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裡夫抱著漆黑的雕像,憑借著小巧的體型優勢穿過房屋與房屋之間狹窄的縫隙,借此他才一直沒有被身後瘋狂的貧民們追上掐死,但是他的好運也快結束了,從小就沒怎麽離開過貧民區的小克裡夫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方向,他從自建的土石矮房區域跑到了一旁普普通通的平民區域,而這裡的石磚房是王國統一建造的聯排房屋,並沒有縫隙,只有一條堆滿垃圾和雜物連接著平民區和貧民區的直直的街道。
小克裡夫一個不注意被角落裡探出的一根斷裂的木棍絆了個跟頭,鋒銳的木刺扎在他手臂上,疼的這個小男孩眼淚瞬間噙滿了眼眶。
更為令人害怕的是,身後瘋狂的眾貧民已經蜂擁而至,但他們也沒有將目光過多的放在小克裡夫身上,而是齊齊的向著被拋飛出去的漆黑雕像衝了過去。
“你說的就是這個東西?”一隻白嫩纖細的手掌當著眾人的面,把漆黑的雕像從地上撿了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敬畏。
安托小姐看著手裡不算大的黑色雕像,覺得有些古怪,但很明顯它蠱惑人類的能力並不能對一個魔導人偶生效,安托小姐只是感覺到黑色雕像上散發著一些古怪的魔力波動。
沒等安托小姐聽帕妮的解釋,那些瘋狂的貧民就向著安托小姐撲了過去,他們呲著牙,揮舞著手臂,惡狠狠的像是要把非常隨意抓著雕像、褻瀆他們心中神明的安托小姐就地撕成碎片一樣。
看著撲過來的人群,他們之中絕大部分都是不超過二階的普通人,但很可惜他們面對的是沒什麽太多情感的安托小姐,既然這些人展現出了他們的敵意,那麽安托小姐就會依照她的運行邏輯,給予反擊,魔導人偶在戈塞爾帝國歷史上有著戰爭兵器的稱號可不是源於它們的操控者,而是魔導人偶本身就是無情的殺戮機器。
卡俄斯為安托小姐設置人造虛擬靈魂或多或少也是希望安托小姐可以習得部分人類的情感,以此控制她殺戮的本質。
此時此刻的安托小姐還不能達到卡俄斯的預期,所以面對這些羸弱的貧民,她丟下了手中的蔬菜與水果發動了反擊,由於雙方戰力的差距巨大,因此安托小姐根據效率預估並沒有選擇對瘋狂的人類們進行麻煩的無害化處理,在控制擊打力度和憑借全力碾壓之中,她選擇了後者。
安托小姐秀氣白嫩卻堅硬冰冷的小手抓住了最先撲上來的一個男人,盡管這個男人有四階戰士的水準,可她的五指依舊如同抓豆腐一般,輕而易舉的捏進了男人的頭顱,然後強硬的把這個看著最為凶狠瘋狂的家夥塞進了地裡,男人的手腳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
但是安托小姐殺人不眨眼的行為並沒有讓這些瘋狂之人恢復理智,他們依舊是撲向了安托小姐,一旁的小克裡夫慌張的爬到一個角落裡,他不認識安托小姐,但看到了她狠辣的出手,如果安托小姐真的能一個人解決這些瘋狂的鄰居,那他一定會請求安托小姐也去救救他的母親,對於小克裡夫來說,安托小姐才是救贖他的神明。
盡管安托小姐隻憑借雙手就可以逐個解決這些瘋狂的貧民,但那樣效率太低了,所以她右手的機關零件變化,從手臂變成了一柄不短的魔法金屬利刃,劍出影隨,那些貧民的手腳被她盡數斬斷,甚至因為害怕將卡俄斯的衣服沾上鮮血,安托小姐的移動軌跡也非常的異於常人難以捉摸,當她左手拎著漆黑的雕像穿過狂亂的人群後,這些瘋狂貧民們便一茬一茬的倒了下去,
不少斷肢凌亂的散在地上,鮮血在地上肆意的流淌。 淡定的再次折返,安托小姐從地上拿起了剛剛丟下的裝滿蔬菜、水果和魔法素材的紙袋子,除了幾顆熟透的番茄在剛剛隨手一丟的情況下被摔成了番茄醬外,其他的倒是還好,安托小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她就不必再去重新購買一份了,畢竟距離內城城門關閉並沒有太多時間了。
