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物資安排妥當之後,晁蓋去看望那些受傷的士卒。
小土坡和軍寨兩次作戰,戰死一百二十三人,受傷二百九十四人。
輕傷人員較多,已由醫師進行了包扎救治。
重傷將死,斷胳膊、斷腿的殘疾人員也有四十多個。
重傷人員仍在搶救。斷胳膊、斷腿的殘疾人員雖然活了下來,但對以後的生活充滿悲觀,感覺以後沒了希望。
晁蓋看向這些在戰鬥中付出犧牲的勇士。鄭重的向他們行了一禮。
所有為梁山浴血奮戰的勇士,都是英雄,都不應被辜負。
戰鬥奪取了他們的血肉,作為首領,至少要給予他們生存的錢財。
生活奪走了他們的希望,作為首領,至少要給予他們應得的榮耀。
英雄,永遠不應被忘記,永遠不應被忽視。
...............
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變幻如蒼狗。
匆匆兩天時間過去。
這兩天,梁山擊敗黃安的消息開始在周邊擴散,並隨著漁民、服勞役的民夫回歸而越傳越烈。
梁山義軍還拿著大量的錢財去周邊村鎮買酒、買肉,公平交易,為梁山贏得了美譽。
很多膽大的還主動趕著豬羊過來交易,一些看到商機的小販也趕來兜售商品。那些領了1000文錢獎賞的梁山士卒正好有了地方消費。
軍營外圍漸漸熱鬧了起來。
七月二十二。
軍營中鼓聲雷動,今日是獎勵軍功,祭奠英烈的日子。
營寨中間有一新搭建的六尺高台。
台上,晁蓋、吳用、林衝、武松、阮氏三雄、陳威、杜千、宋萬、朱貴、武大等梁山將領全都從梁山趕來,一字排開。
台下,背巍、豹韜、虎賁、玄武諸軍士整齊列陣。
營外,一些農民、商販、漁民在透過營寨的木柵欄空隙看熱鬧。
三通鼓畢。
吳用俯身跪拜。高呼:
“官逼民反,民不聊生。肯請天王做梁山之主,為民請命,替天行道!”
“肯請天王做梁山之主,為民請命,替天行道!”
林衝等眾將也單膝跪地高呼。
“肯請天王做梁山之主,為民請命,替天行道!”
台下背巍、豹韜、虎賁、玄武諸軍士整齊跪地高呼。
晁蓋先是假裝推辭,推辭不過,這才道:“諸位請起,既然民意如此,我也隻好勉為其難,為民請命,替天行道了。”
“為民請命,替天行道!”
“為民請命,替天行道!”
在梁山眾將和眾軍的高呼聲中,晁蓋居中而坐。其他將領分列兩旁。
之所以搞這麽一出,就是要讓晁蓋上山過程,變的更加圓潤一點。
四天前,晁蓋明面上還是大宋良民,官府保正;
兩天前,晁蓋明面上成了為民請命的義軍首領;
現在,他得把暗中的身份和明面的身份合二為一。
從此,他即是為民請命的梁山義軍首領!
梁山也從以前的水寇窩窩,變成了義軍大本營。
險道神鬱保四和那些跟隨晁蓋的義軍覺得這個結果也不錯,跟梁山合流,聲勢更大了。
外面看熱鬧的百姓也是議論紛紛。
“原來如此,果然不愧是義薄雲天的托塔天王,連梁山的水寇都來請他做首領。”
“這樣也不錯,義軍有了根基,
不再怕官府圍剿。梁山有了義薄雲天的好首領,咱們漁民也能放心下水打漁了。” “就是,就是,現在梁山買我們的東西都真的給錢。可不像以前那些水匪,還收我們的魚稅,撈到一隻蝦米,也得分他們半個蝦頭。”
“以前那個首領,什麽白衣秀士王倫真是又蠢又無能,被一個衙役頭子帶著衙役給殺了。再看看晁天王,連指揮三千大軍的團練使都抓住了。”
“不是說三萬嗎?”
......
