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翻湧的烏雲被混亂的狂風吹得潰散。
合恩角或者說,後世叫做諾瓦裡諾島,北端。
“呱~”
刺耳的,仿似能擊碎玻璃的鴉啼,隨著金烏化作的流光攢射進幽暗暗的山洞。
“當~~~”
震鳴,在嘎然而止的鴉鳴後,晃動了空間。
“哢...哢...喀拉...”
碎裂,冰面被擊碎,並蔓延的聲響開始隨著顫鳴出現。
裂紋,洞穴內,蛛網狀的裂紋於金烏與再次出現的小了不知多少倍的山峰虛影的撞擊處,蔓延了開來。
熾白,
外獲得的神力的女巫無意識的雙臂撐開間,大山、日輪與一道彎彎的,近乎不可見的殘月將二者隔開。
而她,熾白的神芒亮起,棕黑色的瞳孔一時一白芒熾烈。
“噗!”
鮮豔的鮮血猛地從一臉肅穆的女巫口中噴出。
鮮豔,如鮮血一般的鮮豔色彩刹那充實了大山的虛影。
擴散的裂紋止歇間,再次被大山阻隔前路的金烏,極為人性化的皺起眉頭,金色的雙眼中光芒猛地壓縮。
金色的鳥喙與布滿裂縫的血色大山間,刹那亮起金色的光芒。
正午驕陽般的亮芒瞬間衝刺崖壁的裂縫。
“劈劈啪啪!!!”
間歇性被海水淹沒的潮濕洞穴中,苔蘚水漬、潮氣立時便被炙熱的金光吞噬,冷熱的瞬間交替下,虛影外的岩壁發出了讓人膽寒的,如爆豆般的炸響。
“撲簌簌......”
層層描繪在岩石符文上的顏料開始脫落,將其籠罩的血色虛影肉眼可見的開始收縮。
“次啦啦......”
白色的霧氣翻滾,不斷抬高的水線終於遇到了比岩漿還要可怕的對手。
“你確定就是那裡?”
北方,與此處相隔不遠的海峽上,天色將晚,大海,漲潮了。
翻滾的浪潮不安地抖動著,咆哮著,飛一般撲向相對島嶼外,小了無數倍的海峽。
“轟隆隆!!!”
滿耳隆隆的悶響,好像地龍在遠處翻身。
那浪花翻滾激蕩著擠入狹窄的海峽,夾雜著的雪白的泡沫好像燒開了鍋似的在沸騰。
肌理頗粗的褐色皮膚上,剛剛描繪上不久的符文隨著飛濺的浪花暈染,已經開始失去原本的形狀。
尤其是,
尤其“大祭司”他那在一身皮毛、貝殼裝飾的襯托下,那一臉糾結的大花臉,平白的為他添了幾分神秘與可怖。
浪花飛濺,有著一身結實得好像石塊般肌肉的“蒙古大漢”,艱難控制著屁股下在海浪中時隱時現的獨木舟,回答道:“應該沒錯。”
說完,大漢似是在對祭司,又像是對自己,繼續補充道:“當時西、南兩處大山聳立,只有前面這裡有奇怪的鳥鳴不斷響著,而且...而且咱們都到這裡了,那些臭娘們還沒出現.....”
微微頷首,“祭司”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於是不再遲疑,朝後揮手間,一艘艘原始的獨木舟開始加速,隨著浪潮,向著“狹窄”的水道內衝去。
無論從體質還是智慧,男人才是部落氏族的最佳領導者。
大勢在我!!!
無論如何,也要守住祖宗的傳統。
潮水還在蔓延, 大片大片的陸地逐漸被浪潮吞噬,
犬牙交錯間,一道道的新的水道開始顯現。 遠處,浪潮席卷的遠處,滾滾的白色蒸汽煙柱在西北風的鞭策下,無奈放棄了對金光的圍剿,向著島嶼的深處蓋壓而去。
幽暗......
不,現在是刺目,被金色的炙熱光線充斥的洞穴內。
年幼的金烏出離了憤怒。
重生至今也還沒滿月的他,接連的失利下,心中的怒火已經淹沒了他不多的理智。
就像......
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亦或者看見心愛的玩具被其它的小朋友打碎......
“呱~”
金色的虛影破碎,點點的血色碎片在洞穴中飄飄蕩蕩,仿似下了一場紅色的大雪。
“嗤啦!”
明亮的火星接過金光的工作,斜著,點亮了幽暗。
“呼...呼......”
孟岩粗重的喘息聲回蕩洞穴間,手中的鍘刀已經斜著插進了腳下岩石,而在那鍘刀之上,赤紅的一道深深劃痕,仿似飽飲之後的血槽。
“啪!”
鳥喙同樣插進地面的金烏奮力後仰,身子不言而喻的重重翻到了地上。
“嘭!!”
見到攻擊被擋下,雙眼已經恢復原本模樣的女巫雙眼一翻,軟趴趴的朝著地面撲去......
“嘩啦啦......”
被女人的栽倒聲拉回現實,孟岩還沒來及怎樣,洞口處,幽暗的洞口處,嘩啦啦的水聲已經被衝破蒸汽,灌湧而來的浪潮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