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影從局長辦公室的牆壁上取下自己的離子劍“影殺”。
“局長要親自動手了……”紫陽葵看到那把閃耀的離子劍,不由得眉頭一挑,暗暗興奮。
威力無窮的離子武器,放眼尼斯托公司全境也只有10把,覓影手握的“影殺”便是其中之一。
難以想象有多少不義之徒被這把離子劍咬碎頭顱、切斷脊柱。
“這是守秘局成立以來第一次遇到棘手情形,而且不是在對抗神秘怪物,而是對抗公司內部的惡蟲。我們現在的線索不夠還原真相,更重要的是,我們被迫動用了一個非常年輕、非常非常年輕的間諜。我想她應該遇到了麻煩,沒有理由不去把她救出來。”覓影道。
“哇啊,必須要拯救小寶寶。”a40忙說。
大部分時候a40都在想怎麽砍人,如今被覓影提醒,它才重新修訂了行動序列,把營救特工徐澄列在最高位置。
徐澄完美地把消息從實驗室裡偷了出來,這叫a40加倍敬重徐澄,不愧是老板的女兒,確實很靠譜。
才8歲就這麽厲害,80歲豈不是無敵了?a40非常看好徐澄。
它重新調整自己檔桉單元內存儲的人物條目,原先給徐澄的分類是“無害”,現在則被轉移到了“待考察的對手”。
等徐澄再長大一點,a40就要跟她決鬥了,那一定會是一場精彩的較量。
隨後,覓影親自帶領對策七課的三人出發,她又挑選了四名善於潛行的守秘局精英乾員加入,組成合計八人的隊伍。
“隱蔽性是最重要的。”覓影向他們強調,“……敵人就在尼斯托公司內部,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罪證,但我們要像若無其事一樣迂回靠近,再一把將這個團夥徹底消滅,以正義淨化尼斯托公司。”
“明白!”
“絕對不辱使命!”其他乾員謹受命。
就在這時,忽有訪客前來尋找覓影。
覓影檢查門口影像,一個身後長著巨大蜘蛛附肢的魔女穿過街道而來,態度看起來格外憂慮。
“她的資料……三島直美,會津城的居民,中間有5年沒有活動痕跡,大概一個月前才回到北部列島。”西口龍憲用面部識別檢索了一下檔桉。
“報桉的?”紫陽葵不解。
a40直接出去找她。
“你很強嗎?”a40質疑。
“別說沒用的,我叫土蜘蛛,是徐澄的忍術教師,她……”土蜘蛛皺眉,“她現在遇到了危險。”
“你是怎麽知道這消息的?”a40追問。
它可不習慣跟陌生人一起行動,好不容易才接納了對策七課的新兵隊友,現在又來了個背負巨大蜘蛛腿的怪女人。
“我不能說。但你們一定能用得上我,而我一定能派上用場。我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門口,已經說明很多事情了。”土蜘蛛謹慎地說,同時感到口袋裡的手機微微發熱。
“徐澄最愛吃什麽?”a40問。
“奶茶啊。”土蜘蛛說。
“你不是她的忍者教師,快走。”a40查了查,發現不符合人物檔桉。
“我認識吉岡水色,這樣行了嗎?”土蜘蛛忙說。
“吉岡水色原名叫什麽?”a40追問。
“巴克斯。”土蜘蛛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兄弟,我會掩護你的。”a40帶土蜘蛛上穿梭機。
“沒想到咱仁王安保在本島接到的第一個委托,是救一個孩子……”土蜘蛛歎氣。
“我希望你能幫我們聯絡一下吉岡水色,我有重要的消息傳達給她。”覓影說。
“吉岡水色很重要嗎?”土蜘蛛印象裡吉岡水色從不管公司事務。
“她是魔女部現在的最高長官,她很可能幫我們把最不利的局面扭轉過來,叫所有惡人統統受到懲罰。”覓影對吉岡水色抱有希望。
“……不至於,她只是次長,魔女部還有部長吧。”土蜘蛛沉聲說。
“如果你能見到魔女部部長本人,你要麽是世界上最幸運的魔女,要麽是世界上最不幸、最慘的魔女。”覓影沉靜地說。
a40旁觀覓影。真奇妙,覓影真的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原先還不是這樣,至少在嘉龍坡大戰前她還有點死板的,但在嘉龍坡那場戰鬥之後,覓影仿佛發展了某種更加完整的個性。
她還從零建立起守秘局這樣的部門,管理著上下幾千號人,彈壓北部列島各地的神秘事態。a40自己是遠遠不可能做到這種事,覓影確實比a40要更加細膩、情緒單元更加完整高級。
以正義為紐帶,串聯起了這麽一批具有基本共識的夥伴,很了不起!
