「嘶嘶嘶...」哭面兔發出聲音。
它的背後,那面容清秀,穿著粗布衣,赤著腳,體態婀娜的女人,張開嘴:「嘶嘶嘶?」
陳安:「...」
這女人,正是那位月夜神教的神女,江亦雪,也是本場遊戲的玩家之一。
在「遺忘」之前,她曾和陳安說明了自身「月夜之民」的能力之一「活性傀儡」,那是和陳安等人在上一場遊戲幸福小鎮時,進入小鎮前,那忽然「活了」的木屋一樣的能力,也與後來被王易分割靈魂後,肉身自帶「活性」的軀體陳安,相似的能力。
在人死後,或意識沉淪後,肉身擁有著屬於肉身的記憶。嵶
而「月夜之民」就可以主動的使用這樣的力量。
這是江亦雪的後手。
此刻,她向前一步,陳安後撤,她的嘴角浮現出僵硬的笑容,若是本體,該是柔順許多的。
「嘶嘶?小兔兔?」江亦雪發出正常人類的聲音,他只是肉身為主導,將自身的意識,也就是那被「遺忘」後初生的意識沉寂了,現在的她,和之前的她有著細微的神志區別,但差別,並不大。
而這樣抵抗汙染的能力,在許多的故事世界都有著極大的作用,或許這也是月夜神教在這個諸多中小型神教都被收編,或泯滅的時代,依舊在文灣有著立身之本,有著被黑夜神教所尊敬的本錢的緣故。
它們傳承的完整序列「詭月」極大程度的契合完美「玩家」的通關手段。
陰巧仙,帶進這場遊戲的兩個道具,是剪刀與哭面兔。嵶
而笑面兔既然被陳安安排了後手,哭面兔,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在那場交談後,哭面兔在陳安「遺忘」前的安排下,找到了江亦雪,打開了「肉身記憶主導」的「開關」。
這種在主體無意識情況下更改自身意識形態的開關,是極為隱秘的秘密,如果被外人知道,很可能直接威脅到江亦雪的性命,但在那種馬上要開始危險的遊戲之時,江亦雪從陳安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東西。
具體的原因,陳安不得而知,但信任,是比其他人更信任一些的。
當天平傾斜,陳安,也不由得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不過,雖然陳安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而「小醜」與「旅者」的能力在這樣的遊戲世界,排不上太大的用處,可幸運的是,他有著笑面兔和哭面兔,這兩個在詭異的眼中屬於「道具」范圍,卻擁有著最珍貴的獨立意識性的存在!
這就讓可操作空間,多了太多。嵶
江亦雪走到陳安身前,蹲下身,道:「小陳安弟弟,現在,咱們要去哪裡呢?」
陳安咽了口吐沫,他感覺這一切都好詭異,但他還是道:「要去北緯84度64分,西經52度44分。」
「北緯84度64
分,西經52度44分?」
江亦雪念叨著這個數字,忽然,她道:「可這個經緯度,並不存在。」
「啊?」陳安一愣,村子裡的老先生並沒有教過自己經緯度的概念,他也隻當是一個地方的名字。
「對不上的,我雖然不是我,只是個肉身記憶,但我很聰明,我知道這是對不上的,這兩個單獨拿出來,還可以去定位,結合起來,完全是兩個地方連成一條線了。」
江亦雪搖著頭,很篤定的道。嵶
如果此刻,陳安擁有著沒有被「遺忘」的記憶,他就可以判斷出,在故事世界的混淆定位中,有著類似於靈界與暗界的關聯,這種常規來看不正確的定位,實際上按照旅者的能力,從「靈界」尋找一條線,再從故事世界尋找另一條線,也就對上位了。
可遺憾的是,此刻的他,只是個普通的瓜娃子。
而再心思縝密的人,也難免有著漏洞的存在,就像是在「遺忘」之前,又經歷了異變者之戰,當時匆忙的許多計劃中,終究是百密一疏,當時的眾人忽略了這一點,這沒有辦法,因為這部分規則,本就是在他們追殺楊鑫時,楊鑫才剛剛說出的。
在那樣的危急關頭,他們能記住規則,卻來不及判斷再運算一下這一小條中的經緯度陷阱。
「那現在怎麽辦?」陳安有些著急了,他看向神山的方向,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和江亦雪講述了一番。
「還有這種事?楊鑫還向無為祈禱了?」江亦雪有些失聲,她明白詭異向上位祈禱的概念,臉色不禁有些難看:「如果那位上位者的無為,真的回應了它的禱告,那咱們就完蛋了!」
