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閣?”婉清眉頭緊鎖,思考著弦秋的問題。
“對,當年的事情雖為皇室謀劃,天涯閣卻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今的賢妃,芝沐,便是上一代天涯閣的聖女,十九年前事件後,天涯閣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再無蹤跡!”婉清闡述著她得到的情報。
“要不,你闖一闖后宮唄,后宮佳麗三千,一定很好看噠……”婉清側頭面紗後的紅唇輕輕上揚看著那面弱書生。
“好看嗎?”弦秋撐著傘站在湖邊,柳樹被微風吹起,灑落片片柳葉,月色下湖面波光蕩漾,他伸出一隻手替身旁女子緊了緊那件灰色長袍,
“那肯定沒有我好看……”婉清轉過身將兩隻纖細的小手塞在了弦秋的腋窩下感受著暖意。
“結束後,你……”
“帶我走吧!”婉清鼓足勇氣,將頭貼在了弦秋的胸口緩緩問道。
“江湖勢力越發龐大,煙雨塚對我的刺殺只是試探,我懷疑皇室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布局的同時,有人也給我布好了局……”
“成與敗,我不知道!”弦秋伸出手臂,將身前女子輕輕挽入懷裡。
“那你懷疑過我嗎?”婉清在懷裡低聲問道。
“不會!”弦秋只是平靜的說出兩字,挽住婉清的那隻手臂愈發的緊了。
“天涯閣,我會替你查清楚的,”婉清抬頭看著他繼續說道:“三日後的拍賣會,傾城樓特意由我主持……”
“公子,我怕……”婉清伸出手抱住弦秋嬌翠欲滴的聲音裡帶著哀求。
“沒事兒,我在的……”弦秋輕輕拍了拍婉清的後背:“交給我!”
京城一處小湖畔,彎彎的月亮劃過水面,蕩漾出的光撒在了他們身上,深秋的風吹落依舊帶著綠意的柳葉。
“公子,夜深了,送婉清回去吧……”
“好!”
弦秋手拖住婉清的腰間,她的頭緊緊靠在弦秋的肩膀上,一條手臂探出挽住弦秋,那道長衫撐著傘,挽起那美豔動人的女子,輕輕踩著泛起月光的湖面。
啪……啪……啪啪……
踏湖而行,湖面水花濺起,水花猶如被那月光穿透,此刻深秋的寒風沒有吹入那少女的身體,她只是呆呆的抬頭看著身旁的面弱書生,眼裡說不清的溫柔,正如那月光一般,皎潔動人……
………三日後!
“準備的怎麽樣了?”炳木閣內,戴著灰色面具的年輕人詢問著羅刹。
“浮詭樓已就位,各處江湖勢力已至!”
“天涯閣至今未有任何消息!”
“煙雨塚行刺之人,為皇室雇傭!”
“開始吧……”弦秋揮了揮手,示意羅刹離去。
“是,少主!”
“果然,這局……我入定了!”
弦秋手裡攥著的一張紙被揉碎,這是婉清派人連夜送來的情報,上面是天涯閣的信息。
…………
今日的京城熱鬧非凡,江湖勢力紛紛踏入這繁華之地,持夜衛如同往常一樣巡街,只要不遇到違法亂紀之人,也就踏踏實實巡街即可,對江湖持有兵器的人並未多說。
………
“這京城,又熱鬧了……”恢宏壯觀的皇宮內,坐著一個身穿紅袍錦緞,衣袍繡蟒身材枯瘦面貌白淨的老太監,他翹起蘭花指,聲音尖細刺耳。
“小德子,比之十九年前如何呀?”老太監看著身旁站立的黃甲侍衛問道。
“啟稟義父,
差點!”黃甲侍衛抱拳沉聲道。 “是呀……十九年前,慕容律柏可是當之無愧的高手,各派勢力圍殺不死,要不是那洛悠君破壞了咱家的計劃,如今那來的大司馬府啊……”
“這次,江湖將重新洗牌,我看你慕容家怎麽逃……”
“哈……哈…哈哈…”刺耳尖銳的笑聲傳出。
殘隼,荊斥甲,隱藏在幕後的大內高手,負責皇朝安保,主管皇室各隱藏勢力以及控制一部分江湖門派,權勢滔天,擅長陰謀算計,十九年前三皇子被殺事件便由他負責。
“那就……開始吧!”
“是,義父!”
…………
“準備好了嗎?”傾城樓秋歸客內,婉清坐在梳妝台前,裝扮好的發間插上一根玉簪,秀麗清純的臉上點了朱唇,那件淡黃色的衣裙依舊。
“一切準備就緒!”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讓她們都散了吧……”
“我的銀子都存在了桐緣莊,事情結束後給大家夥兒分了!”
“樓主,您……”
“聽我的去做便是!”婉清冷冷說道。
“是!”門外之人只能答應。
很少有人知道,秋歸客的主人便是傾城樓的樓主,婉清……
……淅淅瀝瀝,下雨了,夜已至!
