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見到李媽和小蓮後娘仨如何相擁而泣不必細說。
酷刑之下,孔目卻交代不出雇自己殺柳直兄妹的是何人。
於是,身背十數條人命的孔氏兄弟被判斬立決。
孔妻極其妻弟流放千裡之外。
雜耍班裡的其他藝人可以選擇歸鄉或繼續留在班子裡。
大多數人自小被拐,並不知何處是故鄉,所以選擇跟著看著他們長大的媽媽繼續留在雜耍班。
蓮心想讓五月和小青跟著自己回呼延府,但是她們想回去找爹娘,約好,如果找不到爹娘,她們必去京城投奔蓮心。
事情既然豁開了口子,呼延略自然不會放過王環。
王環交代了謀殺妻子的經過,也被判了秋後問斬。
而善清的事情,則由兩名禦史回去密保聖上。
躲在暗處的高松火速回京報與元僖,元僖此刻根本無心理睬那個愛惹禍的妻姐的死活了。
原來,元僖正在精心謀劃著自己被“冊立太子”的事情。
高松自然不敢說自己酒後泄露了善清此去演武鎮的實情,隻說她與當地一富戶有染謀殺了富戶的妻子,今富戶已被判了秋後問斬,只是善清因為是皇親未敢善斷。
元僖不知父皇派出的禦史已將善清一事上報,讓高松再去演武鎮,將善清重新送往他處安置,一切等自己榮登大寶後再說。
趙光義聽到善清一事後對禦史說:“你們此去莫管善清的事情,看東宮那邊怎麽行事,再報!”
高松將元僖的意思口頭告之呼延略,在高松之前禦史以傳了聖意,讓按東宮的意思處理。
呼延略便任由高松將善清帶走,一年後元僖突然病死,張氏被處死,從此善清便不知所蹤。
黃江得知柳直背著自己與皇二子手下做了很多事情,心裡對他頗為不滿,不久找了個理由把他調到一個極偏遠的縣繼續做主薄。
善清案後,靜言依舊做她的師太,只是有了九死一生的教訓,她自此一心禮佛,再不敢做越矩之事。數年後她師太的位置便被靜兒接替,她一直住在靜水庵養老。
因李媽最近身子一直不好,呼延略安排小端駕車、李典吏隨行送蓮心和李媽回呼延府,李典吏和小端都可以順道回家看看家人,三月後他們再到濟南府會和。
李典吏他們走後,呼延略、兩名禦史、歐陽雄小蓮等五人便繼續去往靖遠縣。
途中在驛站歇下。
歐陽雄笑嘻嘻地進來:“大人,你猜咱們遇見誰了?”
呼延略和小蓮互相看看,實在不知道從哪兒猜起。
“小板凳兒!肚兜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呼延略立刻紅了眼圈兒,飛跑出去緊緊擁抱住盧榮。
盧榮在雍丘五年任期已滿,他主動要求調往遠離京城的宣城縣任職。
跟出去的小蓮看見了站在盧榮身後的綠衣,她看著依然美麗,只是更瘦了。
聽小蓮喊“嫂子”,呼延略松開盧榮,才看見綠衣。
久別的兄弟倆在路途相遇,自是喜不自勝,禦史見是盧知州的弟弟也不敢怠慢,幾人自去把酒言歡。
小蓮因為做了呼延略的妾,身份與綠衣相同,兩人自然有說不完的知心話。
盧榮的妻子單姝雖然對綠衣並不責罵,但是從心裡鄙視她卑微的出身,從不拿正眼瞧她。
府裡上下都是單府派來的仆從,他們自然跟著主子慢待綠衣。
忍氣吞聲的日子讓綠衣過得憋屈,
身子一直不好。 “你怎麽不生個孩子,有了孩子,你就不會那麽孤獨了。”小蓮好心提醒她。
綠衣眼中立刻蓄滿了淚水,原來盧夫人告誡過綠衣,單姝生孩子之前,她不得生育子女,即便生了也不能留在盧家, 會送出去由別人撫養。
前年單姝生了個兒子,可是綠衣卻遲遲懷不上孩子。
盧榮也是心疼綠衣才要求到宣城赴任,因為猜到單姝不會帶著兒子跟隨數百裡同去宣城。
呼延略說過,自己的姨媽,也就是盧榮的娘素來要強,有準主意,有這樣的婆婆,綠衣的日子很難過得開心。
“好在盧大人憐惜你,這以後你的日子就好過了!”小蓮一陣心酸,不得不這樣寬慰綠衣。
綠衣淒然一笑:“等我人老珠黃,他也就不會那麽在意我了。”
然後,她握著小蓮的手:“妹妹,真是羨慕你,有那樣好的公婆和這樣疼愛你的官人,你倒是該及早給呼延大人添丁進口呢!”
小蓮問起自己的娘和姥姥姥爺、舅舅和李老爹的近況。
綠衣說他們都很好,小蓮的舅舅如今已經是朝廷任命的正九品縣尉了。
小蓮知道這一切都是盧榮在幫忙,忙起身給綠衣道了個萬福。
呼延略身為巡按,可以隨心所欲,到哪裡巡檢都可以,但是盧榮卻要在規定時間內到宣城就任,因此他們兄弟倆盡管千般不舍,兩天后還是不得不分別。
盧榮和綠衣去後,小蓮說起了綠衣現在的處境,說著說著就落下眼淚來。
知道她是感同身受了,呼延略忙寬慰她:“你放心,我絕不會娶妻來折磨你!”
小蓮笑著把眼淚蹭在他肩頭:“我若有了孩子便也回呼延府去,你身邊可找誰來照顧呢?”
呼延略脫口道:“蓮心唄,她可是我親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