晁蓋坐到主位之後,自然由他來主持大會。
先是,祭祀天地。一番燒香禱告。
然後,便是由晁蓋對土坡、軍寨兩次戰鬥做了評價和總結,誇獎眾將士奮勇殺敵,揚梁山義軍士氣。
之後,就是宣讀上台領賞名單。
此戰有一百套鐵甲賞賜,所以取立功的前一百名宣讀。
晁蓋不厭其煩的一一將名字念到。凡是聽到名字的士兵,都感覺精神一震,這是一種被認可的榮譽感。
“所有立功人員,已經登記造冊,錢財、布匹賞賜,會後領取,現在,請立功人員依次上台,領取鐵甲!”
宋朝對甲胄管理非常嚴格,嚴禁民間收藏。即便是軍中,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擁有一套鐵甲,那是身份的象征。
如今晁蓋拿出一百套獎賞眾人,不論出身,不論官職,隻論這兩次戰鬥的功勞。
首先上台的一波十人,帶頭的是險道神鬱保四,他在土坡之戰牢牢守護大旗,寸步不讓;在軍寨之戰中,更是率先破門。當記首功。
與他同行的九人,也都是兩次戰鬥中拚死搏殺的勇猛戰士。
“授甲!”
晁蓋親自將鐵甲遞給他們,勉勵道:“勇士配寶甲,英雄配寶馬。望你們將來再立新功,我等著給你們授馬的時刻!”
“願為天王效死!”
鬱保四在天平軍中待了多年,那些軍都嘲笑他是只能吃飯的酒囊飯袋。而進入義軍,他卻是高舉義旗的戰場英雄,這種感覺讓他沉迷,不自覺地跪了下來,高聲喊道。
“願為天王效死!”
其他九人見狀也都高舉鐵甲,單膝跪地,高聲喝道。
“勇士請起!”
晁蓋並沒有阻止他們下跪,這種莊重的場合下跪,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臣服與效忠。
剛成為梁山義軍之主的晁蓋,需要這種儀式上的效忠來加強士兵們的印象。
有系統在手,晁蓋信任吳用、林衝這些手下,但作為首領,唯祀與戎不可假手於人。
還是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為好。
第一批士兵授甲之後,第二批上台,同樣的流程,晁蓋親自授甲,勇士跪地效忠。
第三批
第四批
......
第十批
台下,那些沒能排進前一百名的士兵有些失落、有些羨慕、有些發誓下次立功一定奮勇的當先。
營外,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也是感覺過癮,就像是戲台上演的皇帝大賞功臣一般,皇帝隻賞文臣,賞武將的可不多見。
“那個巨人真高大,若是戰場上碰見,誰敢對戰?”
“那些上台的勇士也很厲害,各個身手矯健。”
“要我看,還是坐在天王身邊的將領厲害,那個豹頭環眼的,聽說是東京城內八十萬禁軍的教頭,武藝高著嘞!那巨人怕也打不過他。”
“八十萬禁軍的教頭?那他為啥來咱們這兒小地方落草為寇?”
“聽說是得罪了當朝大官。”
“呸,這個狗屁世道,到處都是貪官汙吏。那些東京城裡的大人物都被逼著落草,咱們這些小民,更是隨意欺壓。”
“好啦,好啦,有了晁天王在梁山,至少咱們水泊附近沒有官府來收稅欺壓了。”
“趕緊看戲吧,又有好戲看了。”
高台之上,有功之人獎勵完畢,大會繼續,為戰死將士舉行葬禮。
隨著晁蓋的一聲令下,一百二十三具木質棺材被抬到了台前。
晁蓋道:“軍中將士奮勇殺敵。生當富貴,死當榮耀。我們會盡力尋找他們的親人,有軍功的繼續發放俸祿十年。沒有軍功的一次性給予二十貫補償。”
說完一擺手,自有人員端著盛滿銅錢的木盤上前,向眾人展示。
話說的再好聽,也沒有黃燦燦的銅錢展示在眾士兵面前震撼。
晁蓋就是要給士兵一個,梁山說話算數的印象。這也是建立梁山政權信用的開端。
“我滴乖乖,真的給那麽多錢啊?死了也給?”