「我怎麽看你不是很著急的樣子。」陳安道。嵶
「我能怎麽辦,我又不是我,我只是個肉身記憶。」江亦雪翻了個白眼。
她的存在只是暫時的,當自身的神志回歸,她很快就會被衝刷,新的肉身記憶會誕生,在真正的神志面前,肉身記憶如同小巫見大巫。
「等胖子回來,去那個大坑吧!」陳安道:「我感覺那裡有東西。」
「大坑?」江亦雪道:「是之前來的時候,地圖上的那個深坑嗎?」
陳安點了點頭,他朝著那個方向看去:「沒其他的辦法了,我就感覺那地方不對勁。」
陳安說罷,看向兩隻兔兔:「你們說呢?」
「嘶嘶嘶。(我聽主人的)」嵶
「嘶嘶!(俺也一樣)」
陳安眨了眨眼:「就當你們同意了?」
江亦雪見狀,擺了擺手:「我只是個肉身記憶,神志的事情和我無關,她既然信任你,我也只能信任了。」
陳安點了點頭,對著她笑了笑。
可心中,卻忽然感到了些許沉重。
在他所意識到的短暫的生涯中,他忽然明白了自身肩上背負著的東西,他隱約有種感覺,卻並不清楚那具體的概念。
那是...責任的沉重。嵶
...
...
樂園外,陰雲密布,沉寂在邊界線上,三位黑袍,三位灰袍,三位綠袍子,九位袍子人驟然站起了身。
「諸位,你們感覺到了麽?」一位灰袍人開口,聲音蒼老而嘶啞。
「是女皇的氣息。」黑袍人沉聲道。
「它在嘗試突破天使。」這位綠袍人的聲音清冷,是女人的聲音。
「他在樂園中,怎麽找到的真理殘片?」嵶
「是假象麽?」
「不,這種感覺很真實。」
一位灰袍人撩開兜帽,露出蒼老的面龐:「心靈,司夜,這是你們黑夜的主場。」
「吉爾羅斯,這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老吉爾,這種時候的推卸責任,並不明智。」
兩位黑袍人掀開兜帽,一位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看起來像是個俊朗的年輕人,另一位肌膚紅嫩,像是嬰兒般的面龐,可容貌上看,卻是個老婦人。
「不要吵了。」嵶
那位綠袍人掀開兜帽,是一個黑色瞳孔,高鼻梁,容貌有種西部牛仔女郎的狂野,她的身高很高,接近一米九,長得很好看,綁成髒辮的頭髮垂在腦後,開口後周圍的空氣都在微微震顫。
而她,也是那三位綠袍人中,唯一開口的,其余的兩位,還在盤膝沉睡。
「嘉美,你們荒蕪,越來越目中無人了。」吉爾羅斯瞥了她一眼,他身旁的兩位黑袍,也默默地散發出了些許威嚴。
「目中無人,需要實力。」嘉美微笑道:「我的狂妄,源於荒蕪的偉大。」
「你所擁有的能力,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那蒼白俊朗的男人看向嘉美,他身旁的肌膚紅嫩老婦人也道:「嘉美,如果狂妄,請你協助我們鎮壓這一次的危機。」
「當然。」嘉美聳了聳肩,她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些人,他們都是三大教會的頂尖力量,無一不是主教或半步天使的位格。
可他們, 是無法離開這個四級汙染源邊界的,當他們選擇犧牲自我的自由,永遠鎮壓之時,他們的實力,將永久的定格。嵶
他們是找尋規則漏洞,鑽空子的人,也需要承受規則的代價。
在坐鎮的七八十年間,他們和外界也有著聯絡,各自代表著各自的教會,許多語言上的譏諷和爭端,倒成了一種樂趣。
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們都是犧牲自己的偉大者。
而他們也有著共同的目標。
嘉美向前一步,腳下萌生出綠色的枝丫,在這片漆黑與灰色的大地上,那抹綠,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三教的事,人類的事,由我們人類去管...」嘉美看向樂園的方向,那股女皇突破的氣息,越來越引人關注。
「哪裡,輪得到詭異撒野了。」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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