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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老婆,別懷疑!》第三百一十三章 避難所
“凶婆子!是你?”肖堯一驚。

“聖體室內請勿喧嘩。”鬱保祿把鬱特選輕輕地放了下來:“還不快來搭把手?”

肖堯放下手電筒,一邊上前去幫忙,一邊心想這人怎麽能這麽討厭,討厭到無處不在。

等到安頓老爺子穩穩當當地安坐在坐位上,鬱保祿立即在胸前劃了一豎一橫,對著聖體打了個千。肖堯心想差點忘記,連忙也打了個千,旋即詢問路濟亞到底出了什麽事,她為什麽會在這裡。

“我不知道呀,”少女帶著哭腔回答道:“當時我剛上好廁所,我剛一拉抽水馬桶,整個酒店就都停電了。”

肖堯:“……”

憋住,不能笑。

路濟亞繼續描述道:“然後我就看到到處綠綠的,廁所門外有很多人在鬼叫,我就衝出去說,你們幹什麽呢,停個電就趁機想造反啊?……有什麽好笑的?”

肖堯板著臉說:“沒啊,我沒笑。”

“然後他們就圍上來要打我,可把我嚇壞了,我就一邊跑一邊叫,一邊叫一邊跑,然後就看到鬱神父端著一把槍,和他們打起來了。”

路濟亞看著聖體光喃喃地說:“光在黑暗中照耀,黑暗決不能勝過祂……”

“這些陰影真的不敢靠近聖體室。”肖堯向聖體室外面窺探了一下,發現陰影都聚集在聖體室門外一個無形的界限外面,沒有一個敢越雷池半步。

……

通訊器裡又傳來了一陣“滋拉——茲——”的雜音,另一個聲音加入了頻道:“喂?有人聽得到嗎?”

房間的右後方是鞋架,左前方的角落裡靠著立式的中央空調,正前方則是一張樸實無華的方形祭台,上面沒有十字架也沒有聖像,只有一個矗立著的“聖體光”。

“啥?”鬱璐穎說。

海上的炮艦立刻停火了。

萬萬沒想到,我的堡壘竟然會是……他。

“我剛才在那邊過來,沒見到她,也沒有幾個shadow.”鬱波告訴肖堯。

——分割線——

“喂,喂,”鬱波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爸,你到聖體室裡了嗎?把通訊器給肖堯。”

鬱波不敢坐電梯,一口氣跑下了27樓,腿都要發軟了。

“是啊,帥不帥?”帶魚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了出來。

聖體室的燈也同樣熄滅了,但是那盞掛在左前方,昭告著聖體臨在的紅色長明燈卻還亮著,給這個小小的“陋室”帶來了一絲微不足道的照明,甚至驅散了空氣中的綠光。

“喂,肖堯。”鬱波說。

“好了,注意安全,不要太過冒進。”鬱波關照道。

鬱波:“我現在已經下樓了——去別處找找,你也別太著急,既然你沒事,那就說明大羊肯定沒事。”

原本進聖體室是要脫鞋的,如今事態緊急,倒也顧不得了。

他的眼睛真的好清澈。

是……是誰……?

陰影大軍發出了一片恐怖的驚叫聲——就跟那一天,釋慧大師第一次在橋洞下面的鏡子裡露面時一樣,隨後,影子大軍就被衝得七零八落,一個著甲的男子就這麽闖了進來。

向臉上看去,發現他戴著一副面具。

沈婕想要裹緊這塊紅布,卻完全動彈不得。

看鬱璐穎平複一些了,肖堯拿出通訊器和鬱波報告情況。

“什麽?!”肖堯和路濟亞都大吃一驚,一個比一個緊張:“她在哪兒?”

……

“就是27樓啊,她在走廊維持寒冰屏障,你沒找到她嗎?”

“我的錯,我的錯,我來晚了。”肖堯忙安慰道。

鬱璐穎緊緊地回抱住他:“我不知道你們去哪了,陰影太多,我只能東躲XZ,你怎麽現在才來?”