不但是外面看熱鬧的百姓羨慕非凡,營內的士卒也瞪大了眼睛,張開了耳朵,認真傾聽晁蓋說的每一句話。
晁蓋繼續道:“戰場之上,士兵面前,沒有仇人,只有敵人,我們和官兵沒有私怨。
但我梁山義軍,既然舉起為民請命,替天行道的大旗,就要與那些禍害百姓,欺壓良善的人,勢不兩立,此為公仇。
來人,將那些壞事做盡、血債累累的家夥帶上來!”
一聲令下。
濟州團練使黃安、副使黃全、團練軍中的都頭、兵痞一百多人被帶了出來,刀斧手兩人一組,將他們按在那一百二十三具棺材前跪下。
“為我梁山義軍大業而死,即為英雄。
英雄,就該有英雄的待遇。
以血祭奠,送我英靈!斬!”
一聲令下。
刀斧手輪頭劈下,黃安、黃全等二十人,身首分離,鮮血滿地。
拖拽離開
第二批二十人押上前,刀斧劈下,又是人頭落地。
第三批
第四批
第五批
台下士兵覺得解氣。營外的百姓看了個過癮,同時心裡也是毛毛的,這個晁天王不光是夠仁義,殺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啊。
晁蓋一揮手,刀斧手將最後一批死屍拖走。
“英雄,永遠不應該忘記。
這些英雄的棺木,會被運回梁山主峰的後山安葬。
那裡將建設一座的大型紀念碑,篆刻他們的姓名。
那裡會建設一座大型祠堂,供奉他們的牌位。與我梁山休戚與共。
有我梁山一日,便有他們香火供奉不絕!”
晁蓋立下重誓。眾人肅然。
人們固然重視生前,但同樣重視身後。不能進入家族祠堂享受香火,對宋代百姓來說,就如同死後一定會成為孤魂野鬼,淒淒慘慘戚戚一般。
所以,晁蓋這個建立紀念碑,又共享香火的提議,才如此吸引人。不但台下士兵露出恨不能效死的表情。外面看熱鬧的許多百姓也都蠢蠢欲動,想著若是能加入義軍,即便是死了,也有個著落。
“全體都有,向戰死烈士敬禮!!!”
隨著晁蓋一聲高喝,台上所有將領起身肅穆;台下所有士卒昂首站立,目視前方,炯炯有神;營外的看熱鬧的百姓也安靜了下來。
現場一片安靜,這是給予逝去英雄,應有的尊重。
晁蓋跳下高台,走向棺材,每個棺材四人抬起,早有抬棺的軍兵就位。
晁蓋走到最前方的位置, 替換掉一個抬棺的軍兵,高聲道:“英靈不遠,一路走好!起靈!”
台下士兵齊聲高喊道:“英靈不遠,一路走好!”
“英靈不遠,一路走好!”
“英靈不遠,一路走好!”
晁蓋抬棺一馬當先,出西門,將棺木裝上哨船,運回梁山。安葬在後山的陵園,會專門派人打掃。優先選擇那些斷腿斷腳的退役士卒。
吳用看著晁蓋指揮若定的風范,不禁感歎,自家這位哥哥是越來越有人主風范了。
林衝這些將領忠誠度不斷上升,連杜千、宋萬也都忠誠度飆到了94點。
那些士兵也是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們原本只是普通鄉民,後來上山為寇,也只是百姓口中該死的賊子,頭領眼中無足輕重的小嘍囉,從來沒有得到過尊重。
可此時此刻,普通士兵卻有如此盛大的葬禮,更有最高的軍事頭領親自抬棺,眾士兵一個個心情激動。似乎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壓抑在嗓子眼處,想要噴湧而出。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願為天王效死!”
“願為天王效死!”
“願為天王效死!”
一開始只是零散的喊聲,後來變成了整齊的統一呼喊。眾兵似乎不喊出來什麽,就難以自製。
晁蓋悄悄打開精神力掃描了一下,台下士兵頭頂一片綠油油的笑臉,一縷縷白煙匯集而出向他飄來。晁蓋的“信徒”首次超過了兩千五。
自己也是月入兩千五的人了。如果換算成實際購買力,也是能夠每月買10匹大宛良馬的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