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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第180章 說文解字,氣運4重,融煉命數之法
創文,造字?

 紀淵坐在下首,聽得仔細,眼中時不時閃過恍然之色。

 這方天地自古流傳的神話故事,其背後多半都有莫大的來歷。

 像是羲皇化日,陰皇成月,便內藏著蓋世大能的合道奧秘,以及仙佛羅刹存在過的痕跡。

 某種程度上,這些正是皇天道圖所需要的道蘊源頭。

 “文聖造字、作書,天降血雨,鬼哭神嚎,受大功德。

 得人皇叩拜,被封為人族第一位史官。

 自此以後,每一座人道皇朝皆會設立史官之位,且地位超然,不可任意廢黜。

 每一個誅殺史官的帝王,往往都被視為‘暴君’、‘昏君’,遭受後世唾罵。”

 鶴發童顏的易老先生說話一板一眼,好似念稿。

 這具衰朽的肉身,比起孤弘子、余東來的那兩座鼎爐,略微失之靈動和活潑。

 故而從神態、語氣上都顯得很僵硬,好似天工院造出的傀儡木偶。

 但紀淵仍然認真以對,似他這種沒出身的泥腿子,比起那些六大真統的天驕種。

 差得不止是功法、丹藥等資糧外物,還有底蘊積累和知識傳承。

 “只不過悠悠歲月,萬古為一部史,再怎麽耀眼旳光芒,再如何強橫的存在,也抵不過時間長河的衝刷侵蝕。

 初代人皇、初代史官,亦不免歸於寂滅。

 後者造出的道文也因其晦澀艱深,遂失傳不見。

 此後又有龍章鳳紋,妖形鬼圖,玉鼎雲體相繼出世……

 但時移勢遷,最終都隨著太古仙佛神魔的銷聲匿跡,一起埋葬於那片塵封的古史。

 咱們如今使用的篆文,乃八千年前的大乾皇朝統一擬定。

 依照‘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四法,結合道門的丹文、佛門的梵文,推廣至玄洲一界。

 這就是史書上所記載的‘書同文’之功。”

 易老先生繞了一大圈,貫通玄洲太古、上古兩部古史,終於切入正題。

 “老夫囉嗦這麽多,便是為了言明文字之含義,絕非表面那麽簡單。

 紀小友,你可知道太古時期的候、王、皇與現在不同?

 ‘侯’字乃射矢之形,而太古是村落群居,萬族爭霸於四海八荒,搏擊九天之上的妖魔神靈。

 以射獸除害者則以為長,稱之為‘侯’,它本意象征著尊與貴!

 王也是如此,取自斧鉞之形,代表掌握生殺之權!

 手握兵刃,稱王稱霸!

 儒門聖人解字,更認為三畫而連其中謂之王。

 三者,乃天、地、人也,

 而參通之者,王也。

 一人頂天而立地,此為王天下!

 因而,‘王’的地位比‘侯’要高。”

 紀淵漸漸聽得入神,心中油然生出“原來如此”的明悟之感。

 古字與篆文不同,所以古人和今人的理解也不一樣。

 易老先生所說的“封侯”、“封王”、“封皇”,乃是古義。

 王與侯,並非世俗爵位的榮華富貴。

 更可能是代指氣運、氣數上的高低之分?

 “敢問老先生,那‘皇’字又作何解?”

 紀淵心中浮現一團團好奇之念。

 縱然有【破妄】命數,可以照見自身,卻也擋不住求知之心。

 “紀小友莫急,且聽老夫慢慢道來。

 據上古練氣士考察核對,‘皇’字乃火炬發光上騰的樣子,猶如一盞古燈照耀四方。

 太古的先民崇拜薪火,故它含有高貴之意,代表莊嚴與偉大。

 道門的初代天師認為,皇者,大也。

 日出土則光大,日為君象,

 所以只有至高無上者,才有資格稱皇。”

 易老先生空洞的眸中浮現極淡神采,似是起了談興,繼續道:

 “言歸正傳,相信紀小友你對元天綱不會感到陌生。

 即便不知其人,也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紀淵眸光一閃,點頭道:

 “略有聽聞過大名,此人乃一千八百年前的盛朝大宗師。

 講武堂選拔合適人才的稱骨之法,就是自他而來。”

 易老先生撫過長須,平靜道:

