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的護教神兵,建成道兵。
大致分為上、中、下三壇。
上壇兵馬主要為雷部將帥,驅邪治病。
中壇兵馬主要為東嶽府兵,收魂拿魄。
下壇兵馬主要為五猖兵馬,專注廝殺。
在這個道法不顯的時代,高廉自然不可能真的召來道兵助陣,他只不過是用秘法訓練了用於廝殺的三百勇士而已,對外宣稱為“飛天神兵”。
“大俠,我的這些飛天神兵忠心耿耿,還不會說話,最能保守秘密,但他們只聽命於我一人。”
高廉為了活命,也是竭盡全力的展現自己的價值。
“召來試試。”
不止晁蓋好奇,林衝他們也想看看,那些道兵的神奇。
於是讓劉唐和雷橫押著高廉走出密室,晁蓋順勢打開了精神天眼,周邊的一切一覽無余。
已經過了子時,門吏也開始關閉大門小門,侍女都已入屋歇息,巡邏兵丁也開始偷懶睡覺。只有那些飛天神兵,戴著鬼面具,腰纏葫蘆,背著蒲扇大刀,筆直挺立。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來!”
高廉裝模做樣的念咒一番,或許只有最後一個“來”字才是最有效的命令,五十多個飛天神兵聚了過來。
“他們真是啞巴?”
董平、李逵他們上前摸了摸那些道兵,見他們如同傀儡一般,不言不語,不禁嘖嘖稱奇。
“天聾地啞,五殘七缺,這是煉製道兵的首要條件。”
高廉眼珠滴溜溜亂轉,一邊說著,一邊單手豎起,做個起乩的手勢。
“嗯?”
晁蓋忽然發現原本那些靜站如同木頭人一樣的飛天神兵,頭頂的顏色從中立的藍色突然變成了一片紅色。
“小心有詐!”
晁蓋提醒一聲。
劉唐立刻伸手抓向高廉。
“烏雲密布!”
高廉身體一扭躲過一抓,從袖口中落地一個黑球,落地砰然炸開,頓時黑煙彌漫,一股硫磺和硝石的味道四散,夜裡火把光線本來就暗,這下更是更不見了。
“好狡猾!”
雷橫也發現高廉逃脫,急忙抽出腰刀。
高廉大罵道:“飛天神兵,給我殺,剁碎他們喂狗!”
那些鬼面人快速的圍了過來。高廉趁機躲在人群裡。
“速戰速決,不可拖延!”
晁蓋也是暗自反思,終日大雁,差點被啄了眼。連高俅都伏誅了,想不到被高廉擺了一道。
“死來!”
林衝挺刀而上,沒有用慣用的長槍,而是仗著壓曰寶刀鋒利,挺刀刺向身前一個鬼面人,將其一刀穿胸,那鬼面人卻毫不停頓,手中镔鐵滾刀繼續揮砍。林衝側頭躲過,那森森刀齒露著鋒寒,要是被割上一刀,鋸齒定然能將人重創。
“這些人都如此不怕死嗎?”
林衝暗讚一聲,刀鋒一劃,自下而上割破對方喉嚨,首殺一人。
晁蓋也是抽出雙手斬馬刀,將面前一個鬼面人攔腰斬斷,即使那人被殺,從頭至尾,也從未發出過一絲聲音,透露著一股怪異。
“有古怪!”
董平手持雙槍,將四個鬼面人擋住,從四個方向攻來,在他們身上連戳幾個窟窿,仍無法阻止鬼面人行動。乾脆改刺為砸,風光雙槍重達十幾斤,砸在腦袋上,頓時腦漿迸裂。
“這些家夥都不怕死的麽?”
劉唐矮身揮刀砍向距離自己最近一人的腿部,
鋒利的寶刀將那人整個大腿都砍了下來,蘚血噴湧而出,倒地那道兵卻一聲沒吭,手中镔鐵滾刀繼續向劉唐揮來。被劉唐格擋,一刀斷首。 “瘋子,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雷橫一手抓著一名鬼面人當盾牌,一手腰刀揮舞,手中那道兵被人砍了七八刀,仍一聲不吭。
“痛快!”
李逵可不管那麽許多,兩把板斧砍的歡快。難得遇見這種不拍死,肯跟他硬剛的,殺起來才更加痛快,忽然背後一緊,一個鬼面人彎腰摟住了他的腰際,周圍其他鬼面人也有幾個丟了镔鐵滾刀向他撲來,竟然是相撲之術!
“死來!”
李逵乾脆也丟了板斧,抓住面前的鬼面人一手一個,來回摔打,不一會兒就將圍著他的敵人甩開,這才把手中兩個鬼面人的腦袋一撞,一起腦漿迸裂。
劉麒、劉麟也想上前助戰,被晁蓋阻止,揮手讓他們壓著高衙內躲在後面。高廉已經失控,這高衙內可得抓在手裡面。
“來人啊,來人啊,來......”
高廉剛想高呼招人,被晁蓋瞅見,嗖嗖兩根標槍過去。
高廉將身前兩名道兵作為盾牌擋了一下,繼續躲在人群裡不敢吱聲了。
“哼,看你哪裡跑!”
晁蓋精神天眼掃描,高廉的位置無所遁形,雙手斬馬刀揮舞向前,連殺數人。
幾個鬼面人舉刀衝著晁蓋當頭砍下,絲毫不顧及正纏在晁蓋身上的其他鬼面人。
“掃刀奧義:破軍!”