京城的雨下的很大,仿佛要肅清這塵世的一切不堪,街上已無行人,有來來往往的持夜衛,撐傘持刀的江湖人士,奢華誇張穩坐轎子的門派高手,飛簷走壁穿行而來的獨行俠客,今夜的京城,是江湖的京城……
傾城樓最內,是一座巨大的閣樓,其內燈火輝煌,座無虛席,後面搭建著半丈高台,其下人滿為患,二樓是一個個的懸燈掛起落紗遮住的隔間。
鐺!鐺!鐺!
“此次拍賣會正式開始,有請婉清姑娘……”
閣樓後一個門緩緩打開,有出一個面戴輕紗身穿淡黃色衣裙的女子。
“婉清……傾城樓第一人……”
“有幸得見……有幸得見……”
“聽說她的音律冠絕京城啊……”
四下開始議論紛紛,婉清徑直走到台前,目光透過輕紗看著底下,尋找著那個面弱書生。
“呼……”
“果然,他不來了!”婉清眼裡閃過落寞,他一定是不想來了吧,畢竟是她……
“諸位,各大江湖勢力委托傾城樓拍賣幾件功法秘籍,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婉清擺脫情緒,對著台下輕聲說道。
“你這丫頭片子,竟敢將本門秘籍拿來拍賣,不知天高地厚。”
“唰!”
一道暗影從二樓隔間內飛出,目標直刺婉清,婉清只是安靜的看著並未動手,遠遠的一道青光閃出,欲要提前擋下暗器。
“叮!”
青光未至,一道灰影從婉清身後閃出,手中一柄短刺挑飛暗器,直接躍上二樓……
“你敢,我可是……”
噗嗤!
唰!
沒有等人說完,那道灰影閃出,站在了婉清身後不遠處,不細看那裡還真看不出來有個人站著,來去皆沒有人看清那戴著灰色面具的人。
“玉恆派的,一下就沒了?”
“好快的身法……”
“傾城樓,不簡單啊!”
“奉勸一句,幾位的實力,不過是送死罷了……”
那隔間中有人持劍看著,做勢欲要動手,底下有人提醒,也就放開面子帶著屍體默默離去。
“你……你,怎麽來了?”婉清低頭輕聲問道。
“我不該來嗎?”弦秋只是疑惑道。
“我是……”婉清提醒著弦秋。
“我知道,”弦秋看著身前女子,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他依舊平淡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在!”
“婉清知道了……”她平靜的說完,眼角掛下一滴淚水。
拍賣會繼續,弦秋的出現震退了一些宵小之輩,隨著一件件功法秘籍的拍賣這裡逐漸熱鬧了起來。
人群中有人記錄下他們的身份,有人熟記他們的離開路線,一份份情報傳遞在京城每一個角落,浮詭樓的殺手靜靜等待著,他們提前記下了暗殺目標,此刻唯有伺機而動。
…………
“青城山,符鈺子,敢問何人擋道!”夜雨下,五人急匆匆的走著,懷裡抱著是宗內遺失已久的秘籍孤本。
鏘!鏘!……
黑夜中擋住去路的幾人頭戴鬥笠,也沒有多做解釋, 懷中兵刃取出,迎著雨朝著五人殺去。
鏘!……鏘……!
五人持劍而上,雨水劃過利刃,殺氣透過兵刃刺穿了秋雨,遠處的持夜衛視而不見,任由雨水掩蓋了那刺鼻的血腥味。
“為何?”符鈺子被一件刺穿胸膛,連帶著的還有緊緊抱著的秘籍。
“十九年前……”
噗嗤!
利刃抽出,符鈺子緩緩倒地,眼露驚恐,十九年前的殺戮,今夜降臨在了他們身上,
………京城內的不同地方,這一幕幕不停的上演著,而這一切的幕後操縱者,只是安靜的等待著。
“諸位,功法秘籍的拍賣到此結束,接下來是幾件神兵利刃的拍賣,還請大家稍作休息。”婉清說完轉身離去,未做停留……
“公子,婉清……”婉清低頭不知道說些什麽。
“你是皇室的人?”弦秋平淡的問道。
“天涯婉清,十九年前我七歲,那時便跟在公主身邊,後公主離開,我又去了天涯閣,成為了天涯閣聖女。”
“五年前謀劃被公子所救,進了傾城樓,之後的你都知道了呀……”婉清簡單的稱述著自己的身份,抬眼瞧瞧看了看弦秋接著弱弱的說道。
“你說,讓我帶你走……”弦秋走到跟前聲音平淡卻有些顫抖:“是不是真的?”
“嗯嗯嗯,真的!”婉清如那犯錯稚童,捏著衣裙使勁點頭。
“這……就夠了!”
………未完待續!
大勢傾軋在即,願挽天傾者,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