 “元天綱學究天人,陰陽五行、風水命理無一不通、無一不精,乃是極為難得的蓋世奇才。

 同樣還是遍數三千年大潮,最接近神通之境的絕頂強者。

 甚至有不少人覺得,元天綱最後隱居蒼雲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其實是破空飛升,成仙成神,而非壽終正寢,解脫形骸。”

 五境之上,便為神通。

 景朝聖人閉關多年,為的就是衝擊第六重天地玄關。

 登臨神通,摘得道果,躋身於仙佛之位。

 紀淵眼簾低垂,似有微光流轉。

 他第一次從外人口中,聽到“命數”、“命格”、“命盤”,便與元天綱有很大關系。

 這位盛朝國師在民間傳說之中,好似陸地神仙。

 什麽撒豆成兵、夢中斬龍、呼風喚雨,諸般手段無所不會。

 當然,最玄乎、也是最難以置信的,

 是他曾經推算盛朝國運,演化六十道卦。

 以大宗師之身,窺測未來天機。

 最後自身遭受極大反噬,一夜之間衰朽白頭。

 沒多久便辭去國師之位,歸隱於山林。

 至於元天綱究竟看到過什麽?

 那就只有當時的盛皇才能知曉。

 “元天綱這人自小不凡,目生重瞳,身具靈根。

 與監正大人一樣,法武雙修,觀氣的本事世間少有。

 他後半生潛心鑽研命理,編撰三部命書。

 用‘侯’、‘王’、‘皇’、‘帝’四種至尊至貴的稱號,以劃分氣運之厚重。

 侯者為青,王者為紫,皇者為金,帝者為赤。

 封侯可稱王,稱王可成皇,成皇可證帝。

 後世之人,尤其練氣士,對此深信不疑,將其奉為至理。”

 易老先生逐字逐句緩緩言道。

 青?紫?金?赤?

 紀淵面皮微動,不由深吸一口氣,眼中似有驚喜之意。

 他如今身懷十五條命數,一紫十青四白,正是封侯之相的濃烈氣運。

 “依照元天綱的說法,青為侯,紫為王,金為皇,赤為帝。

 太子白含章便是封王之相,極為逼近封皇的金色氣數,大約只差了一步。

 如果聖人出關,願意讓位於儲君,氣運暴漲之下,那四十六道命數,半數轉化為璀璨金色,成皇應該沒有問題。”

 紀淵思忖之間,坐在上首的易老先生低下頭,

 怔怔望向那襲白蟒飛魚袍,生硬的語氣之中多出一絲疑惑:

 “監正大人稱他見過的天驕無數,妖孽眾多,

 其中不乏有幾個封侯、封王的青、紫氣數。

 但紀小友卻格外不同,你命數變化莫測,猶如海外汪洋,猜不準何時大風大浪,何時萬裡無雲。

 監正大人自從在憑風樓見過你後,連續卜了九卦,次次不對。

 第一卦說你幼年坎坷,父母早亡,活不過十歲。

 但你長大成人,並無夭折。

 第二卦顯現出橫死之相,

 命犯小人,如行夜路,遲早死於算計……第三卦稍微好些,

 認為你小富小貴,善始善終。

 第四卦又急轉直下,呈現鷹狼相鬥,雙翅斷折之意象。

 第五卦再是遁入空門,剃度出家……總而言之,監正大人為人算過不少次命,卜過成百上千次卦,

 卻從沒有誰會像你一樣,時好時壞,時起時伏。”

 紀淵微微一愣,隨後面色有些古怪。

 這些紛雜不一的卦象,仔細想來。

 不能說對,卻也不好言錯。

 “老先生,這是為何?”

 他明知故問道。

 “監正大人也說不準,天道恆常,氣運無常,總有出乎意料的人或事。”

 易老先生收回目光,存於肉身的那團念頭光芒黯淡,並沒有從紀淵身上看出幾分端倪。

 “命數之變,命格之相,命盤之形,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有些先天注定,有些後天改易,紀小友無需過於放在心上。

 元天綱耗費心血,編撰三部命書,

 一為天書,乃是他為盛朝推算國運,妄測天機之論。

 一為地書,也叫《地元五歌》,講的是山川地勢,甚至記載了玄洲一界的九十九條龍脈移動變遷。

 欽天監一直想要得到此書,一是為了景朝延續國祚,二是為了進一步了解天地靈機衰竭的原因。

 三為人書,又叫《命圖》,據監正大人的推測,這一部極有可能並未寫完。

 元天綱在裡面提出一個……異想天開之狂念,若命數天成,以出身、家世、福緣而定,又因人世浮沉、天時變化有起有落,有富有貴。

 那他是否可以創造一門武功,吸納先天氣運,熔煉後天命數,最終證帝?”