是誰來著?……

也不賴,鬱波想。

肖堯的心沉了下去:“怎麽可能呢,你要不再找找?會不會在另一邊?”

“看來信號不好。”鬱璐穎把通訊器還給了肖堯。

鬱波如旋風一般衝出了聖愛大酒店的正門,差點迎面被帶魚的一發炮彈糊在臉上。

他的動作非常快,以至於少女幾乎看不清他掏槍收槍的動作。

鬱特選、鬱保祿和路濟亞都聽不懂這是啥邏輯,不過也沒人顧得上深究。

“鬱神父,我在。”

根據鬱波在要理課上所講授過的內容,肖堯知道,這塊面餅(即所謂的“聖體”)就象征著——不,不是象征,就“是”神明的真實臨在,先前他一直對此半信半疑,不置可否,甚至有一些不怎麽恭敬的猜想,但是現在……

“波哥,我找到大羊了,沈婕怎麽樣?”

牠的右手爪子憑空形成尖刺,朝自己的心臟扎了下來。

所謂的“聖體光”,其實就是一個金屬器皿,下方的底座和支撐都像是一個金屬燭台,上方是圓形的,有著太陽光般的細長金屬延伸,密密麻麻地圍繞著圓形的主體。主體的中央是一大塊——其實是兩大塊圓形的玻璃,玻璃裡面豎著擺放著一塊沒有發酵過的白色面餅,這就是所謂的聖體了。

“你說大羊在哪來著?是不是27樓?”

通訊器裡傳來了好一陣雜音,不知道鬱波在說什麽,最後才聽清楚“我沒有看到她”這幾個字。

少女聽到了一陣槍聲,再睜眼時,那個shadow已經倒在地上,開始消散了。

這一下應該也不會很疼吧?沈婕閉上眼睛。

料理了其中的1/3,剩下的shadow們一擁而散,四散奔逃。

“好了,管用就好。”肖堯說:“那你們呆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買幾個……我得去找大羊,我很不放心她的情況。”

這間小小的聖體室裡,如往日一般安詳寧靜。長方形的房間,十幾平米的小小面積,十幾張椅子,空調的風輕且溫柔,發出嗡嗡的細微響聲,地毯很柔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

“我爺爺呢?他現在在哪呢?”鬱璐穎突然追問。

肖堯看了一眼鬱特選和鬱保祿看自己的眼神:“我知道了。”

“這樣子就認不出了?”男人打趣道,然後彎腰劇烈咳嗽起來,身上的扎甲和腰間的兩把刀漸漸變淡,最後消失在了空氣中。

肖堯最終是在剛來時和鬱特選吃飯的包間裡找到鬱璐穎的。

一邊打千,他一邊注意到,老頭和鬱保祿正在面面相覷,路濟亞也露出十分不屑的神色。

“讓我跟舅舅說句話吧。”鬱璐穎伸手把通訊器拿了過去:“鬱波舅舅,我沒事,你放心。”

男子手中一長一短的兩把刀舞得跟風車似的,不時還從紅色的大氅裡掏出獵槍射上一發,若非有三四隻手,從物理上似乎很難做到這一點。

沈婕奄奄一息地躺在沙灘上,失神的雙目凝望著恐怖的黑月,意識逐漸開始模糊了。

鬱璐穎抱完老頭之後,又跟鬱保祿簡單擁抱了一下,最後又來抱肖堯。

沈婕裹緊了那塊紅布,慢慢地自己站起身來:“是你嗎?”

“一個兩個都這麽不省心……”肖堯心急慌忙地說著,手握著劍柄就要出門。

肖堯越想越不對勁,長劍已然出鞘:“你站著別動!你不是鬱璐穎,你到底是誰?”

“帥你個頭,”鬱波吼道:“老子出酒店了,你他媽看著點,別亂炸!”

而且好像在哪裡見過。

“沈婕沒事了,我是帶魚,波哥休息一下也應該沒事。”那頭的聲音十分嘈雜,肖堯勉強才能猜出帶魚在講什麽。

“我的堡壘可以治療,你的可以嗎?”鬱波堅持道:“別忘了是你跟大羊有那種羈絆,少廢話,去找到大羊把她安全帶回聖體室,否則唯你是問!聽懂沒有?”