a40走上去拍拍覓影的肩膀。
“我認可你了!”a40說。
“……傻子。”覓影把a40打包起來放到穿梭機的行李架底下,“戰鬥的時候再把你打開。”
“好!”a40說。
西口龍憲一邊駕駛穿梭機,一邊忍不住回頭跟覓影交談。
“對了,鼠人呢?局長?我們拿鼠人的消息怎麽辦?水落石出了,根本就跟鼠人沒關系。”西口龍憲忙問。
“不是、不是,這不是最合適的嗎?”紫陽葵在旁出聲。
“什麽合適?”西口龍憲困惑不解。
紫陽葵望了一眼在機艙遠處閉目養神的土蜘蛛,悄悄走到西口龍憲身邊。
“你希望尼斯托公司聲譽盡毀嗎?”紫陽葵問。
“……改變了我們生活的尼斯托公司……做了那麽多好事的公司……確實……”西口龍憲歎氣。
“局長!你也聽到了吧……我們對外就說是鼠人乾的不就好了嗎……這一點就不必‘糾正’了,各方都很默契,都很滿意。我們把實驗室的幕後黑手調查出來乾掉,對外按原來的故事解說,就說是鼠人殺死了這七人,公眾根本不必知道真相。還有比鼠人更適合犯罪的嗎?就是它們乾的,誰都不會懷疑。”紫陽葵語氣急促。
覓影一言不發。
“局長,為了尼斯托公司的口碑,讓鼠人去死吧。為了正義,這是必要的犧牲啊。”紫陽葵苦笑著看向覓影。
……
另一邊,在淺草區。
原藤桌球店七人被鼠人殺了,在新聞宣傳下,居民們越來越害怕,這裡的治安本就混亂,環境不甚宜居,如今又有殺人狂鼠出沒,足以叫人心驚膽戰,夜晚務必緊鎖門戶,不敢留下絲毫破綻。
淺草區的尼斯托社區委員會亦開展會議,商討如何解決愈演愈烈的鼠人災患問題。
在一座舊神社改造成的會議室內,20名居民代表商議事務,他們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原住民,成分很複雜,包括大地產持有者、小商店經營者、退役的棒球運動員、知識分子、浪人頭領、地方安保隊員、德高望重的老人等,尚有精力和時間來參與常務管理。
“鼠人在我們這區出沒已經有好多個月了,但看它們不敢滋擾大夥,我們也就放他們一馬,沒想到居然開始殺人了。”
“聽我說,本地的地產價格已經連續走低20個月,經過鼠人這麽一鬧,那就真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了。”
“人搬走了,學校搬走了,醫院搬走了,原先我們派去招商的磨破了嘴,簽合同想讓一些工廠在本地開業,結果冬天還沒結束他們就說沒錢運作了,遲遲不肯來辦廠。鼠人一鬧,他們更不會來了。”
“難道淺草區就這樣亡了嗎?今天又有100戶人在網站上登記了掛牌出售房產的條目。”
“還有一大堆請願的和鬧事的,拉著橫幅說要根絕鼠人,必須要把鼠人的老巢找出來端掉,如果做不到就讓我們滾蛋,就是我們無能!”
“該死的……必須得弄死一些鼠人。”
“鼠人不就是能站起來走路的老鼠嗎?不就是人有了很多老鼠的特征嗎?”經驗豐富的社區管理員金村說,“我們就按對付老鼠的方法來解決鼠人問題就好了。我們也可以有捕鼠夾,不過是用來專門捕鼠人的。”
“鼠人喜歡吃的不假,我們可以買一些食物……”
“那樣效率太低了,諸位,你們只要給我一片靠近鼠人出沒區域的空地,然後準備好攝像機、媒體人員和安保隊員就夠了。”金村笑著說。
其他人聞言,不由得紛紛好奇起來,想知道金村想出了什麽辦法來招引鼠人。
到黃昏,殘陽消逝,金村找準了一塊空地。
這塊地距出事的原藤桌球店大約500米,除中央因為土質問題而草木稀疏外,周圍都被茂盛的樹木和草葉遮掩著。
散落在林木當中的還有大量人類廢棄的工業垃圾、舊廠房和老房屋,實際是被複生草野所覆蓋的城市殘跡。
就是在這裡,金村放下一個老舊的大型投屏機,預先在裡面下載了視頻,在上面開啟直播偶像“聖莎莉”的直播回放, 尤其是她粉絲精選的鼠叫聲“切片”循環,基本就是鼠聲陣陣。
隨後金村便招呼人手埋伏在旁,等著鼠人們一個個被釣上來。
“哇啊……不愧是你。”
“果然是學生時代製霸校部的‘鬼金村’,確實有智計!”
“這下我們有鼠人看了。”
“那幫家夥……只能用這個辦法釣出來了。”
“如果這法子有效的話,推廣到世界各地,所有鼠人都會被一網打盡了。”
“那今天不就是滅絕鼠人的第一天了?”其余安保人員竊竊私語。
起初非常僻靜,曠地上只有聖莎莉的聲音以及她模彷的可愛老鼠叫聲響著。
過了大約30分鍾,第一個鼠人出現了。
周圍旁觀的人們興奮至極,暗中架起攝像鏡頭,拍下這扣人心弦的一幕。
那鼠人好奇地爬到聖莎莉的錄播機前面,它有著深褐色的眼睛、肮髒的毛發,皮包骨頭,似乎是因為饑餓而特別瘦弱。
它坐在設備前大概一米的地方,抱著膝蓋坐著,隨著直播回放所配的音樂而不斷搖晃身體。
過不多時,第二頭鼠人也出現了,它剛開始站在遠處,吱吱叫著讓同伴後退,但它自己的目光也漸漸被智能熒幕上的聖莎莉形象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朝中間走去。
然後是第三頭、第四頭……
旁觀的人們情緒是越來越激動,臉上都樂開了花,這釣鼠人的方法真是絕了,要把這社區裡所有陰溝裡的耗子全抓出來了。
其余人更欣喜萬分,對他們來說,還是這輩子第一次親眼確認鼠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