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市,帝都,下城區。
“晚上好,蒂馬斯先生。”葛玟牽著她的愛犬在小區散步的時候,遇到了下班返回的蒂馬斯先生。
“晚上好,葛玟女士。”蒂馬斯向她回以微笑。
“今天也是在實驗室忙到了這麽晚嗎?”葛玟友好地問道。
“是啊,最近實驗室有了新發現,我們正在盡力將它實現。”蒂馬斯說道。
“真是了不起,”葛玟說道,“我在報紙上看過關於你們實驗室的報道,據說帝國皇室也出資了。”
“哈哈,”蒂馬斯說道,“並沒有你說的那麽了不起,實際上,皇室幾乎讚助了所有和我們同等規模的實驗室。”
“即使是這樣,這也說明大人們非常看好你們的研究方向。”葛玟羨慕地說道。
“我們會好好努力的。”蒂馬斯禮貌地回復。
寒暄完之後,蒂馬斯準備返回他的小屋。
“對了,蒂馬斯先生。”葛玟叫住了他,“今天下午的時候,我聽見你的院子裡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或許你應該及時去查看一下。”
“非常感謝你的提醒。”向葛玟道完謝後,蒂馬斯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幾分。
葛玟結束了散步,回家的路上,發現蒂馬斯正出神地站在他家的門口。
“蒂馬斯先生?”葛玟試探性地問道。
她並沒得到蒂馬斯的回應。
“汪汪。”葛玟的黑犬發出的叫聲。
蒂馬斯這才從出神中恢復過來,把頭轉向了葛玟。
“葛玟女士,抱歉,我剛才沒有注意到你。”蒂馬斯說道。
“我沒關系,倒是蒂馬斯先生,你一直站在門口做什麽?”
“啊,哦,我這就進去。”反應過來的蒂馬斯轉過身,打開門走了進去。
蒂馬斯奇怪的舉動引起了葛玟的疑惑,但畢竟只是鄰居,對方不願意說明的話,她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葛玟繼續向前,下一處的院子就是她的家,回到院子裡,為她的黑犬拴上鏈子後,她聽到了從隔壁傳來的敲擊聲。
於是她來到二樓的陽台,就看見蒂馬斯正在後院的護欄上敲打著。
“蒂馬斯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麽?”葛玟問道。
“我正在修理後院的護欄。”蒂馬斯仰頭說道,“葛玟女士,正如你所提醒的,我發現後院的護欄被人破壞了。”他用手指了指其中的兩塊護欄,兩塊護欄翻起,露出了一個能夠讓人通過的小口。
“噢,天呐。”葛玟說道,“你的家裡沒有遭受什麽損失吧?”
“的確損失了一些財物。”蒂馬斯有些猶豫地說道。
“那蒂馬斯先生你應該報案,讓治安署來處理。”
蒂馬斯卻連連擺了擺手,“只是些財產損失,並不算嚴重的,還是不要浪費治安署的人手了。”
“這一點我持有不同的意見,我聽朋友聊起過,往往這種入室的偷竊,如果你不做任何表示的話,竊賊不僅不會感謝你的大度,反而會更加變本加厲。只有報案把竊賊抓起來,才能讓他們不敢再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葛玟女士。”蒂馬斯說道,“不過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意見。現在正是實驗的關鍵時刻,我不想為一些財物的損失而分散過多的精力。”
“好吧,畢竟這是你的事情。”葛玟說道。
“是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蒂馬斯低聲重複了這句話。
葛玟的關心卻換來了這樣的一句話,
令她的心中湧起了一陣不滿,於是她甩給蒂馬斯一個冷臉,不再跟他對話,就從二樓的陽台離開了。 而回應她的是接著響起的敲打護欄的聲音。
當天夜裡,葛玟失眠了。
於是她披上了外衣,獨自坐在二樓的陽台上,吹著夜風獨自發起呆來。
然後他就看見了,隔壁蒂馬斯的後院裡,一個黑色的身影推開了護欄的木板,從中間的縫隙進入了蒂馬斯家的院子裡。這一幕令葛玟有些想笑,這意味著蒂馬斯先生晚上的努力全都化作了虛影,但同時葛玟又擔心起來,因為蒂馬斯先生或許對此並沒有防備。