安托小姐抱著紙袋,拎著漆黑的雕像就打算離開,卻見她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從地上失去意識的貧民身上扯下一塊衣物將漆黑雕像包裹了起來,她聽帕妮說,這座雕像雖然對於安托小姐沒有影響但是對於普通人類很可能造成不可逆的蠱惑。
剛要離開,小克裡夫有些害怕的從拐角探出頭,攥了攥拳頭,手心木刺留下的傷口還在向外沁著鮮血,為了救自己的母親,他還是選擇攔下安托小姐,請求她的幫助,畢竟在他眼裡,安托小姐乾掉了他瘋狂的鄰居們,是救了自己的人,雖然不一定是個好人......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小克裡夫眼睛一閉向著安托小姐的大腿撲了過去,然而卻撲了空又跌了個跟頭。
擔心小克裡夫身上的血跡將衣服弄髒所以安托小姐輕輕的閃避開了小克裡夫沾著血汙的小手,她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姑且是將他歸為了沒有沒有惡意的普通人。
“我並沒有被下達救人的任務。”安托小姐是不講人情的,她難得的解釋了一句後就打算帶著漆黑的雕像離開。
“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吧!”小克裡夫也不知道如何去請求他人幫助,其實按照常理來說這種時候即使安托小姐拒絕了,但暫時不再面臨危險的小克裡夫是可以考慮向附近巡邏的城衛兵求助的,可年幼的小克裡夫哪裡還記得他母親關於‘有麻煩找城衛軍叔叔’的教導,在他眼中只有眼前這麽厲害的安托小姐才能救下自己的母親。
“安托,你等等,問問他,他媽媽怎麽了,在哪裡,我猜抓了他媽媽的人或許就是之前擁有這個雕像的家夥,他們多半就是聖餐議會在貧民區的成員,這可是你在卡俄斯面前立功的機會啊~”帕妮的聲音在安托小姐腦中響起,可惜憑借安托小姐零點幾的情商還聽不出帕妮想要借她的手對付聖餐議會的誘導。
安托小姐只是對關鍵詞‘聖餐議會’起了一定的反應,她嘗試進行思考後,覺得的確如此,既然聖餐議會的邪教徒就在附近,那她確實可以順手將他們清理掉,從而為卡俄斯提供一定的幫助。於是她低頭看向大哭不止的小克裡夫問道,“他們是雕像的所有者嗎?在哪裡?”
小克裡夫原本因為被安托小姐拒絕而痛苦無助,卻又聽到她似乎是答應了自己請求,立刻伸手指著之前的廢舊教堂方向,“在廢棄教堂那裡!!”說完立刻連滾帶爬要的給安托小姐帶路。
看了眼手短腿短的小克裡夫,安托小姐將雕像夾在腋下空出了手,把他提了起來,體內魔力發動,如同發動的魔導列車般衝了出去。
小克裡夫的眼睛被風吹的有些睜不開,他盡力擦乾淨眼淚,為安托小姐指明了方向。
當二人來到廢棄的教堂小廣場前,這裡已經沒有任何黑袍人在了。
聖餐議會的人知道現在無論內城外城都有冒險者或者其他人在搜查著他們,因此即便是那個對聖餐議會外圍小頭目來說相當寶貴的恨沼之魔神雕像遺失了他們也沒大意的直接去尋找,而是單單命令了那些沒什麽用處的貧民。
如果他們找到了,那已經被蠱惑墮落的貧民自然會將雕像送回,如果沒有找回來,雕像真的丟了導致小頭目被責罰也終究好過被人發現砍了腦袋被人拿去換賞金。
所以剛剛的那幾個聖餐議會的正牌外圍成員早已轉移了地點。
安托小姐站在倒塌碎裂的七神雕像旁冷冷的掃視了一圈,似乎並沒有什麽發現,既沒有看到小克裡夫口中的黑袍人也沒有看到捆縛著他母親的木架子,他將小克裡夫放在地上,然後從袖子裡彈出了一枚十分眼熟的圓形魔晶幣,正是卡俄斯最初使用過的款式,這些被淘汰的魔法介質現在成為了安托小姐的珍貴彈藥,畢竟作為魔導人偶的她是沒辦法直接使用魔法的,只有通過魔晶幣和魔法護符她才可以釋放魔法。
風屬性的探知魔法發動,安托小姐確認了廣場上已經空無一人,隨後她便將目光轉向了那座破敗的教堂,根據風帶來的信息,那裡似乎還有著屬於人類的氣息。
安托小姐將手中裝著食物和魔法素材的袋子塞給小克裡夫,提著雕像就走向了那座破敗的教堂。
破舊的教堂大門比想象的輕上許多,畢竟這大門原本也只是木製的,若不是還有這教堂的名號或許早就被人砸爛撿回木柴回家燒火去了,即便如此在無人加以養護的情況下,大門內裡已經多有腐朽了,因此安托小姐隻感覺到了一絲絲來自木門和地面的摩擦便將教堂大門推了開來。