鬱璐穎說完等了一會,通訊器那頭卻沉默了下來。

其中的一個shadow比其它shadow的身形更加高大,正在緩步朝自己走來。

那男子扭過頭去,將一長一短兩把彎刀插回腰間,一把扯下了他背後的紅色大氅,保持著扭頭的姿勢,將大氅蓋到了自己的身上。

肖堯:“是這樣的。”

“都是做神父的人了,”鬱特選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講話一點都不優雅,怎麽給教友做的榜樣?”

“欸,欸欸,好好好。”鬱璐穎抱自己不算,竟然還啵了自己一下,小舌頭伸進來,在少年的口腔中轉了一圈。

“爺爺,為什麽這裡會是庇護所呀?”鬱璐穎在認真地觀摩聖體後問道。

“還是電梯吧,快點。”

無路賽,鬱波低聲嘀咕了一句。

“波波,他已經走了。”鬱特選道:“你快去救沈鴻生家的閨女吧。”

“大羊……”鬱特選看到鬱璐穎進來,不顧自己的腿傷,顫顫巍巍地就要站起來。

先前因為被燒傷而劇痛的雙腿和上身已經開始慢慢失去知覺,身體也越來越輕了——不痛了,真好。

路濟亞描繪得繪聲繪色,如身臨其境般。她講到自己是如何被shadow所俘獲,差點被開膛刨腹,鬱神父又是怎麽忽然從身上長出盔甲,頭頂生出長發,手裡多出兩把彎刀,硬生生地將自己救下來,然後帶到聖體室裡來的。

“他媽的帶魚,”鬱波看著前方二十來米處的漆黑彈坑,對著通訊器吼了起來:“是你在開炮不?”

這男子長發飄飄,身著黑色的半身……金屬甲?(沈婕吃不太準這叫什麽),披著大到誇張的紅色大氅,腰間纏著的白布垂了下來,右手持一把長長的彎刀,左手持一把短彎刀。

路濟亞神叨叨地念道:“在祂內有生命,這生命是人的光。光在黑暗中照耀,黑暗決不能勝過祂。那普照每人的真光,正在進入這世界;祂已在世界上,世界原是藉祂造成的;但世界卻不認識祂。”

……

“我到了,我沒事,欸,好的。”鬱特選把通訊器朝肖堯遞了過來,卻夠不著,肖堯正在滿腦子想心事,沒反應過來去接,於是鬱保祿站起來上前一步,從老爺子手裡把通訊器給接了過去,遞給肖堯,滿眼都是“你這孩子真不懂事”。

“我草,這鬼東西終於好了!”那人說:“我帶魚啊!沈婕可能受了重傷,你們誰去看一下?我不能上岸,上岸就沒力……”

這當著你爺爺舅舅的面,當著聖體的面……

鬱璐穎看到肖堯打千,好像才想起來有這麽一回事似的,連忙依樣畫葫蘆。

男人的嘴裡喃喃念動著沈婕聽不懂的拉丁語,一股暖流從神父的右手流遍了少女的全身——她的疼痛減輕了,意識清醒了,體力似乎也恢復了不少。

炮聲為什麽停了?也許是炮彈用完了吧。

鬱波有些納悶——他完全可以理解shadow群為什麽要以老爺子為目標,因為老爺子是“組織”的人,可是現在爸爸躲進了聖體室,它們又轉向了沈婕,好像一心要將她置於死地似的,這又是為何?

“你冷靜點,”肖堯也跟著蹲了下來,雙手搭在少女的雙臂上:“這不是夢,我向你保證。”

少女艱難地轉過頭來——缺少了炮火的掩護,不計其數的shadow已經裡三圈外三圈地將自己圍住了。

鬱波的心提了起來,跑得比影群更快,右手持打刀,左手持脅差,在影群中如旋風一般揮舞,兩把刀的刀身上都往下滴著陰影消散時所留下的黑霧。

鬱特選、鬱保祿和路濟亞又齊刷刷地看向肖堯,神色各不相同,但都很複雜。

剛剛還茫茫多的shadow大軍,一眨眼功夫都跑哪兒去了?

