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要治理天下還是隻龜縮在關中這麽一塊小地方上?總覺著你們老秦人才最可靠,豈不知你們那些宗室才是最大的麻煩,不把六國人當自己人,你憑什麽讓大秦延續幾代?”江白很看不上這種做法。
當然,如果他想在秦國立足,這是最快的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可他沒那個心思。
回現代才是他最大的理想。
趙國公主無言以答。
“好了別說了,今天我們要脫土坯,還得夯實地基,工作還多著呢。”素服連忙勸架,他擔心這兩個人打起來。
李斯的小女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總覺著他們之間氣氛很不對。
那當然不對了,江白沒心思知道扶蘇地身份,也不把他們是秦始皇的兒女身份放在眼裡,扶蘇兄妹也沒把江白當不可接近的人,或者六國的刺客,他們之間當然不存在和別人之間的那種上下級關系。
而且,江白平等對待每一個人,當然與這個時代恪守階層等級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在別人看來,他當然是個怪人。
有了澡堂子這個先例,那些奴婢們的乾勁就更高了。
江白教會了她們製作土坯,又讓她們自己學著掌控磚廠的火候,同時教她們簡單的計量辦法。
這讓那幫黑鷹鐵衛很看不下去。
這人有大本事,可做的都是不正經的事情,那幫奴隸你管他們幹什麽,有那時間你多教我們一點本事不行嗎?
中午吃飯的時候,江白看了看又增加了的人數,對扶蘇說道:“上次跟你說過的,你問過秦王沒?”
什麽事?
扶蘇一邊吃炒面一邊詢問。
“她們總要自給自足的,什麽時候給定量的糧食?要不要允許她們自己開辟一個試驗田?你都沒問過嗎?”江白無所謂,“你不問,那是你將來的麻煩,我總是要離開的,這些人吃飯問題,穿衣問題,你自己要想辦法去解決。”
扶蘇連忙三兩下吃完飯,立馬去找嬴政商議。
恰好有人來找他。
是幾個有名的讀書人。
“公子,皇帝既然下令釋放六國奴婢,公子為何不催促她們盡快離開?”一個老頭問。
扶蘇原本很敬重這些人的。
他耐心道:“諸位先生,這些女子放出去,她們怎麽生活?”
一個老頭理所當然地道:“既然是奴隸,自然賣身就是了,有那麽多達官貴人,一家消化幾十個,就能把這些奴隸全部吸收光了。”
扶蘇吃驚道:“父皇釋放她們,是為了讓她們過日子,為何還要繼續當奴隸?”
“自古以來不能少了奴隸,否則便是暴政。”那幾個老頭一起說。
扶蘇忍住心裡的怒氣,這一次他終於意識到這些人的問題了。
他們根本不是治國安邦的人才,可他們自己吹噓是人才。
什麽是人才?
江白那樣的才是人才!
這些人?
用江白的話來說就是一群廢物。
“此事不要再想了,你們家缺少奴隸,你自己去做飯不行嗎?父皇大赦天下,為的是讓所有人都吃飽肚子,不是為了你們家多幾個奴婢!”扶蘇道。
最年長的老頭大怒,指責道:“豈有此理,這不是讓我們這些人無法安心為大秦做事嗎?”
那你做了什麽事?
“回去吧,還有,
對你們所說的儒家經典,我正在自己理解,你們不要吧你們的理解送給我了,我不想被你們左右,我也有自己的腦子!”扶蘇說道。 那幾個老頭都愣住了。
這扶蘇是怎麽回事啊,居然敢不聽從我們的建議?
這讓嬴政十分高興。
“我早說過,讀書人百無一用!”嬴政鄙夷道。
“江白也是讀書人,而且他以讀書為榮。”扶蘇道,“我請教過江白,他說有些人看這腦子不好用,實際上是屁股坐歪了,他們有自己的利益,所以與我們顯得格格不入。父皇,此來,我是為江白的一個建議,他想在王宮種地,讓那些女子自己養活自己。”
“早想好了,但如今不行,我們不缺糧食,目前可以給他們供應一段時間,到來年可以耕種的時候,你親自陪同,但不準插手,看江白怎麽把上萬人養活好。”嬴政道,“從此以後你不要和那些讀書人來往,你看看江白是怎麽做事的。”
這話要放在從前,扶蘇肯定會逆反。
但今天他看明白了也想清楚了,那些讀書人根本不是治理國家的人才。
他需要跟著江白學習,但卻不用聽從那些外屁股讀書人的聒噪。
回到院子裡,扶蘇將嬴政的意思一傳達,江白又鄙夷。
“小區域循環經濟的道理都不懂,搞試驗田有那麽搞的?秦王是個雄才大略的帝王,但對經濟,也只能說沒超出歷史的局限性。”江白道。
趙國公主激將:“先生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此人能看出皇帝在利用這個機會搞試驗,這並不出乎她的預料。
但他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卻是另一回事。
“首先,這些女孩子根本沒有單獨生活的經驗,她們連買賣都不懂。”
“其次,她們理解的買賣只有是出賣自己換來活命的機會。”
“這就決定了在讓她們融入正常人,甚至引領這個時代的事情上需要先進行培訓,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還有,你們大秦的貨幣政策很有問題,有些甚至是傻子都想不出來的辦法,你不在這個小區域內進行適當的商品買賣,你怎麽讓各方都獲取利益?”
“如果我來教育這些女孩兒,我會先教會她們製作簡單的手工藝品,尤其是生活用品,然後和宮裡的各方做買賣,如此一來,她們既培養了獨特的超時代的商業眼光和商業行為能力,宮裡也能趁機考察新的貨幣政策,尤其市場經濟和官府乾預手段的兩面性。”
“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們居然看不懂,你們還是秦王的子女嗎?”
江白的嘲諷,讓趙國公主氣得想摁著他打一頓。
十幾年來,此人是第一個引起她這麽惱火的男人。
眼珠一轉她有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