 紀淵眼皮重重跳了兩下,及時勾動【破妄】斬滅雜念,避免露出心靈破綻。

 元天綱所說得,不正是皇天道圖?

 吸納道蘊,將之以為薪材。

 投入道圖,改易自身命數。

 難不成,識海內那一張橫無際涯的古樸畫卷,是出自元天綱之手?

 紀淵很快否定這個猜測。

 皇天道圖的位格。

 明顯還在域外四神之上。

 憑著映照命數,改易進階之能。

 縱然是成皇、證帝,亦有幾分希望。

 元天綱生前不過五境巔峰,先天大宗師。

 有何能耐煉出此等重器?

 “為何監正大人,如此肯定那部人書沒有寫成?”

 紀淵心念電閃,故作好奇問道。

 “因為元天綱此念,太古之時的第一位人皇,便已經嘗試過。

 盛朝之後是大離,末代的離皇極度癡迷發掘古史,

 曾經舉國之力,發動百萬力夫,

 將三千裡的北邙山整個挖空,只為了證明其是上古正宗觀天樓的山門所在。

 可惜的是,離皇沒有發現觀天樓的山門,卻誤打誤撞找到大乾皇朝的半部史書。

 目前關於太古、上古,以及仙佛神魔等諸多秘聞,皆是取自於它。”

 易老先生輕歎一聲,這具由監正大人親手煉製的肉身,隨著這番長談,似乎漸漸有了活人氣息。

 那些閃爍如電光的念頭,好似逐步混同化入血肉。

 將這位白發老者,變成跟孤弘子、余東來相差不大的真正鼎爐。

 “太古年間的初代人皇,意圖鑄造一張通天徹地,囊括萬族的無上命圖,借此成道。

 但他失敗了,並且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那座恢弘神庭從高天崩塌。

 人族氣運因此凋敝數十萬年,一蹶不振,等太古結束、天地重開,方才有所好轉。

 所以,你會發現歷朝史書皆對歷代人皇歌功頌德,唯獨第一位人皇,名姓都未記載,鮮少提及。”

 初代人皇?無上命圖?

 紀淵收攏驚濤駭浪似的洶湧念頭,保持著絕對平靜。

 他有些慶幸,從奇士那裡得到第十五條命數。

 若無【破妄】加持,從易老先生口中得知這麽多驚人隱秘,自己如何能控制得住形色?

 “大離在大盛之後,所以元天綱並不知道初代人皇也有此念,而且手筆比他更大。

 竟然要以神庭統轄天、地、人三界,欽定萬族生靈的無窮命數,使得仙佛神魔,皆臣服之。”

 紀淵心神晃動之際,略微凝神內觀識海。

 皇天道圖彷如無邊無際的浩蕩畫卷,散發出煌煌大日般的濃鬱光華。

 這會是執掌神庭的初代人皇,所鑄造的那一尊無上重器麽?

 “以我現在的眼界和閱歷,又能得到什麽答案……不管是與不是,皇天道圖落在我的手中,由我執掌,且從容行之,何必多想。”

 紀淵心神複又穩定,恍如刀斧般剛猛,掃滅那些不安、驚疑的雜亂念頭。

 他今日這趟欽天監之行,得知太多掩埋於歲月史書的久遠過往。

 好笑的是,疑惑並未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紀小友,今日與你談古論今,乃是監正大人起了惜才之意。

 他見你氣數濃烈,已是封侯之相,

 但命數迥異,日後前程難以預料,心裡頗有幾分興趣。

 若非本尊不可妄動,恐怕會親身前來。

 其次,你曾經直面過域外四神,卻沒有侵染,

 這更能證明你的命格顯貴,會是大材。”

 易老先生雙手放在桌案之上,嘴角極其細微扯起一絲弧度。

 “感謝易老先生為小子解惑,更感謝監正大人的青眼相加。”

 紀淵再次起身,微微躬身,拱手以對。

 “老夫聽聞你曾經主動懇求,想要入欽天監,進社稷樓,成為一名練氣士?”

 鶴發童顏的老者眯起眼睛,抬手示意道:

 “紀小友,不知道你可願意做監正大人的記名弟子?社稷樓第六層正好缺個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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