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一定能成事,但他們往往能壞事。
包道乙用自己的卑鄙成功騙過了方臘,也讓方臘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安心的等待四方兵馬的回援。
但他這種想法注定落空了。
前往西方的方傑五萬兵馬已滅,前往北方的方天定三萬兵馬也全軍覆沒。
前往東方的方貌接到方臘傳書,暫時放棄了攻打飛龍將軍劉贇,急忙回撤。
劉贇被壓著打了這麽久,豈能輕易讓方貌回撤,立刻親自帶隊,率領飛熊將徐方、飛豹將郭世廣、飛狼將黃愛和兩萬軍兵追擊。
十月十三日。
方貌領兵急回,過吳江、經嘉興、越桐鄉,在臨平縣外,距離杭州城三十裡的地方,突然遭到了伏擊。
方貌武藝不太突出,但是兵法謀略出眾,否則也不會力壓劉贇,差點攻破蘇州城。
但是面對神策、武威、千牛、射聲四軍,差距就顯現出來了。這四軍將領都是西軍征戰多年的軍中宿將,再加上精銳士兵,六萬兵馬四下合圍,方貌麾下三萬人馬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包圍圈越縮越小,方貌和副將張韜、賀從龍左右衝殺,卻突圍無望。
方貌被千牛軍劉法砍落下馬;副將張韜被吳玠抓住機會擒拿;武藝最強的賀從龍被射聲軍主將王進攔住廝殺。
賀從龍是方臘麾下禦林都教師,和林衝的八十萬禁軍教頭類似,個人武藝超群,左手鐵鞭,右手彎刀,一般武將難以匹敵。
原著中也是盧俊義出手才將其擒拿。現在也只有原八十萬禁軍總教頭王進才能敵住。
賀從龍越打越心驚,看到方貌、張韜先後落敗,麾下士兵也都紛紛投降,不敢再戀戰,撥馬就想突圍。
“著!”
神策軍第一神箭何灌一箭將其戰馬射翻。
王進驅馬上前,鐵槍一掄,砸在賀從龍頭盔,將其打昏擒拿。
吊在後面追擊的劉贇見到方貌兵馬被圍,也是嚇了一跳。
助戰是不是可能助戰的,劉贇見識到了華夏軍團的武力,立刻下令後隊變前隊,大家轉身回蘇州城去。
“哪裡去!”
燕青、曹成、牛皋三人率領三千麒麟騎兵作為預備隊,在外圍警戒,防止突發事件發生,早就發現了劉贇的部隊,悄悄轉移到了他們兩側,見劉贇要跑,立刻發動了夾擊戰術,猶如兩記勾拳,打在了劉贇兵馬兩肋上。
蘇杭太湖之間,是難得的一馬平川,三千鐵甲騎兵的威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劉贇等兵馬窮困潦倒,缺馬缺甲,被鐵騎一衝,立刻潰散。
燕青巧妙的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兜兜轉轉,如同牧羊犬驅趕綿羊一般,將這些潰兵聚攏。
曹成、牛皋兩員猛將則是反覆衝鋒,讓敵軍無法形成有效組織。
曹成手持馬槊對上劉贇,劉贇可以與關勝對戰三十回合不落下風,其他也就沒啥可吹噓的,被曹成纏住,對戰六十回合之後,被曹成一槊戳傷大腿。急忙撥馬便逃。
曹成的馬乃是草原良馬,劉贇的馬是繳獲的宋庭戰馬,沒跑多久就被曹成追上。
“呔!逆賊回頭!”
曹成手持長槊,追上劉贇,將寬刃矛頭架在其肩頭,故意大喊一聲。
劉贇突然聽到聲音這麽近,急忙回頭觀望,正好露出頭盔縫隙,被曹成一下刺入,一命嗚呼。
“元帥死啦,快逃啊!”
劉贇一死,不用曹成宣傳,那些敵兵自己就大喊大叫起來,
弄得越來越多人知道主將已死。 此時,牛皋手持兩柄十八斤六棱熟銅鐧,也是對上飛熊將徐方、飛豹將郭世廣、飛狼將黃愛,
“砸腦袋!”
“戳腰眼!”
“抽屁股!”
牛皋最拿手的三招鐧法,經過千百次練習,已經成了他的必殺技,徐方被砸的腦漿迸裂、郭世廣被戳中腰眼痛苦哀嚎、黃愛被抽在尾椎骨上透過鎧甲酸疼酸疼沒坐住掉落下馬。
將領死的死,傷的傷,士兵們鬥志全無,除了一小部分逃走,大部分被俘虜回營。
“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獲。”
晚上,伏擊兵馬回到杭州城外麒麟軍營帳匯報戰果,晁蓋和盧俊義聽聞事情經過,不禁哈哈大笑。
“蘇州城兵力大損,李俊再去攻佔蘇州,就容易多了。”
“現在,下令攻克杭州,然後靜等方垕這條魚兒上鉤。”
晁蓋吩咐道。
比起三天就能返回的蘇州,溫州則要遠的多,方垕得到方臘傳信,立刻返回,一路急行,也得十天以上才能返回。
而這七天的時間差,就是華夏兵團可操作的空間。
空等七天時間,可不是晁蓋的性格。不如直接拿下杭州城,然後集中所有兵力再去對付方垕。
十月十四日,五更造飯,黎明時分出城列陣。
麒麟、神策、武威、千牛、射聲五軍齊備,在杭州城下亮出旗號,將重型火炮推到陣前,步兵整齊列陣,騎兵在外圍繞城奔騰。
方臘和王寅登上城頭看向城外,眉頭緊皺。城頭士兵士兵各個臉色恐慌。
“這是要攻城了嗎?”
