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灑落在諾大的祠堂院子裡。
昔日的親兄弟,如今反目成仇。
吳一窮和吳二白對峙著,雨水沿著吳二白剔透黑光的唐刀刀邊,緩緩流淌而下。
吳一窮的臉上的神色複雜到了極點,有無奈,有怨恨,有釋然,有解脫。
終於一個聲音打破了祠堂的僵局。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靈美,悲歌朗太空,唯願仙道成,不欲人道窮!”
道號聲如春雷綻,雨夜之中起神仙。
一神仙之影,如雷霆一般炸裂登場,他通體彌散著淡淡的白色雷霆紋印,一襲黑色九宮道袍,背負桃木劍,惶惶然落於祠堂大殿正中。
突然從天而降了個道長,吳一窮和吳二白似乎都沒有太多的意外。
吳二白笑道,“你居然還找了幫手!我記得當年你揍我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找過幫手!”
吳一窮似是被吳二白嘲笑到了g點,回頭道,“現在沒讓你來,給我出去!”
道長卻是笑聲悠然,和袖而道,“眾生在和,而不在爭,自家兄弟,刀劍相向,豈不是笑話?”
吳一窮冷聲道,“我說了,現在你給我出去!”
“放肆!”
道長揮手,右掌朝著吳一窮猛地劈了過去!
這一掌讓吳二白有點懵,臥槽,這不是大哥帶的人嗎?怎麽懟大哥起來了?
面對道長的劈掌,吳一窮非但沒有去反攻,反而是一退數十米,消失在了院子外。
“算你跑得快。”道長回頭看向了吳二白,“如你所看,吳一窮居士已經放下了仇恨,吳二白居士,你可否放下屠刀?”
吳二白卻是灑脫一笑,“在這個村子裡,從來只有東叔教別人做人,沒有人蛟東叔做人。”
“你能勸退吳一窮,東叔很高興,可你要繼續在這裡逗留,東叔就不保證你的安全了。”
道士聽著吳二白的話語,自言自語道,“自從我師傅死了之後,這世上就沒有誰敢在我面前自稱長輩了,哪怕是我爹,也不行,你膽子很大,所以,我今天要用拳頭把你打半死!”
吳二白手中唐刀揚起,朝著道士呼嘯斬去!
唐刀黑光夜襲,無聲無息。
這一刀快到了極點,吳二白手握黑刀,吳二白看的真切,自己的刀狠狠砍在了道士的身上,可,為何道士怎麽沒影了?
除非說,他已經領悟了時間空間法則,是白銀生命體!
可以破開時間縫隙,逃出我的絕命一擊。
吳二白的思緒眨眼功夫完成。
“就這個速度,也要砍貧道?”
“你也配?”
吳二白看到,自己的腳下,一個諾大的黑影。
吳二白艱難的回頭看去,背後地方,一個個足足七八米高的可怖大塊頭道長。
他的體格直接暴長到了七八米高,一襲黑色的道袍此刻變成了黑甲,那壯碩若虯龍一樣的可怖的雙臂,還有粗獷戰意盎然的雙瞳!
這還不算是最詭異!
最詭異的是,他,他有四條手臂!
四條壯碩的和牛一樣粗大的手臂!
每一條手臂裡都手持不一樣的法器!
一襲黑甲,怒面惡神,面部赤紅色的刺青和金色雙瞳,巨大的四個法器,
有桃木劍,八卦鏡,拂塵,紫金鈴鐺。 東叔吳二白咽了一口唾沫,念了一句,“玄門護法神!”
“哈哈哈!”那道長仰面大笑,“算你識相,還認識這玄門護法神!來來來,吃我一拳!”
玄門護法神一衝而來,吳二白只能艱難的揮刀去抵抗!
可這怎麽可能!
彭!
桃木劍直接和黑刀斬在一起,道門護法神猛地衝擊下,直接把吳二白手裡的唐刀抽飛了出去。
吳二白的身子順勢被擊飛。
半空中,護法神速度快到了肉眼無法捕捉的程度,瘋狂的追在空中,一道道堪比麵包車大小的拳頭,瘋狂的砸在吳二白的身上,上下,下上,上上下下……
吳二白的身子騰空起飛,被砸的根本落不下來。
一道道巨拳轟擊之下,即使是來九門陰謀著稱的吳二白,此刻也只剩下了半口氣。
門外地方,吳一窮看著這一幕,罕見的露出了憐憫和同情的眼神。
吳一窮是親口嘗過這麵包車大小的老拳威力的。
那一次,這狗道士差點把吳一窮打死!
而現在看著自己二弟被暴揍,吳一窮此刻心情是既痛快,又擔心。
當然了,不要誤會。
吳一窮不是擔心二弟被道士打死。
吳一窮只是擔心二弟被打死的話,我以後打誰。
吳大狗向了又想,覺得還是不能讓二弟被人打死,吳一窮喊道,“楊一貧,差不多得了!你要是敢把他打死,我就不入道門了!”
此言一出,天空中的道士果然住手了,東叔,不,是吳二弟好像是火箭殘骸,從天而落,狠狠砸在了地面石台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壑。
“道法自然!散!”
諾大的道門護法神消失不見,唯有背著桃木劍的道長和笑而看土坑裡的吳二白,“東叔,服氣不服氣?”
吳二白全身顫抖,經脈幾乎被毀了一半,他此刻死死盯著面前的道長,終於喊出來了一個名字,“楊一貧!楊參謀的父親,你爹是鷓鴣哨!”
道長打了個稽首,淡淡,“貧道已經出家,和這些世俗再無瓜葛!”
吳二白爬了起來,看著楊一貧,“你當年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上個世紀末,去了精絕古城!為什麽,為什麽你又出現了!你不是應該死在精絕古城裡嗎?”
道長淡然道,“你猜?”
吳二白還沒猜出來, 道長又是一發老拳,吳二白直接倒飛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七竅流血的那種。
“夠了!”吳一窮喊道,“別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道長搓著老拳,幾分遺憾,“你來的路上不住的跟我說,要打死你這個不聽話的弟弟,現在我還沒出手,你當哥哥的心疼了,哎,真是高手難解家務事,罷了!吳二白,貧道今天給你哥哥一個面子,就不殺你了,但是你要記住,誰敢在我楊一貧面前裝長輩,那就是自尋死路!敢有下次,我一定把你宰了!”
道士煞氣迫人的模樣,讓吳二白心驚肉跳。
臥槽,這年頭道長都這麽暴戾的嗎?
而吳一窮道,“他最近一年都得躺著,應該不能壞我們的事了,我們現在去靈州水庫吧,把那些東西都滅了,我就隨你出關,入你道觀。”
“無量天尊。”道長聽到吳一窮的話,喜色滿面,“我早就說過,我一貧,你一窮,我們命中有緣,必然是師兄弟,此番回到關外,我就代我師傅兵天德收你為二徒弟,從此我是師兄,你是師弟,我們重振通天觀!振興玄門!”
吳一窮看了一眼吳二白,卻一個字也不想說了,縱深一躍,“走了!”
通天道長楊一貧瞥了一眼吳二白,一躍而起,雷霆衝天,就好像來的時候一樣。
只剩下東叔躺在坑壑裡,全身是血。
大雨落在吳二白的眼裡,吳二白咬牙切齒,“通天觀,楊一貧!你們等著,我去找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