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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入長安》第12章脫胎換骨
  一路回想著森林裡的遭遇,任由少年想破腦袋,也琢磨不出個緣由。不知不覺已經回了家,進門之前,少年回頭觀望了一下,看看有沒有跟著自己。只是此處樹木繁茂,即便是有人躲在哪裡,任由誰也看不到。長長的出了一口鼻息,推開那扇破木門的時候,少年忽然笑了。他自嘲道:“就這些家當,又有誰會惦記?”

  話音未落,就見到一個黑影朝自己撲來,他想躲,已經晚了。

  原來是那隻獾子,只見它精神飽滿的搖頭晃腦,一雙眼睛也顯得神采奕奕,這與昨日狀態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大概是熟悉了少年的味道,也行是它以為自己被拋棄了。當少年出現的時候,獾子立刻撲了上來圍著少年的腳不停的轉圈打噴嚏,尾巴也搖個不停,渾然的像個奶狗一般。

  一抹微笑浮上了少年的嘴角,這是他第一次拯救生命,雖然付出了些代價,可少年覺得是值得的。一聯想到自己自己只是救了一個獾子,而桂娘救得是自己,如果沒有自己,那麽這隻獾子也肯定是死了。這不就是善良的延續嗎?桂娘在少年心中更是上升了一個層次。

  微微晨陽光漫撒在青草上,狼蛛被暖暖的陽光曬醒,趁著露珠還在,吃了幾口水後,又躲進了陰涼裡。日色漸濃,各色各樣的小蟲子也爬了出來,在門前的地面上穿梭。最勤快的還是那些匆匆忙忙的螞蟻,這些小家夥永遠不知道疲倦一樣,總是跑那麽快那麽快。要說所有的動物裡面,少年最喜歡的還是那些鳥兒,枝丫間的它們永遠那麽歡快,鳴叫聲悠揚婉轉。最讓少年羨慕的還是它們穿上天空,擺脫大地束縛的時候,是那麽自由。他總是在想,假如自己能有一雙翅膀那該多好啊,張開雙翅,飛向天空,飛向更遠的地方,那裡沒有人認識自己,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過去,那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太陽升起來了,又到了采蘑菇,擇野菜的時刻。出門前,少年還得先把食物煨上,以保證回家後有飯吃。剝殼的去皮的果子可以直接埋進土裡,像一些葷食,就得靠乾藿香去腥,又得用黑泥包起來。因為實在是買不起鹽,只能用黑泥來包裹,這樣有些許鹹味。做完這些後,他也不能閑著,那隻獾子還得喂。

  獾子吃飽了,鼓著肚子睡著了。少年按了按手指,片刻後,拿起一個破籃子,跨著它出了門。

  少年怎麽不耕種,反而靠揀果子,采蘑菇,挖藕為生呢?種一些糧食蔬菜不是更好嗎?怎麽活的像野人一樣。

  首先糧食的收成取決於土地的肥沃和啃食者的數量。一般來說村裡種植糧食的土地是經過成百上千年流傳下來的,那裡的土地長期被人施加肥料,養水灌溉,因此很適合種植糧食。而且村落裡的煙火氣濃厚,種植面積非常大,田地裡經常有人活動,因此一些鳥兒或者昆蟲經常被人驅趕,給農田帶來的損失不大。少年這裡是野外,不管是白天還是野外,到處都是鳥獸遍地走,莫說種糧食,就是人說不定哪個時候都被吃了,哪裡還有田地種。再者,種糧食是需要知識的,沒人教授這些知識,僅憑著感覺去種,白白浪費了體力不說,還把寶貴的糧食也浪費了。野外完全不適合耕種,不然村子也不會只有那麽大。

  不過這麽多年,少年家也不是什麽都沒做,枯木生蘑菇他們是知道的,因此在某個地方放了很多優質的木料,這樣半種植出來的蘑菇也比較安全。時間到了,蘑菇出來了得趕緊去,不然去晚了,