肖堯趕緊輕輕地推開少女,畢恭畢敬地劃了個十字,對聖體打了個千。

“原來是這樣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呢,以後真的應該跟爺爺多學習……”鬱璐穎一邊說,一邊慢慢地向著鬱特選靠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肖堯說。

“對了,沈婕呢?你看到沈婕了嗎?我剛才好像聽到外面也有爆炸聲,沈婕會不會也被卷進來了?”肖堯對著對講機問道。

什麽情況啊,肖堯有點呆。

這雙眼睛……該不會是鬱波吧?鬱波不是西方的神父嗎?這身東方風格的大鎧是怎麽回事,像是在《三國》電視劇裡見到過……?

鬱波右手的手甲搭在了少女的額頭上。

鬱波一邊跑,一邊收割著零星擋路的shadow,嘴裡發出哼哼哈兮的戰吼聲,還伴隨著咿咿呀呀的怪叫。

“當時鬱神父也是像這樣,手抱著頭,半蹲在地上,”路濟亞下意識地將肖堯的雙手從自己身上甩開:“嘴裡好像在對著空氣嘀嘀咕咕說著什麽,然後就變成那樣了,身上長出盔甲,頭頂生出長發,手裡多出兩把彎刀……”

這凶婆子受刺激了,變成祥林嫂了,肖堯想。

再抬頭時,面具也已然不見,沈婕看到了鬱波有些蒼白的臉孔。

“爺爺在一樓聖體室,咱們走樓梯。”

其實帶魚所描繪的沈婕位置還是模糊不清的,只知道在沙灘上,但只要跟著蜂擁而去的影群,似乎就可以找到她。

“欸,乖孫女……”

肖堯一手牽著鬱璐穎,乘電梯將她帶回了聖體室,一路出奇的順利。

“還不快叫爺爺?”鬱保祿的呵斥其實並不合時宜。

“行。”

男子轉回頭來,在自己的身邊蹲下,伸手幫自己把大氅蓋好,覆蓋住除了頭以外的整個身體。

“啊!波哥你的嘴角流血了!”沈婕驚叫起來。

“你怎麽在這啊?波哥說在這邊沒見到你, www.uukanshu.net 幸虧我又來找了一次。”肖堯松了一口氣,上去抱住她,嘴裡責備道。

等到帶魚說清楚了沈婕的大致位置,肖堯跳起來就要跑,卻被鬱波阻止了:“肖堯,我去!我已經在下樓了,我去看看沈婕,你來找大羊!”

不過也不奇怪,她畢竟也是堡壘使者之一,又身處於聖體的庇護范圍之外,shadow想要除掉一個是一個,倒也解釋得通。

“聽得到,”鬱波說:“你哪位?”

這套盔甲不算太輕,幸好一路上遇敵也都不多。

“爺爺!”鬱璐穎一下子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了老頭。

“我到現在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我是在做夢吧?大家都被定住了,只有我們還能動……”路濟亞半蹲在地上,用力扯著自己的臉,講話有點語無倫次。

“呵呵呵,傻孫女,”鬱特選摸著自己的白胡子答道:“聖體在這裡,就是主在這裡,shadow當然沒有辦法靠近了。”

“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肖堯拉過鬱璐穎的手腕:“快,跟我來!”

“不行,我——”肖堯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肖堯同學說什麽呢?”那“鬱璐穎”有些嬌媚地吟吟笑道:“我不是鬱璐穎,那我又會是誰呢?”

話音未落,“鬱璐穎”的單手突揚,便有一道寒芒乍現。

“爺爺小心!”肖堯挺劍突刺,卻還是慢了半步。

“鬱璐穎”手中的刀片準確無誤地從老頭的後背劃過,登時鮮血崩流。

“哇啊!”鬱特選慘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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