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隊剛成立,作為隊長的馮道夫邀請了諾斯農夫們開宴會。
宴會是諾斯流行的自助形式。
想吃什麽自己搞,熱熱鬧鬧的。
吃著吃著,不知道誰提到了灰狼。
馮道夫說要他們幫忙。
他們拍著胸脯答應,當場就要合力把灰狼給倒吊起來。
“用這個。”
馮道夫丟給他們滑輪組。
不是因為覺得老板快樂人力大錘機沒有用,只是看別人幫他,自己不做點什麽過意不去。
有了滑輪組,過程就省力許多。
將近小兩百斤的灰狼倒吊起來之後,幾個農夫拿著用豬鬃為材料製作的豬鬃刷,先逆著毛向梳,把垃圾和雜毛等東西浮現。
然後再順著毛梳,把垃圾和脫落的毛清理出來。
來回仔細的刷了好幾遍,再拍了拍狼屍,薩裡和泰德拿著小刀,從灰狼後腿開始,把連接處切開,皮肉分離,抽出尾骨翻出,以退套方法逐漸由臀部向頭部倒剝。
好幾個人搭把手,花了好一會功夫才把狼皮完整的剝了下來。
雖然毛色是差了一些,但作為青年狼的狼皮,摸上去還是很柔軟順滑的。
等皮子整理鞣製好,就算縮板,大小也可以做件披風。
馮道夫自己看不上這個雜色,打算給家裡的大毛蘿,也算是獎勵她當時的表現。
皮子安排好了用處,剩下的狼肉就給燒烤處理掉。
小狼肉嫩,老狼肉糙,青年狼剛剛好。
這特性並非只是狼,動物都是這樣,例如清蒸仔雞和老雞湯的區別。
現在肉用牲畜基本上到不了那個年齡,吃習慣肉用牲畜,突然吃一次野味,沒選好年齡就會覺得很柴。
反正馮道夫吃的還能接受。
吃飽肚子,再愜意蹲坑。
只聽雷雨交加,酣暢淋漓,頃刻間整個人似乎都輕了幾斤,真乃人生一大享受!
馮道夫擦屁股的時候,大毛蘿在外面有些擔心:“主人,要不要我進來幫您?”
“能讓我進來嗎?”
薇拉敲了敲門。
小毛蘿也發出聲音:“主人,我也可以幫您!”
馮道夫:“?”
“不用,我手好很多了。”
其他都可以,但這種還是算了,馮道夫暫時還不打算玩那麽重量級。
他拒絕也不是勉強。
吃足了營養後,防患醫術的效果初顯,恢復速度拉了上來。
右手傷太重,還要一段時間給長好。
按理說傷口這麽大是會有神經損傷,但可能是人體太神奇了,面板上沒有出現殘疾字眼。
左手手指的骨折痛感降低許多,已經不怎麽影響活動,預計明天就能徹底好利索。
「生命:96(140)」
單從數值來看,狀態已經不比普通人差多少。
說起來,剛得到的幾個專長都增加了最大生命值。
結合自己受傷體驗,馮道夫對生命值對應的事物有了新感受,想明白了專長-身強體壯給部隊增加生命值的原理。
眾所周知,人的狀態有所起伏。
好的時候,一日三次。
不好的時候,只能說:“寶貝,我今天沒狀態。”
高狀態+士氣旺盛+安慰劑效應......有點強行解釋的意思。
馮道夫提了提褲子:“好用就行。”
+5之力一出,最快速度獲得了這10個諾斯農夫的認同感。
有了初步的認同感,馮道夫下一步打算練兵。
作為P社玩家,馮道夫對軍事、冷兵器和兵擊都有涉獵。
在通遼工業大學的時候,還跟著一位老教授學習過《練兵實紀》、《紀效新書》、《兵法簡述》、《馬背上的戰爭藝術》等實操性很強的軍事書籍。
當然,受限於條件,只是學習了理論知識,沒親自試過練兵帶兵。
以馮道夫當班長的經驗,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班裡都是高素質的大學生,但組織活動時候,他撐死了也就指揮十來個人,搞個項目能保證少摸魚就不錯了。
輔導員管到,那是翹課的翹課,掛科的掛科。
管理人這活就是誰都可以說兩句,感覺特在行,但是一上手就廢。
這還是現代人。
現在要面對的可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諾斯農夫。
叫人做事和叫人拚命也是兩碼事情。
可想而知其中的難度。
不過就像某個諾獎得主所說的:當今社會需要的是具有創造力、充滿好奇心並能自我引導的終身學習者。
要有能夠系統反思和針對性做出決策的能力。
馮道夫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創造力和自主學習能力。
沒經驗就學唄,實踐中補足。
那些草根發家的英雄人物不都是邊走邊摸索。
他個工科狗好歹還有面板和知識優勢,怎麽也不能比他們差吧。
而且學習練兵的過程對馮道夫來說也是非常有趣。
他情緒高昂的離開廁所:“以前都是鼠標控制,還沒親自試過指揮士兵,今天哥們再破個第一次!”
