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作為帶過了很多屆畢業班的班主任確實有幾把刷子,一番話將現場的氣氛拔到了最高點。
台下,掌聲如雷轟鳴。
同學們好似不是在鼓掌,而是在釋放心中的情緒。有人哭了,有人大聲的吵鬧著。
朦朧的燈光裡,張晨也有些醉了,胸口濕了一片。薑雲溪淚眼婆娑的靠在他的胸口,嬌軀顫抖著,嗚咽的聲線隨之欺負。
張晨一手拿起酒杯,獨自喝了一口。
“張晨,孫強和王牧兩個人又喝上了。他倆已經不能再喝了,可我怎麽勸都勸不住。”薛佳慧狀告道。
張晨無所謂的道:“管不了了。人生能有幾次離別啊,讓他們喝吧。”
薛佳慧瞪了他一眼,然後拉著薑雲溪走到一邊互述衷腸去了。
班級裡的女生還好一點,都比較克制。薛佳慧更是除了開頭的幾杯外,很少再喝了。反觀男生這邊,早已倒了一大片。
人摞著人,張晨走路都在擔心會不會踩到同學。
李佳圖仰躺在沙發上,默默的抿著嘴。時不時和劉月月碰上一杯。張晨直接過去笑道:“老李你可不地道啊,趁著大家都喝差不多了才來。你的酒量還差這些嗎?”
李佳圖聳聳肩:“你們才是主角,我就是湊個熱鬧。”
張晨不服氣的道:“不行,你今天必須喝點兒。本狀元親自問候你!!”
……
聚會持續到了凌晨十二點。
喝到最後,張晨和李佳圖都有些許醉意才罷休。
張晨和幾位還清醒的同學,一個個的打電話,將喝醉的同學的家長叫來接他們。
薑雲溪也被柳清玫接走了。
等所有同學們安置妥當,便各自準備回去了。
北雲州地處中原,即便是初夏也相當悶熱了。夜風凌亂的刮著,天上落下斑駁的水滴。
雨勢不大,但很急。
淅淅瀝瀝,水滴很大,吧嗒吧嗒落在張晨的身上,並不舒服。
“怎麽下雨了?天氣預報不是說沒雨嗎?這天變得也太快了。”張晨悶悶的吐槽道,“早知道不省這十幾塊錢,我也打車回去了。”
走到一家飯店屋簷下避雨,準備等個車。
身後的飯店,門忽然就開了。
常薇薇握著傘,疑惑的看著張晨:“你怎麽在這兒啊?”
“同學聚會,避會兒雨。伱呢?”張晨老實的回道。
兩人說起來,也有那麽一些焦急。只是過程不那麽快樂。
對方是實驗中學高三五班的,張晨是二班的。
他參加月考的時候,還調戲了一下常薇薇,當時好像還把對方捉弄哭了。
“一樣,聚會唄。把大家送走後感覺會下雨,我就問飯店借了把傘。”常薇薇揚了揚手中的傘,回道。
在路燈照耀下,注意到常薇薇穿的是一身白色連衣裙,小皮靴,落落大方。
張晨打量對方的時候,常薇薇也在觀察著他:“你很厲害,我們市的高考狀元。我之前說要超過你,多少有點吹牛了。”
張晨尷尬的搖頭:“沒,當時是我做的不對。咱們倆冰釋前嫌,可否?”
常薇薇輕蔑的哼了一聲:“哼,那就姑且冰釋前嫌吧。”
張晨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常薇薇這是在表達不滿呢。月考那次,她可是被自己欺負的有點慘。
便打了個哈哈,問道:“你們班的男生呢?喬安瀾他們呢?怎麽讓你一個人留在最後了?”
常薇薇無奈的搖頭:“喝醉了唄,
他們老能喝了,喝的差點被酒店老板趕出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尷尬。
本來就不熟,能聊這麽多句,已經是因為今天氣氛特殊再加上張晨想冰釋前嫌,故意在找話題。
大晚上的,再和人家孤男寡女的扯下去就不合適了。
常薇薇也察覺到了這點,她探頭看了一眼路,道:“出租車一直不來。雨越來越大了,這裡距我家也就幾百米。我先走一步?”