整個身體突然如同陀螺一般快速的旋轉起來,周圍幾個鬼面人全部被攔腰斬斷。
“快,快用五禽神火!”
高廉嚇得繼續後退,大聲下令。
那些鬼面人一些繼續纏住晁蓋,一些則後跳一步,以晁蓋為核心,圍成一丈左右的圓圈,從背後摘下大葫蘆,拔下葫蘆口,從懷中抽出火折子,對準了晁蓋。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同伴,從葫蘆內噴出一道丈長的火焰,煞是壯觀。
我靠,這都什麽玩意?
晁蓋縱身一躍一丈多高,踩著這些道兵的肩膀竄到外圍。
“龍濤”
“九斬!”
晁蓋使出自己的斬字決絕招,迅如疾風,猛如龍翻,連續九斬將周圍一圈鬼面人腰斬。
露出高廉的身形。
“快攔......”
“噗!”
高廉話沒說完,就被斬馬刀一刀斷首,腦袋飛出老遠。
高廉一死,那些戰鬥的飛天神兵也都停下了動作,變得呆滯起來。
這裡的廝殺早就驚動了周圍,門吏、奴仆、丫鬟聽到動靜也不敢查看,只有那些巡邏的兵丁硬著頭皮打著火把趕來。
“此中無事,三叔的道兵又犯病了,已經被我手下鎮壓,你們且都退下!明日再來收拾。”
高衙內的作用再次顯現。
眾人不敢質疑,而且他們對那些死人一樣的鬼面人本就沒有好感,見有衙內背書,全躬身告退。
幸好,幸好,這波亂子時間短暫,很快就鎮壓下去,若真讓高廉逃了,這京城可就待不住了。
“衙內表現不錯,解藥提前給你一顆。”
晁蓋誇獎了一句,讓眾人打掃戰場,帶著高廉的屍體,還有剩下存活的三個道兵返回密室。
“晁老大,這些鬼面人怎麽這麽不怕死,俺鐵牛敬佩那些不怕死的人,喂喂,你們怎麽稱呼?”
回到密室,安全之後,李逵玩心再起,去詢問那幾個道兵的名姓。
“鐵牛,你沒聽那老道說他們都是啞巴麽,你問也白問。”
雷橫提醒道。
“對啊,我差點忘記了。把他的鬼面具揭開看看吧,你不好奇這樣的硬漢長什麽樣嗎?”
李逵好奇道。
眾人也有些好奇,雖然是敵人,但是對方不畏生死的氣魄,還是讓眾人有些感觸,
晁蓋點了點頭,李逵上前伸手去揭鬼面人的面具,一直保持不動不言不語的鬼面人突然反應激烈起來,阻止李逵的動作。
雷橫在旁邊見了,就出手幫忙,在背後一把抱住那鬼面人,勒住雙臂,李逵嘿嘿笑著,趁機抓住鬼面一把揭開。但是看到裡面的容顏時,眾人都驚訝萬分。連抱著鬼面人的雷橫從側臉看了一眼之後,也驚嚇的松開,一跳五尺遠躲開。
那是怎樣一張惡心的臉,腐爛的如同僵屍般醜陋,但偏偏一雙明亮卻來回轉動的眼珠還證明他活著。
揭開鬼面具的瞬間,晁蓋從那鬼面人明亮的眼睛中看出了一絲驚慌和膽怯。但是隨著眾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盯著他的臉觀瞧,鬼面人眼中目光變得怨毒而仇恨。
赤發鬼劉唐握緊手中的長柄樸刀道:“你是什麽鬼東西!”
他雖然叫赤發鬼,可至少外貌還是人,但這些道兵......
這句話讓鬼面人的目光變得更加狠毒, 緊盯著劉唐,似乎想要擇人而噬。
林衝對晁蓋道:“天王,請看他的嘴巴!”
說完一把掐住鬼面人的面頰,用力捏開了他的嘴,露出一隻被截斷了一半的舌頭。
林衝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根本不是道兵,而是從小被人用特殊方法訓練出來的鬼仆。”
“鬼仆?”
林衝歎道:“我曾聽師父說起過,江湖上有一種惡毒的方法,就是從小收養七八歲的孤兒,毀掉他們的容貌,剪斷他們的舌頭,不斷給他們灌輸服從主人的洗腦,教授他們殺人的技巧。長大之後,就會變成如鬼一樣恐怖,卻又忠心耿耿的奴仆。”
“他們的武藝並不如何出眾。”董平說道。
“他們最大的價值在於忠誠和不畏死。沒有獨立意識,如同行屍走肉,即便沒有高超武藝,對付普通士兵,也可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
晁蓋看著那鬼仆,從小備受折磨,容貌盡毀,無法言語,只能如行屍走肉般活著,透過那醜陋的容貌,依稀還能辨認出,這不過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也許他們也有過著對生活的向往吧。
“唰!”
晁蓋從林衝手中借來壓日寶刀,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將他們斬首。
希望你們來生能夠投個好人家,不再被遺棄,不再被毀容,不再被剝奪成長的夢想。
祝福來生,一路走好。
林衝等人也沉默下來,最後一聲長歎,這該死的世道,
一夜沉默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