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給自己挑姐夫?
王夫人院落,此時丫鬟們都已經被她攆到院外。
屋內李紈,寶釵皆是臉色慘白,王夫人在賈母處沒臉,她們一個都跑不了,被王夫人一通數落。
鳳姐帶著探春,鴛鴦進到屋裡,看到三人臉色難看,猜到她們剛才相處的不太融洽,她們倆到來,也算是給兩人解了圍。
鴛鴦把賈母的意思轉達完以後站到鳳姐身後,明顯是要為她撐腰的意思。
“鳳丫頭,你要接過去?”王夫人臉色不善的問道。
“太太聽我說,媳婦也不想接,但是老太太硬要我接過去,才不得不從命。”
“我是這麽想的,第一,是為府上減輕開支。第二,太太管著府內幾百號人,有時候兼顧不到園子裡也正常,媳婦正好幫著分擔一些。第三,哪裡做錯做的不好,以前是媳婦不懂事,這次也算是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大事肯定還是要請示太太做主的。”
鳳姐一口氣把利弊說清楚,說的情真意切,句句發自肺腑,主要還是表明她只是暫時代管,有事會跟她商量。
至於以後會不會跟她商量,等接手以後可就不是她說的算了,她只需要對賈母負責即可。
要不然王夫人還得繼續出銀子養著園子,還會惹的賈母不快,相信她也算聰明人。
王夫人思慮良久,才笑著說道:“有你接過去,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剛生產,也別太操勞,寶丫頭向來主意正,讓她跟著你一起,出出主意也好,遇事有商有量方是長久之計。”
賈府此時已經入不敷出,她已經貼補好幾次,還是杯水車薪,大觀園裡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交給鳳姐可以省掉這一筆,減輕些壓力。
其次剛在惹怒了賈母,此時讓鳳姐接手也是賣賈母一個面子,以後再出現問題,可就跟她沒關系了。
最後把寶釵放到鳳姐身邊,可以起到監督作用,面子上過得去,至於鳳姐能不能做到收支平衡,就不關她的事了,身後自有賈母給她兜著呢。
“寶姑娘能幫著出主意,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多謝太太。”
鳳姐提前就猜到她可能會把寶釵派過來,並沒有拒絕,爽快的答應下來,反正不是她操心。
“去吧,有事解決不了,可以過來問我。”
鳳姐等人這才告辭離去。
黛玉在廊下拐角處等著探春,做小輩的自是不能去看舅媽的笑話,所以她識趣的沒有陪她們一起。
黛玉看到寶釵跟著一起出來,有些詫異,她們平時雖一起玩鬧,但私底下走的卻不多,當然表面上關系都是要好的。
她跟探春,湘雲兩人關系則是極為親近的,可以說是無話不說。
“林姐姐,走吧,回去嘍。”探春滿臉笑意的說道。
於是幾人結伴回往大觀園。
“環兒,果然如你猜測一般,太太讓寶姑娘過來,說是幫著出主意。”
鳳姐回到屋裡,把寶釵打發走,立刻就讓平兒把賈環請了過來。
“嫂子,寶姐姐那邊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親戚罷了,你做的不好,責任落不在她身上,你做的好,她還能去太太那邊賣一份好,裡外都不會虧,風險可都在嫂子身上,你可別分不清自己人。”
“寶姑娘是代表太太,園子裡的事她現在巴不得交給你去收拾這個爛攤子呢。”賈環分析說道。
賈環倒不是對寶釵有意見,她說白只是想嫁入賈府,並沒有什麽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之常情。
“知道你是為我好,老太太已經把大觀園管理權給到我,你有什麽辦法。總該說說了吧。”鳳姐笑道。
其實管理園子鳳姐是願意的,只是不要官中的銀錢讓她有些不能理解,錢都不要怎麽管理。
可最後思考很久還是決定相信賈環,他這個好叔叔可是幫了她不少呢。
管理大觀園,管理可是一門大學問,她以前管理府上幾百號人,算是能力出眾的。
眼前的賈環哪來的信心,竟敢攛掇她接手過來,她想看看自己這個好叔叔到底有多少斤兩。
兩個人直接商討很久才散去。
鳳姐聽完賈環說的,有些震驚,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賈環以前一直在府裡,唯一出遠門的經歷就是揚州城,不知道他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麽,怎麽會對管理之事這麽清楚,說的有條有理,還沒實行,鳳姐就已經信心十足。