三個毛蘿關切的看來,擔心自己主人逞強了。
沒想到看見他左手使用自如的翻箱子拿銅哨。
真的好起來了?!
大小不一的三個金發姑娘震驚了。
馮道夫把家裡的銅哨存貨都拿上來到了正廳,挨個發給每個人:“天黑以後大家回家鎖門,不需要巡邏。”
“白天按方向,設立四個哨點,每過一個太陽時就輪換,有情況就吹哨子警示。”
“您的手好了?”
薩裡最先反應了過來一臉震驚。
馮道夫笑而不語。
諾斯農夫們恍然大悟,不知道腦補了什麽,外交經驗+1的提示連彈了好幾下。
馮道夫趁機找了個理由跟他們一一切磋。
把最後一個薩裡給收拾了,馮道夫發現防患醫術反饋越來越小。
生命漲到了105就不怎麽動彈了,跟預想的完全不同。
“因為水平太菜,贏了以後得到的刺激不夠?”
“明明釣了幾十年的老釣魚佬,在河邊坐一下午,沒幾口,也沒幾個魚,釣隻小白條也能高興半天,你居然還不看起魚塘局。”
馮道夫心說:“人類果然有極限啊。”
本來他都想好了,弄個全身重甲,再發明一個內置口袋,裡面放置老鼠。
平時在鼠籠發電風扇散熱,需要的時候就弄死一隻,開真.無雙模式。
發明代號:鼠不盡的快樂!
現在只能放棄這麽好的一個創意......馮道夫算不上失望,就是有點遺憾。
防患醫術卡不了BUG也是神技。
多少將軍死於戰後的傷病?
有防患醫術,安全感大增。
馮道夫調整好心態,看著被打擊的齜牙咧嘴的諾斯農夫們。
他說道:“你們想要變強嗎?”
......
第一次嘗試練兵,比馮道夫想象的要容易一些。
諾斯農夫的成長經歷使其組織紀律性領先了同時代其他族群。
盾牆、陣列什麽的,不需要馮道夫教,他們自己玩的就賊溜。
畢竟這套是真的能降低他們自己的死亡率。
電影裡的維京人總是嗷嗷叫就衝了上去,好像不知道恐懼,甚至渴望戰死。
現實裡的諾斯人戰鬥就是為了發財和女人,能穩健就絕不會浪。
賺錢嘛,不寒磣。
需求決定了裝備選擇。
矛盾作為標配,是因為製作簡單造價便宜。
最關鍵的是訓練容易,對使用者要求也不高。
很適合諾斯人這種平日要種田打漁的漁獵部落。
排陣列都不需要分得清左右。
盾牆是右側依次疊加、櫛比鱗次。
這種依次疊加的盾牆,你的盾牌可以壓到你右手邊隊友盾牌上,這樣保證了你和你的隊友正好處在一個平行線上。
最大的好處是能夠在很低的訓練度的條件下,讓部隊維持一條直線,往前走個幾百米陣型都不會散。
等把敵人壓潰散之後,再從盾牆切換成散兵,開始最大化勝利成果。
這種密集方陣戰術,已經比中世紀大部分勢力都要先進了。
作戰時會前排會將盾牌相互疊壓,同等寬度下能夠佔更多人,看起來就像是豎起一道盾牆,遭遇敵軍衝擊時,任何一點遭遇的衝擊力,都會被傳導分散到前方兩排手持盾牌的士兵身上,這就賦予了維京軍陣極強的抗衝擊力,一般騎兵衝不垮這種陣型。
盾牆式密集陣形可以說是日耳曼的祖傳手藝。
當然了,這不是維京人的專利,昂撒人也會。
維京人和不列顛人的戰爭通常都是在盾牆互推中開始的,只不過維京人通常在裝備、素質、組織性上,都遠高於不列顛諸國的征召農民,所以這種戰鬥的結果一般沒有懸念。
再加上許多維京人都兼修了射箭和騎馬,掠襲不列顛時往往會盡一切可能搜刮馬匹,確保機動性,在騎兵的戰鬥力佔據優勢,綜合戰術可謂是這時期比較先進的了。
就是一股子羅馬味。
恩,藍羅也是羅。
總之,基於這種穩健風格,大部分農夫都有過多次掠奪經驗。
按中世紀標準,已經可以說是老戰士,換上裝備就能秒升Lv2-諾斯戰士。
再練一練,強化一下裝備,很快就能升到Lv3-資深諾斯戰士。
稱得上是當前版本T1級的優秀輕步兵。
有提攜弱者這個專長,馮道夫相信不會等太久。
手下的兵很省事。
這讓初次練兵的馮道夫放松的同時,又有點沒什麽成就感。
說是這麽說,馮道夫也不會做什麽多余的事情。
已經靠著給自己刷光環獲得了士兵認同度,那就沒有必要非要秀微操,來上一句最前邊左起第二個士兵,長矛向上微調15°20′,向右6°7′
“話說這樣讓他們自己演練我刷不了經驗啊。”
馮道夫已經品嘗到了專長作用,那些還沒有拿到專長的Lv0技能就急需開發。
他試過做點什麽,例如普魯士訓練法的經典隊列。
試過之後就發現諾斯農夫們完全不理解。
他們不知道明明看起來差不多,為什麽要用這種很麻煩的隊列,來代替很好用的盾牆戰術。
馮道夫及時更正錯誤,普魯士訓練法暫時擱置。
好在口頭上指揮兩下,也能刷統禦、管理和戰術經驗。
邊看著面板上的經驗提示,馮道夫邊琢磨了一下,找到了原因:又不給人發軍餉,還想要讓人做個隊列工具人?
