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加哥世博會?好熟悉的感覺…
沒等我仔細回憶,她繼續說了下去。
“鵝城遊樂園最初的起點應該就在這裡。”
“因為,他,你們的老板就是在這場世博會上參觀了當時世界上第一座遊樂園。”
孔素文掏出一張老照片,上面有一個巨型摩天輪,摩天輪腳下是一些模糊的建築。
“這聞所未聞的遊樂園應該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刻,他產生了一個夢想,總有一天他也要建造一個屬於他自己的樂園。”
因為這個所以想建樂園?這理由聽起來還蠻正常的啊…
總之,在世博會結束的幾年後,羅嘉先生懷揣著這顆夢想的種子攜妻子女兒搬到了鵝城。作為一個商人,他自然是想要在當年還是一片藍海的鵝城大施拳腳。
那麽,做些什麽生意呢?羅嘉先生祖上是開紡織廠的,但當時的鵝城好像並不缺這個,羅嘉先生也想搞點新鮮的玩意。
那顆幾年前埋下的種子在恰到好處的時機發芽了,他一拍腦瓜,建一個遊樂園難道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嗎?
還真不是。
有一些很現實的問題。
比如說:建了遊樂園,誰來玩?賺的了錢嗎?
如今的天宇遊樂園一年可是有幾百萬人次的客流量都暫時沒回本,想來羅嘉先生當年的遊樂園也是只有外國人才消費的起,那個時代居住在的鵝城外國人確實多,但也沒多到這份上。
其次,這個遊樂園要建在哪裡?土地哪裡來?
這就更讓人頭疼了。
但對於腦子發熱的羅嘉先生,這些統統不是問題。
手握大把鈔票的羅嘉先生在鵝城有一個能量很大的好朋友,那時候的鵝城總督,名叫希利斯菲利斯。當年的鵝城總督在鵝城范圍內權利很大,說是鵝城實際上的皇帝也不誇張。
在一片周圍人反對的聲音中,唯有這位菲利斯總督願意支持他,力挺他。
“呃,以上內容都是他大女兒日記裡的內容,他女兒的日記也保存在舊宅裡,我朋友花了一番功夫才搞到的影印本,他女兒事後回憶,覺得這個總督就是看她爸爸人傻錢多故意坑他。”
總督給有力氣不知道往哪裡使的羅嘉先生指了一條明路。
“慷慨”的菲利斯先生大手一揮,在鵝城城外劃了一片地,並以一個較低的價格賣給了羅嘉先生開遊樂園用。
羅嘉先生開心極了,立刻把事情排上了議程,張羅了起來。
他向世界各地的廠商發出了無數的訂單,訂設施,招工人…在他預付了一筆又一筆的款項,設計圖畫了一張又一張之後,才想起要去總督大人賣給他的土地上好好考察一番。
其實也沒什麽好考察的,現在鵝城的面積是過去鵝城的好幾倍,過去鵝城老城區其實就那麽一小片,出了核心區就很荒涼,大片大片的野地,沼澤,實在是沒啥好看的。
菲利斯先生賣給羅嘉先生的自然也是一片不毛之地,這一點羅嘉先生早有心理準備,他連抽水機都買好了,就等著把那片沼澤抽乾弄成能蓋房子的平地。
頭幾次視察都沒出什麽問題,但是在羅嘉先生第四次視察的時候,遇上了一幫奇怪的人。
這群人衣衫襤褸,各個面黃肌瘦,但卻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他們說著翻譯勉強能聽懂的語言,憤怒的比劃著,自稱住在這附近,將羅嘉先生和他的人團團圍住,
指控羅嘉先生佔了屬於他們的土地。 無稽之談!這是羅嘉先生的第一反應。
荒山野嶺的,你說是你的地就是你的地?
這地皮說實在的,在原生狀態下白送估計都沒人要,再往上查幾百年也是片鳥不拉屎的地方,在這裡蓋遊樂園實屬是它的榮幸了。
羅嘉先生覺得自己是遇上碰瓷的了,他地契在手心裡有底,並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但那群野蠻人卻不肯這樣罷休,他們三番五次在羅嘉先生為了運設施所運材料所修的路上搗亂,騷擾他的工人,偷他的東西。
羅嘉先生的人忍無可忍,和那群野蠻人發生了好幾次衝突,但終究因為野蠻人那邊人多勢眾,幾次交鋒下來損失慘重。
慘重到連熱情似火的羅嘉先生都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他的那些設備,他的那些訂單又取消不掉…
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及時止損,把那塊地退了,拿回錢,再另尋一塊風水寶地,反正還只是在修路階,沉沒成本尚可挽回。
但羅嘉先生的朋友,菲利斯總督又不同意了。
說什麽都不同意,更別提賣塊新地方給他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羅嘉先生就當買地的錢扔在水坑裡聽個響了,但是現在,在投入了大量資金的當下,他的手頭實在是有點緊,抽不開,必須得把舊地賣了才能騰開手。
為什麽不同意呢?你難道不是和我站在一起的嗎?
羅嘉先生與菲利斯先生鬧得十分不愉快,因為菲利斯先生堅稱那片不祥之地其實是一塊流著奶與蜜,能令人心想事成的寶地,勸他不應該輕易放棄。
羅嘉先生的大女兒記得非常清楚。
羅嘉先生一去不複返的當天早上,他又因退款未遂和菲利斯先生大吵了一架,回到家臉紅脖子粗的,正在客廳氣的正渾身發抖呢,忽然,他們家的一個傭人走進來和他說了點悄悄話。
傭人說的大概是好消息,羅嘉先生聽完後臉色好看了不少。
“也許情況沒我想的那麽糟糕,還有商量的余地。”
他留下這麽一句話後又出了門,再也沒回來。
以上就是孔素文所搜集到的,可信度較高能夠被證實的, 羅嘉先生出事前的記錄。
還是摸不著頭腦?
是啊,要把多年以前的那件滅門案搞清楚,那麽視角就不得不又來到羅嘉先生所遇到那群野蠻人那邊去了。
我不說大家也該猜到了吧?
那群野蠻人,就是媯溪人。
從先到先得的層面上來講,那片地還真是屬於他們的聖地。
因為那片土地和他們所信奉的東西存在著密切的關系。
鑒於鮮有專門研究媯溪人的材料,要研究他們的信仰,就又不得不先從俄刻人的信仰入手了。
給我講解到這裡的時候,孔素文引用了很多我當初沒借到的書裡面的內容。
俄刻人所信奉的海神,大洋神,又名俄刻阿諾斯,原形之海,科斯之海,宇宙之河,宇宙之環,形象是一條首位相接的圓環,既是一切的開端,也是一切的結束,在俄刻人的理念裡,俄刻阿諾斯就是環繞著整個宇宙的那條河。
這世界上一切的河流都是俄刻阿諾斯的兒女,俄刻人也是大洋神明的兒女,同為大洋神的兒女,他們一族非常流氓的宣稱自己一族擁有一切河流的使用權明白為啥俄刻人會和同樣住在河畔的媯溪人打起來了吧?
從古俄刻人的生活習慣來看,他們會產生這樣的信仰並不奇怪,我們所有人都會被自己的認知所困,產生自以為是的想法,而窺不見這世界的真實。
想來俄刻人也是如此,他們成年累月地沿著河流遷徙,河流的盡頭就是大海,那麽他們自然會誤認為大海是一切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