同樣的夜晚,黛玉一樣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她有些看不透賈環,跟以前的他大不一樣,以前的他人畜無害,對誰都沒什麽心眼,現在的他如同利劍出鞘,鋒芒畢露,在府裡攪動風雲。
黛玉之前一直對父親把她許給賈環是有些介懷的跟不理解的,對她好是一方面。
直到看到他的另一面,這才醒悟過來,父親應該是看到他的另一面才決定給他們二人定下的婚約吧。
黛玉想起父親為她如此費心,直到臨死之前還在為她做著打算,不由的悲從心中無聲起,淚從眼中悄然落,不知撒了多少淚才睡過去。
夜晚過去,又是一個清晨,太陽初升,大觀園內新的一天又開始。
鳳姐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把所有人都集中在園子裡,準備按照賈環昨日所說的,人員造冊。
園子裡除開主子跟貼身的幾個丫頭婆子,剩余的管理院子,管理院子的人每一個都要登記造冊。
姓名,籍貫,家生子或者外面買的,以前在哪裡做事,受過什麽賞,受過什麽罰,都得仔細說清楚,一一都會被記錄造冊,如有隱瞞不報者直接不予錄用。
下面得過什麽賞,受過什麽罰,一打聽全部都可以核實清楚,只有一人因為偷東西受過罰,鳳姐得知,直接把人送了出去,眾人才又感受到鳳姐管理的嚴格。
眾人本來在王夫人手底下過得滋潤的很,上上班摸摸魚,一天就過去。
第二天鳳姐就把差事分派了出來,老實本分的基本上都被委以重任,犯過錯的基本上跟管理層沾不上。
賈環制定的管理條約,鳳姐負責執行,一份從上到下管理的條約,出現在大觀園裡。
第一,在園子裡必須聽從鳳姐的吩咐,一切以她說的為準則。
第二,在園子內,不允許違反偷盜,打架,言語辱罵等條例。
第三,園子分為六大塊,由六個管事負責。
第四,獎勵懲罰制度,做得好的不記名投票,年終獎翻倍。
第五,組長享受大觀園內收入分成,每個管事百分五,組長如有違反規定,輕則打板子,重則直接攆出去。
第六,人人都有機會坐到管事位置,只看能力,不看年齡,不看關系,能者上,無能者下。
不讓鳳姐說髒話,顯然是有些困難的,還有不讓她打人懲罰,以前她可是狠起來讓人膽戰心驚的存在。
但是既然制定條款,就必須執行,犯錯有相應的處罰,只要照著執行就可以。
管理的方法不是罵人打人就可以管理好的,她也想試試另外一種。
賈環又親自聯系倪二讓他專門負責園子裡的產出,負責變現,一草一木利用好都是可以數錢的,沒有中間商賺差價,這麽大個園子足以自養自足。
前期費用鳳姐舍不得出,賈環直接墊早就準備好了,之後園子賺回來再還他就是。
賈環給鳳姐的管理建議就八個字,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雖然不是盡善盡美,但管理大綱已經初步定好,鳳姐手下兩個人一個平兒一個探春,各負責三個管事,由她們一手負責,鳳姐則是負責解決她們兩個解決不了的問題。
當鳳姐有些事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賈環會給她合理的建議,半個多月鳳姐就把大觀園管理的井井有條。
中間嚴懲過三個人直接打板子,打發去外面的莊子上,輕罰者四五個,都是打板子罰兩個月的月錢。
鳳姐倒是沒有再打罵別人,沒辦法,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園子裡有些下人還不服氣去找王夫人,鳳姐就一句話:不想乾的早說,隨時可以辭職,以後愛去哪去哪。
鳳姐按照賈環的吩咐,連她自己院子裡的丫頭都受罰打板子。
每個受罰的人,鳳姐也都會去探望,送一些傷藥,一手大棒一手甜棗,讓人親不得,怕不得,恨不得。
賈環也鄭重提醒過平兒,無論誰找她求情都要不得,犯錯就要罰,不能三言兩語就放過。
以前在府裡賈環沒管過,但有些事需要管理者親自做,不然鳳姐很難管家。
“姐姐,最近怎麽樣?不忙了吧。”賈環坐在探春對面笑道。
“還不都是你小子,跟著鳳嫂子給我折騰夠嗆。”探春抱怨道。
這一個月以來,確實給她忙的腳不沾地,她感覺都瘦了一圈。