很難的啦!
諾斯農夫們自帶乾糧願意聽他的話操練,已經算他們精神高度認同他黑王子了。
他們可不是沒有選擇的賤民。
家裡有田有牛有老婆。
有的甚至還有兩三個老婆!
跟他們這些有產的自由民推廣普魯士式的極度高壓管理......場面太美。
就算是現代那些沒產的小兵,每年照樣有一大批心生怨念然後報復士官的例子,更何況是這群武德充沛的維京老哥。
戰爭最忌諱教條主義。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每個版本有每個版本的最佳玩法,這個版本就適合這種松散管理。
門檻低、省錢省事、擴張速度快。
雖說掌控力不足,但在北歐房一點都不是問題,以後有的是辦法改過來。
甚至現在就有一條路子可以走。
“大家坐下來。”
等演練完,馮道夫招呼著眾人圍在火塘旁。
他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好不好奇我的手為什麽恢復的那麽快?”
呼~
仿佛升起了風,諾斯農夫們卻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映著火塘的眼眸滿是求知欲。
馮道夫緩緩說道:“在我和狼戰鬥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神示。”
“我和女武神同騎天馬,來到了天上,來到了世界之外,看見了一個大神之上的神AO。”
“AO,艾歐,獨一無二,是無可比擬的偉大而全能的至高存在,但祂本身沒有靈魂、無欲無求,從不以任何形象示人。”
“只是艾歐的存在太過強大,力量投射無限世界,形成了世間的一個個神明。”
“祂是神上神,是萬神之神,是萬物之上,是萬物的創造者、宇宙間一切生命的源頭,是第一和最後一個字母,是開始與終結。”
“萬物非主, 唯有艾歐。”
“女武神告訴我,整個宇宙以及一切生命,終將有一天全部毀滅,但艾歐會使一切生命復活。”
“艾歐預定好了一切事物......”
隨著馮道夫的講述,隨著不斷疊加雙倍說服強度。
諾斯人們聽的如癡如醉,隻覺得現實與神話在此刻重疊。
有限的廳堂內部仿佛展開了一個無限的宇宙。
在觥籌交錯,大地升華成為了神之國,屋頂消失在了無盡的夜空之中,廳堂的立柱如雨格德拉西爾一般生根發芽,枝繁葉茂。
奧丁、索爾、弗雷紛紛落入席間,成為廳堂中的座上賓。
身披黑袍,手捧杯盞的馮道夫端坐在高座之上。
伴著影影憧憧的爐火光亮,他仿佛化身為了偉大的聖者。
一手拿經,一手持斧,對每個人的靈魂進行審判。
是進入瓦爾哈拉,日夜享受無盡的美食、美酒、美女。
還是進入尼伯龍根,在黑暗的無底坑,惡人永遠受刑,被不滅的火焚燒,晝夜永遠受痛苦。
在北歐神話基礎上,改進出來的萬有獨一的版本,直接刷新了諾斯人的三觀。
等馮道夫布完道,他們整個人都傻了。
薩裡呆呆的問:“我不想要去尼伯龍根,您能告訴我該怎麽辦嗎?”
看著充滿渴求的一張張臉。
馮道夫笑著開口。
“這很簡單,只要口頭上承認你的艾歐信仰,你就能成為一名祈並者,然後再遵守祈並者的生活規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