那些蘑菇都要被嘴快的動物謔謔光了,哪裡還有他的份。  挎著籃子急匆匆的趕到了場地,果然有一些松鼠和大甲蟲已經捷足先登。這些動物面對高大的少年也毫不退縮,畢竟這些蘑菇也是他們憑本事找到的。少年也不生氣,這裡的蘑菇有很多,只要有夠自己吃的就行了。采完蘑菇後,少年又摘了些嫩野菜,忙完這些後,太陽都已經偏向了正南。

  回家的路上,少年又順手拉了幾根樹枝,這些東西順手收集起來很重要,不然又得花很多的時間專門去砍柴。

  人的腳步聲傳到路兩旁的草叢裡,藏匿在裡面的動物都慌慌張張的逃跑了。野外的動物是不少,奈何少年力弱,一個都抓不到。弄些陷阱吧,可能做的確實不好,基本上都是陷阱被糟蹋的亂七八糟,獵物倒是沒有一個。當然他也不是真的吃不到肉,只是有些肉他不想吃,比如鳥窩裡面的雛鳥,這些東西都是信手拈來的。

  你要說少年身形單薄,那是真的。像他這麽大的孩子,一石的弓有的都能拉開。對於他來說,拉一石的弓,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可人瘦有瘦的好處,因為身體輕盈,加上從小為了躲避野獸經常爬到樹上去避難,他在樹上的本事完全不輸猴子,像什麽爬樹,在樹上穿梭,從這顆樹蹦到另一顆樹,這些對於少年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只是他不喜歡掏鳥窩,甚至來說是厭惡。

  當然了,偶爾他下塘的時候也會摸許多大魚上來,或者是小溪裡面那些河蚌蝦鱉也會拿來打下牙祭。他的每一天無不都是為了活著而奔波,忙碌的生活讓他很快忘卻了森林裡的遭遇,這並不是他忘性大,實在是他的生活確實比之前好了,他一天比一天大,生活經驗也比以前多,生活是朝向著好的方面發展的,怎麽看都是有希望的。當然了,是個人遇到怪事都會難免有些余悸,可少年從小就生活在荒郊野嶺,這些詭異的事,他見得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他真正憂慮的事那就是餓肚子,溫飽的問題解決不了,其他的事情,都要放在一邊。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總算是把這幾天的飯食給解決了。少年看著堆在一起的食物,滿意的笑了。 現在要緊的是趕緊練武,到時候成一個合格的獵人,跟著師父去打獵,現在的少年充滿了鬥志,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獵人。

  練武並沒有那麽容易,一板一眼的都要練扎實。好在少年特別能吃苦,獵戶教給他的功夫基本上都消化了。期間獵戶也有來找過他,對於少年的進步,他也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其實練武是一門技術活,需要很大的慧根,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練武,它不僅需要力氣和忍耐力更需要身體全方面的配合加上靈活的頭腦才能把功夫發揮到極致。空有一身力氣的人那叫莽夫,有了功夫再配上一身力氣,那才叫錦上添花。

  時間一天天過,少年也一天天成長起來。與此同時,他也從未有過一天放下過習武,不管是三九還是三伏,哪怕是狂風驟雨,少年依然堅持在戶外訓練自己。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年過去了,現在的少年跟之前瘦小枯乾的樣子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現在的他,只要是沒被曬到的地方,皮膚白皙如同蒲瓜的內瓤一般,唇紅齒白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美少年。再加上平時練武修煉,他的身子比同齡人還要壯實,眼神也更加堅毅。只是身上衣服破爛,鞋襪全無,披頭散發的不成體統。饒是如此,不知情的見到少年,還以為是流落民間王族。

  只是讓少年不能釋懷的是,桂娘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他很疑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不經意間得罪了她嗎?仔細回想過往,發現並沒有哪裡不得體的地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少年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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