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莫林的簽字之後,江弈道了聲謝就準備離開,馬鷗卻仍有疑惑。
“只有注冊煉金術師出具的證明才有效,他……”
馬鷗說著不由得大流量莫林幾眼,這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沒有換洗過了,簡直可以用五彩斑斕來形容,青一塊紫一塊,染了不少顏色在上面。
再想想平日裡見到的那些煉金術師,一個個身著長袍,看著比教廷裡面的那些人還要神聖幾分,
馬鷗一時間真無法將面前的這個人和煉金術師的形象聯系起來。
更不用說,教廷對於煉金術師注冊資格證的發放一直都是十分嚴謹的,要確保他們不會研究出什麽具有極大危害性的東西,還要確保他們有足夠的才華。
馬鷗將莫林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面前這個人,實在不像。
莫林一撇嘴,手伸進身後的那堆東西之中,摸索片刻,然後扯出來一張紙,遞給馬鷗。
“諾,注冊資格證。誰沒有似的。”
眼前的紙張已經發皺得厲害,但因為用聖水泡過,沒有爛掉的痕跡,也沒有染上別的什麽顏色,還能看得清楚上面的字跡。
這也是教廷的防偽標志之一,聖水只有主教才能使用,因為只有主教才是被神選中的人。
而紙張上的文字,則是用最優秀的煉金術師研製出的墨水寫上去的,這樣的墨水寫出來的字永遠不會洇色,永遠不會褪色,無論過了多少年,紙張上的字跡將永遠保持清晰。
手裡捏著那一張紙,這種放到黑市能賣到上億金幣的東西,在莫林的手裡就如同一張廢紙一樣,甚至比他周圍的那些道具還要值錢。
馬鷗的手有點抖。
江弈有些看不下去了,將資格證還給莫林,拉著馬鷗就要走。
“之後我會送一批刀過來,還麻煩你幫忙分辨一下。”
莫林一副十分有把握的模樣,就差拍直胸口向他保證了:“沒問題,你盡管送來。”
兩人點頭致意之後,江弈拉著馬鷗出了歌舞劇院。
走在大街上,馬鷗才算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那可是煉金術師的資格證啊!他就那麽隨手扔在一堆垃圾裡?!”
“噓!”江弈立刻捂住了馬鷗的嘴,又朝著歌舞劇院的方向警惕地看了兩眼:“老馬,你可小點聲!要是讓那些人聽見了,回頭告訴莫林,咱倆以後可就請不動他了。”
馬鷗忽然意識到自己說話的嚴重性,自己就捂住了嘴。
但還是忍不住,盡量壓低了聲音和江弈說話。
“那人什麽來頭啊?”
“哦,我父親從路邊撿了一個小乞丐,他沒飯吃,我父親就讓他跟著歌舞劇院的道具師學習做道具,當了學徒至少能吃上飯了。”
“那……那他是怎麽考上煉金術師的?”
“可能是家傳的吧。”江弈隨口猜測道:“從來沒有和我們說過他家裡面的事情,我們當然也就不會問。”
兩人閑聊了一路,回到輯律組才開始乾正事。
從屠宰場帶回來的刀實在是有點多,江弈再三思索,最終還是讓人把莫林從歌舞劇院給請了過來。
單獨開辟出一個小房間,當做莫林的工作室,他需要的工具輯律組也都有,甚至比他原來用的還要好一些。
看著眼前的用具,莫林不住感慨道:“看著這些東西,我都想進你們輯律組了。”
江弈順勢發出邀請:“正好我們缺一個乾活的人,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想老馬也會很歡迎你的到來。” 莫林有些奇怪:“你們輯律組不是有專用的煉金術師嗎?好像還成立了個科室?”
“檢驗科。但是那些人都不能用,我們缺一個能信得過的人。”
“哦,那再說吧。”
莫林拋下這一句話,就投入到工作之中。
江弈見狀也不便再打擾,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可以去問一下那些人關於麻繩的事情。
羈押室裡,馬鷗已經坐在了桌子前,做主詢問官的人卻不是他。
江弈順勢就在門口聽了兩耳。
“那天晚上你們誰是最後一個離開屠宰場的?”
“我一下班就收拾東西,打掃完衛生就走了,我哪知道誰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啊!”員工急得快哭了,“我走的時候至少還有四、五個人在呢。”
“捆豬的工作,你們是輪流做嗎?”
“也不全是。我們那是有些女人的,她們勁小,這種粗活都是我們男的乾。”
“那她們是做什麽工作的?”
“那些殺下來的內髒,她們負責清洗、裝桶,我們屠宰場每年也會買一批肉,用來製作熏肉和香腸之類的半成品,製作這些東西,就是她們的工作。”
“內髒裝桶要送去哪裡?”
“給養豬場那邊送過去, 兩個老板關系不錯,有油水的事情,怎麽可能少得了他們那邊的人呢?”
江弈在門口聽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就和他在養豬場,聽到的內容不大吻合了。
養豬場的人可是說他們這份工作是份苦差,沒什麽好處,不像屠宰場的人,隔三差五就能吃肉。
可屠宰場的人卻說,兩個老板關系好,有好處不會少了養豬場的人。
“雜物間裡染血的麻繩是怎麽回事?”
“啊?”那人一愣,“可能是豬血之類的吧?那些豬殺的時候都是捆著殺的,送到運輸袋上之前得先放血,可能是在放血的時候染上的。”
“我們已經找人鑒定過了,那上面是人血。”
“啊?!”可憐的員工被嚇得不輕,幾乎快要站起來了,“長官,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都快有半個月沒有捆過豬了,就連殺豬的事都不是我乾的,這這這……這怎麽可能是我呢?!”
馬鷗輕哼一聲,面帶笑容看著他,只是這笑容裡,明顯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你緊張什麽?我們又沒說是你。不過就是在你們的工作場所發現了點東西,所以問問你們是否知情,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馬鷗一拍桌子,“沒乾就是沒乾,你這麽害怕,我反而要懷疑你知道點什麽了。”
員工已經被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馬鷗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那個凶手很有可能有個幫手,就是你們屠宰場的人。”
“不是我!絕對不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