張晨:“再見,我再等會兒應該就來出租車了。”
“嗯,抱歉了哈。”常薇薇撐開傘,小皮靴踏在泊油路上,輕快的走著,連衣裙下的小腿很快便被雨水濺濕,她便走的更快了。
走到T型路口的時候,她又轉頭。見張晨還等在原地後,揮了揮手,撐著傘朝南方行去。
在常薇薇走後,雨開始越下越大。
空氣變得潮濕,嘩啦啦的雨聲摔在泊油路上的聲音成為此間唯一聲響。無邊的雨幕將張晨孤立在了飯店門口。
突然,一輛taxi行駛而來。穿梭於雨幕中,撞碎所有水滴,嗡嗡鳴笛,打破了安靜,白色氙燈打在張晨的身上。
劉月月打開後車門,笑道:“就知道你還沒走,一起走吧,送你一程。”
張晨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謝謝老師!劉老師,還得是你啊,心疼我。”張晨嬉笑著擠入後車門。
劉月月笑盈盈的回道:“那當然,大晚上的突然下雨,誰又能料到?”
張晨朝前方的師傅說道:“師傅,先送我老師到實驗中學家屬院。然後送我到望富小區。”
出租車師傅淡淡的回道:“好,那就先去實驗中學家屬院。”
他的聲音發聲很奇怪,張晨一聽便知,對方肯定不是洛城本地人。
洛城的人雖然也說官話,但大夏聯合政府太大了。在日常交流的過程中總免不了延邊出一些奇怪的本地口音。
就算是老師、學生每日用官話交流。可發音細節,和標準的官話還是有差別的。
張晨便好奇問了句:“師傅,您不是本地人啊?洛城的外地人很少的,畢竟現在交通管制很嚴格,您老家哪裡的啊?”
“他是東臨州,戰神城的……”劉月月解釋道。
張晨微怔,感覺有些不對。
與此同時,一把鋒利的短刃已經從劉月月的袖口滑出,捅入張晨的腹部。
“劉老師你……”張晨的面色急變。
抬手我就要握住劉月月的手腕,將短刃拔出。可車子突然一個順時針旋轉,然後猛地撞擊在了旁邊的路燈上。
椅背上,巨大的慣性推著張晨的小腹直直的送入短刃的刃口!
鑽心的疼痛, 疼的張晨面色一揪!
劉月月手一滑,刀身在張晨的腹部劃開了一道口子。於此同時張晨重重一掌猛地將劉月月推開,劉月月脆弱的軀體如同脫線的風箏一般砸在了車門上。
側臉瞬間被玻璃劃破。
出租車和路燈較著勁,旋轉著翻倒。
玻璃的碎片聲,發動機的轟鳴聲,路燈歪倒的咯吱聲,撞擊聲,汽車沿著路面的滋啦滑行聲,瞬間突破了風雨組成的聲音屏障,劃破夜空!
鎖在車上的張晨隻覺得天旋地轉,車輛翻倒的瞬間,他在車內被各種尖銳物撞擊了數下,翻了幾個跟頭。
頭暈眼花之際,強烈的嘔吐感將一口鮮血逼出喉嚨,又被他生生咽下!
主駕上的司機不知何時已經破窗而出。
張晨捂著小腹,蜷縮著,撞開車門。
臉色難看的趴下車。
雨水毫不留情的落在他這個落湯雞身上,瞬間浸濕了衣服,湧進傷口,鹹辣辣的痛楚逼得他只能躬著身。
劉月月還在反倒的車裡,她不是威脅。
可那位司機……
張晨瞅了一眼路燈下握著短刀的男人,臉直接就黑了。
大雨伴隨狂風,傾泄人間。卻沒有沾染到男人身上半分。
似是遇到了屏障,自動分開,落在他的兩邊。他的衣服、頭髮、甚至鞋面都是乾的。與頭髮全濕塌在臉上的張晨形成了鮮明對比。
如此詭異的一幕,看的張晨頭皮發麻。
遇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