廢棄的教堂裡昏暗的幾乎沒有光亮,原本的木製長椅反倒在地,牆邊凌亂的倒著一堆高腳青銅燭台,幾個巨大的木架子隱藏在教堂周圍的角落裡,好在安托小姐並不依靠眼睛視物,因此才看得到那些木架子上捆縛的幾具屍體、
沒錯剛剛還苟延殘喘的那些被捆縛的‘聖餐’們此刻都已經沒了氣息,一道深深的創口近乎將他們的頭顱砍掉,看得出聖餐議會的人並沒打算帶著這些累贅,因此直接選擇了滅口,很不幸小克裡夫的母親也沒能幸免,這個被人砍掉一手一腳卻還是為了回到自己孩子身邊而不肯受蠱惑不肯屈服的母親最終依舊是沒能再看到一眼她的孩子。
更為淒慘的或許是此刻她的面前戰立著的是安托小姐,這個無血無肉也沒有太多感情的魔導人偶,她死前臉上的絕望無法帶給安托小姐絲毫的觸動,畢竟安托小姐即使被砍掉了腦袋也不會死去,她僅僅對於生物喪失生命體征存在概念而沒有對於生死的判斷。
一道陰冷的匕首從暗中刺向似乎正看著木架子上屍體思考的安托小姐,他就是留下來殿後的聖餐議會外圍成員,如果那些瘋狂的貧民帶著雕像回來了,他就負責取回雕像然後殺掉那些貧民滅口,如果有城衛兵因為騷動而趕來,那他就找機會獨自偷溜。
就在安托小姐踏入教堂的瞬間他就知道了這麽平淡冷靜的人一定不是瘋狂的信徒們,但她手中確實的提著恨沼之魔神的雕像,因此他選擇了動手刺殺安托小姐然後取回雕像,他對於自己隱藏氣息的本事有些自負,也值得自負,剛剛探查魔法帶來的就僅僅是這些剛剛死去的普通人的氣息,而沒有他的氣息。
可惜他選錯了目標,手臂化作利刃的安托小姐一個詭異90度上半身轉身,輕松格擋下了他的刺擊,隨後將另一隻手裡的魔神雕像高高拋起,就在聖餐議會的外圍成員抬頭看向空中的雕像時,安托小姐轉過了下半身,將另一隻手臂也變形為利刃,雙劍齊出,瞬間斬斷了他的雙臂和雙腿,將他削成了人棍。
在聖餐議會小哥反應過來之前又是幾道冰冷的寒冰箭矢封住了他的傷口,將他凍結在了地上。
這時魔神雕像才剛剛落下,安托小姐淡定的將雕像接住,拿回了身邊,她和聖餐議會這個外圍成員間實力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聖餐議會的據點在哪裡?”安托小姐冷漠的俯視著他問道。
“啊啊啊啊啊......”被除掉四肢的邪教徒此刻才剛剛緩過神來,即使冰冷的寒冰封住了他的傷口讓他沒有立刻失血過多而昏迷也因為麻痹而沒有第一時間感受到疼痛,但很明顯,安托小姐給他帶來了想象之外的恐怖,僅僅一個瞬間他就躺了下來,當他想要揮舞手臂掙扎時,他的斷臂處傳出陣陣疼痛,他的大腦和神經都還沒有習慣失去重要的身體部位,因此僅僅是感受到陣陣劇烈的幻痛。
安托小姐沒有心情欣賞別人的慘叫,她本就沒有那種愛好,以後也同樣不會有,於是她毫不留情的對著邪教徒的肋骨又是一腳踏下,哢哢的踩斷了他的幾根肋骨。
“殺了我!!殺了我!!!”邪教徒的嘴裡不住的湧出鮮血,在毫無憐憫之心的安托小姐面前他第一次後悔加入了聖餐議會。
“告訴我聖餐議會的據點在哪裡。”安托小姐沒有再次使用疑問句,而是使用了陳述句,仿佛是答應了只要邪教徒說出據點的位置安托小姐就會給他個痛快。
“在!......”邪教徒受不了這種疼痛的折磨剛要開口,突然他脖子上黑色的聖餐議會徽記一閃,邪教徒的腦袋直接爆炸開來,紅的黃的白的,迸濺的到處都是。
安托小姐散去身前的寒冰屏障,將手裡又使用了一枚的冰霜魔晶幣收了起來,她將魔晶幣回收是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的行蹤,這一點卡俄斯在舊版本的魔導人偶行動邏輯裡就已經留下了。
“看來他們身上的聖餐徽記裡也同樣被留下了詛咒,這樣下去想要找到他們的據點有些困難啊。”帕妮體貼的替安托小姐分析著。
安托小姐則內心毫無波動的起身向教堂外走去,既然沒了線索,那她現在就要返回內城向卡俄斯報告了。
看了眼躲在廣場神像底座後的小克裡夫,安托小姐從他手裡拿回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