出於好心,葛玟還是拿起手機,向蒂馬斯發送了一條信息。
“蒂馬斯先生,我看見有竊賊進入了你的家裡。”
放下手機,葛玟祈禱蒂馬斯此時還沒有進入夢鄉,可以及時看到自己的信息。
蒂馬斯遲遲沒有回復葛玟的消息。退而求其次地,葛玟希望或許竊賊只是接著拿走一些財物,不會對蒂馬斯先生進行人身傷害。
就在這樣擔憂的焦慮中,蒂馬斯的家中一直保持著沉寂,葛玟在陽台的躺椅上緩緩地睡了過去。
在葛玟的夢裡,她夢見蒂馬斯先生的家裡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她想要幫忙救火,卻被火焰中衝出的人影刺穿了胸膛,就這樣她驚醒了過來。此時夜色已經漸漸褪去,她憂心忡忡地看向蒂馬斯先生的居所,除了進入後院的玻璃門被砸碎,似乎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吹了一夜的冷風令葛玟的頭腦有些昏沉,於是她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被門外的嘈雜聲音吵醒。
葛玟換上衣服出門,發現自己家外面早已經站滿了人。蒂馬斯先生的家門口停著治安署的車輛,兩名治安官站在門口阻攔著圍觀的人群。
“發生什麽事了?”葛玟向著人群問道。
這個時候,一名治安官似乎認出了她,撥開人群向她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治安官埃爾文。”治安官自我介紹道。
“我是葛玟。”葛玟回答道。
“你是蒂馬斯的鄰居是吧?”埃爾文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蒂馬斯是在什麽時候?”
埃爾文的問題讓葛玟的心中泛起了不安。
“蒂馬斯先生他怎麽了?”
“這恐怕對你來說是個糟糕的消息,”埃爾文說道,“一個小時之前,我們在蒂馬斯的家裡發現了他的屍體。今天他沒有去實驗室,聯系不上他的同事們向治安署報了案。”
這樣的噩耗令葛玟徑直癱坐在了地上。
。。。
“我是昨天晚上9點左右在蒂馬斯先生家的院子裡見到他。”
治安署的審訊室內,葛玟神色憔悴地說道:“當時他正在修理被竊賊破壞的後院護欄。”
“你確定嗎?葛玟女士?”埃爾文問道。
“我很確定。 ”葛玟說道,“蒂馬斯先生修理護欄時引起了巨大的敲打聲,附近的鄰居應該也聽見了。”
“好吧。”埃爾文如實做了記錄。
“你還聲稱看見竊賊進入了蒂馬斯的家裡,是嗎?”埃爾文問道。
“是的,我在凌晨三點左右的時候,看見有竊賊進入了蒂馬斯先生的家裡。”葛玟說道,“為此,我還專門發了一條信息提醒他。”
“既然你發現了竊賊,為什麽沒有向治安署報案?”埃爾文問道。
“蒂馬斯先生此前曾經堅持,他並不想為一些財物的損失浪費精力。”葛玟說道,“我發出消息提醒他之後,本來打算繼續觀察情況選擇是否報案,但我後來睡著了。”
“睡著了?”
“是的,我看見竊賊進入蒂馬斯先生的家中之後,很長時間裡沒有發生任何的動靜,在那樣的等待過程裡,我睡著了。”
埃爾文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他乾脆將記錄的工作交給了旁邊的治安官,打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來。
此時另一扇門也打開,另一名年輕的治安官走了出來。
“你怎麽看,克雷?”埃爾文問道。
被叫做克雷的治安官說道:“看上去的確像是一場入室行竊導致的凶殺案。”
但他停頓了片刻。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有一個‘但是’。”埃爾文說道。
克雷看了埃爾文一眼,說道:“只是,蒂馬斯的死亡時間卻和葛玟所說的對不上。她所說的凌晨三點,在那個時間點上,蒂馬斯應該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