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玉提出的條件,很誘人,但是曹夢醒搖了搖頭。
“我是廠家的外派經理,目的是讓市場好起來,代理商賺到錢,我們才能賺到錢。”
“艸!”
梁小玉白了他一眼,乾淨利索的起了瓶啤酒。
“錢在這擺著,你都不要,還讓市場好起來,等好起來給你調走了,你還賺個屁?腦袋有問題!”
曹夢醒不說話,點點頭表示:你說的都對。
梁小玉酒喝的很猛,8瓶啤酒不知不覺喝完。
長時間的孤單和壓抑也開始不斷的噴湧出來。
“劉紅軍這個混蛋!之前說好的,要和我結婚,然後把他的生意交給我打理,結果現在躲到耗子窟窿裡,怎麽打電話都不見人。”
感情生活的事,曹夢醒不想聽,聽多了也沒什麽好處。
“小玉姐,你喝多了。”
“放屁!我多了嗎?”
梁小玉和劉紅軍的邂逅,是個偶然,但是她的不幸,是個必然。
劉紅軍是在一場酒局上認識的她,多年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加上投資入礦,不禁讓他名聲大振。
梁小玉很崇拜這樣的商業精英,但是從沒有想過委身於人。
但冷豔的相貌和爆炸的身材,讓蟲子入腦的劉紅軍格外關注。
他用信誓旦旦和甜言蜜語,讓梁小玉城門失陷。
在現實和誘惑面前,道德的違規成本,的確顯得有些小。
很快,她就發現找劉紅軍變得越來越困難,自己當然也想過和他魚死網破,但是她始終下不了最後的決心。
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誰願意自甘下賤呢?
她開始變得歇斯底裡,也開始變得極端武斷。
既然劉紅軍想玩貓和老鼠的遊戲,那就把他的生意拿過來,逼著他現身,於是她來到了曹夢醒面前。
這頓酒喝到晚上10點多,夜晚的風吹來涼意,才讓兩個人結束戰鬥。
“你住哪?我送你。”
梁小玉心情有些低沉,似乎有些醉了。
站起來走路有些發晃,差一點摔倒。
曹夢醒過去扶住她,看到她有些迷離的眼神。
“我、我不用你扶、不用你、扶……”
梁小玉說著說著,閉上了雙眼。
有些醉意的曹夢醒有點為難,不知道把她送到哪去,問了半天也沒得到答案。
於是隻好招手攔下出租車:去波曼酒店。
出租車司機在後視鏡裡會意的一笑,這種場面他見多了,多少美麗的姑娘就這麽告別了單純?
來到波曼酒店,曹夢醒扶著梁小玉往裡走,解釋了半天才辦理完入住手續。
波曼酒店是鐵城市四星級酒店裡環境最好的,他不想讓梁小玉覺得被輕視。
脫掉高跟鞋,轉身準備離去時,梁小玉忽然乾嘔,閉著眼睛坐起來。
他趕緊走過去,架著她的肩膀來到洗手間,梁小玉趴在馬桶上開始嘔吐。
嘔吐完梁小玉清醒了不少,站起身用溫水洗了把臉。
“你沒事吧?”
曹夢醒在一旁問了句。
梁小玉搖了搖頭,然後不停的閉著眼睛喘氣。
“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正當曹夢醒想要推門離開的時候,忽然梁小玉叫住他。
“等一等,你坐那,我有話跟你說。”
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曹夢醒之後做到房間裡的椅子上。 等了一會兒梁小玉才出來。
她擦幹了臉上的水滴,還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恢復了八分神采。
高跟鞋已經脫掉了,她光著腳走過來。
“我說真的,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乾?”
“反正你也不用多付出什麽,只要你把人員和市場管理好,多得一份錢,不是很好嗎?”
曹夢醒笑了笑,搖了搖頭。
如果自己點頭同意,那性質就變了,自己就不可能這樣和她說話,而且劉紅軍也不會這麽輕易的當睜眼瞎。
“機會,就在這;失去了,沒有後悔藥吃。”
說罷,梁小玉把手放到身後,打開了群子上的鎖扣。
褪去掩飾,曹夢醒看見了一個淡藍色的奔馳車標,山峰上也漂著同樣顏色的兩把小旗。
“對不起,我得走了。”
站起身,曹夢醒想去開門。
但梁小玉靠在門上,手壓在身後,不讓他開。
她慢慢地把帶有花紋的黑廝滑下去,讓奔馳車標顯得格外顯眼……
兩個人對視了大約有十幾秒,然後梁小玉撲過來,死死的抱著曹夢醒,熱烈的與他親穩。
她孤單極了。
這麽久以來,劉紅軍留給了她太多的空虛和寂寞,別人也給了她太多的嘲諷和鄙視。
她冷豔如霜的外表下,包裹著的,其實是一顆渴望溫暖和愛情的心。
她太需要有個人陪一陪。
曹夢醒用了吃奶的勁,把她扔到床上,直直的看著她:
“對不起,我不是劉紅軍。”
說罷拉開門,在即將邁出屋時,聽到了梁小玉的嘶喊:
“你是不是嫌棄我?”
“沒有人嫌棄你,是你自己嫌棄自己!”
房門被“嘭”的一聲關上,梁小玉坐在床上哭起來。
淚水滴落在她的腿上,又滑到被子上,消失於無形。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男人,已經讓她備受煎熬;而今天她自甘下賤的奉獻,卻變成了一種羞汝。
午夜的風吹過曹夢醒的額頭,讓他慢慢冷靜下來。
他不是什麽聖人,淡藍色的奔馳車標勾畫出的曲線,已經讓他有些慌亂。
他也從未嫌棄梁小玉的身份和地位。
只是他遵從內心的聲音。
如果自己沒有從酒店出來, 那麽劉紅軍會高興少了一個大麻煩,而梁小玉也會連人帶錢都拿出來犒勞自己。
可那是他想要的嗎?
君子愛錢,取之有道。
吃了這碗軟米飯,他覺得自己站不直,也走不穩。
第二天,梁小玉並沒有出現在門店裡。
曹夢醒安排完雜事,去波曼酒店找她。
他怕受過傷的梁小玉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來,她的性格裡有這份隱藏的剛烈。
梁小玉還是昨晚的那一身行頭,只有上下兩抹淡藍色,遮住三面聖光。
打開房門之後就徑直躺回到床上,毫不掩飾。
“你覺得對我的羞儒還不夠嗎?”
她閉著眼睛說。
曹夢醒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根煙。
“我之前,喜歡過一個姑娘。”
他靜靜的說,梁小玉安靜的聽。
“有那麽一陣子,我每天做夢都夢到她,覺得呼吸的空氣裡都是她。”
“後來,她選擇了別人,我難過極了,跑到外地,就住在這樣的酒店裡,差點死了。”
“但是活過來之後,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曹夢醒頓了頓。
“感情中只有愛是不夠的,還要合適。愛過,其實就夠了。對得起自己,即可。”
梁小玉的淚水在臉上不停的淌,然後又變成了渾身顫抖的啜泣。
曹夢醒走過去,把她抱起來,讓她的頭靠在肩膀上,肆意的哭了一場。
生活可以沒有香噴噴的軟飯,但卻需要一個可以依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