不過總算步入了正軌,以後她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只需要每日早上跟管事的開個會,把任務還有問題解決一下就可以。
“寶姐姐那邊怎麽說?”賈環關心道。
“你還說,那個鶯兒就會搗亂,花亂摘不說,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探春提到鶯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讓管事的記下來就好,等年終的時候一並給寶姐姐送過去,她自會給你個交代,總要給太太些面子,為這些小事也不用麻煩。”
“看門值守的一定要不定時的查看,這才是大事。”賈環說道。
賈環之所以讓探春協助管家,其實也有私心,探春以後出閣理家的事自然少不了,就當是提前積累經驗,以後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知道,都是你給我找的事。”探春喝口茶,給了他一個白眼。
“父親被點了學差,不日就要出發,你知道嗎?”賈環問道。
“嗯,今天午飯聽老太太說的,老爺這是升職,看你怎麽還一臉擔憂的樣子。”探春問道。
“你沒在朝為官,對官職也不甚了解,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賈環擔憂道。
“怎麽說?”探春疑惑道。
“老爺點的學差也叫學政,是朝廷派往各省掌管科舉,學院的官員,聖上欽點的,大省四品以上,小省學政,一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才擔任這個位置,父親沒有科舉過,竟然被聖上欽點,你覺得是為什麽?”賈環解釋了學政的意思。
探春聽的有些迷糊,對官職卻是不太懂,奇怪道:“代表老爺被重視呀,畢竟大姐姐是貴妃娘娘,這點面子總要有的吧。”
“看東西不能只看表面,三姐姐,聖上想要恩賜大姐姐,直接還在工部的職位上就行,畢竟老爺在位已經一二十多年,更加輕車熟路,為什麽要外派,還是個完全陌生的領域。”賈環分析道。
探春聽完賈環的話,確實有些道理,表現恩寵一個人,應該是被留在身邊,怎麽會被外放。
探春驚訝道:“難道聖上是要支開老爺?”
賈環點頭說道:“應該是把老爺放在火上烤,但也是個機會。”
“那怎麽辦?”探春臉色慘白道。
探春是個家族感極強的人,深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是實實在在關心家族的人,這也是賈母放心把管理權叫給她的原因。
“麻煩就在這裡,娘娘在宮裡是身不由己,老爺又被外放,那賈府就是大老爺說了算,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來。”
賈環不擔心賈政外派會有什麽危險,畢竟是聖上欽封的。
賈環擔心的是賈府被帶到溝裡去,還有賈赦這個老大哥,這位好色,有爵位在身,天不怕你不怕,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主。
“這事老太太知道嗎?”探春突然問道。
“老太太活這麽大歲數,只會比我們看到的更遠,只怕也是無能為力。”賈環無奈的說道。
“你幹嘛告訴我這些,哎呀,腦袋有點疼。”探春揉了揉太陽穴埋怨道。
“三姐姐,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怎麽樣?”賈環問道。
“什麽事?”探春問道。
“讓弟弟我給你挑個好姐夫呀?總比之後讓家裡找個給你聯姻的人強吧,至少還能自己做點主。”賈環說道。
“沒大沒小,婚姻大事可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探春想到以後出閣心裡也沒底,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從古至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人能夠逃過這個規則。
感謝明天多大哥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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