方臘心中忐忑,被圍城數日,晁蓋一直圍而不攻,為何現在突然要進攻?難道......
不久,方臘的擔憂果然成真了。
一群群俘虜被押到陣前遊行。
先是方傑、祖士遠、呂師囊、夏侯成一夥兒垂頭喪氣的被捆綁結實,在距離城頭兩百步外遊行一圈。
“是我們的南國第一神將方傑將軍!怎麽連他也?”
“還有呂樞密和夏侯將軍,這西行部隊豈不是全軍覆沒了?”
方臘臉色難看,方傑是他非常看好的後輩,怎麽連他也被擒了呢?
城頭士兵則是士氣降低,議論紛紛。
接著,左丞相婁敏中被捆綁著、太子方天定的屍體躺在擔架上被四個俘虜抬著在陣前又遊行了一圈。
“我的兒啊!”
方臘看到擔架上的屍體,大呼出聲,痛徹心扉。
“那是太子殿下,他竟然死了!”
“還有左丞相大人。這麽說北方的援軍也沒希望了。”
杭州城頭眾人士氣再降。
接著,方貌、張韜、賀從龍又被押著走了一圈。
方臘已經疼的無法呼吸,再多的失敗也無法讓他動容。
王寅則是心沉到谷底,這東方援軍也完了。還能依靠誰?方垕這個老家夥麽?以方垕這個老家夥的個性,如果得知形勢如此危機,恐怕嚇的根本不會來援啊。
城頭士兵也是沉默一片,外面這麽多援軍都敗了,他們城內這五千人真的能守住城頭嗎?
晁蓋見打擊對方士氣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下令吹響號角,攻城正式開始。
“轟轟轟!”
華夏軍團起手就是重炮轟擊,五軍包圍四門,上百門重炮同時開火,那聲勢震天,轟擊到城牆上,地動山搖。
“救命啊,雷公發怒了。”
“聖火耀耀,聖公救我!”
“聖公快下城,這裡太危險啦。”
王寅一把拉起還在悲傷發呆的方臘急忙下城而去。
城頭士兵也紛紛抱頭躲避,感覺如同末日降臨。
杭州城內五十余萬百姓都窩在家中緊閉門窗,跪地乞求上蒼,讓戰火盡快消弭。經過層層盤剝的杭州百姓已經快要活不下,連聖公軍都只有半月口糧,何況城內這些百姓呢。
“我聖公國大勢去矣。”
方臘期待援軍的希望破滅,加上太子之死,讓他意志消沉,再也提不起抵擋之心。一回到城內聖公府,方臘便對兵部尚書王寅悲戚的說道:“天命如此,我方臘從一介百姓,到九五之尊。興也匆匆,敗也匆匆。這次豪賭我輸了。”
“聖公,不可氣餒。還有方垕叔父三萬兵馬在南方,我們可以突圍出城,還有重新崛起的機會。”
王寅急忙安慰道。
“哪裡還有突圍的機會,你就不必安慰我了。”
此前想要傳信的精銳們都突圍不出去,現在對方攻佔四門後,更是不可能讓他有出逃的可能。
“聖公!”
王寅悲戚的大喊,卻說不出其他話語,因為他也無計可施。
“已經夠了。我方臘空有雄心壯志,但才能不足,管理軍隊一盤散沙,治理地方也是一塌糊塗。舉旗之初,乃是大宋盤剝百姓太甚,想為百姓求取太平富貴。可時至今日,我軍對百姓盤剝卻遠甚大宋,百姓對我們冷若冰霜。我方臘,不過一失敗的庸人爾。”
方臘坐在大殿的寶座上,話語平靜的說道。哀莫大於心死,方臘如今的狀態便是如此。
王寅沉默無語,他當年跟隨聖公起義,想的何嘗不是創造一番偉業,但時至今日,為何走向如此局面,他有些懵懂,又有些迷茫。
“去吧,王兄弟,事不可為,投降亦可。我與晁蓋神交已久,一直揣摩模仿他的事跡,知道此人不會為難降兵,你若投降,可免更多殺戮。”
方臘現在也放下了聖公的架子,似乎回到了數年前,大家一起稱兄道弟之時。
王寅依然低頭不語。
“走吧,我還有些家事要處理。”
方臘揮手讓王寅離開。
趕走了沉默的王寅,方臘從寶座上起身,又摸了一把這代表至尊的寶座,目光一凌,返回後宅。
不久,方臘後宅燃起了大火。
與此同時,四門城破,大批華夏軍兵殺入城內,城頭聖公軍紛紛請降,王寅歎息一聲,帶領殘兵選擇了投降。
“天啟陛下,聖公不願受辱,選擇與家人一起自焚而死。他臨死前曾說,與陛下神交已久,只可惜未能把酒言歡。期望陛下能善待城內百姓。”
降將王寅在燃燒大火的聖公府前,向眾將擁簇中的晁蓋稟報道。
“神交已久麽?我亦如此。”
晁蓋點頭道。一代梟雄就此落幕,確實讓人歎息。但爭奪天下之路就是如此,既然要爭,就要承擔失敗的後果。
那後果,只能是滅門。
“將方傑公開處死。召開公審大會,搜集聖公軍各將罪狀,罪惡滔天者,斬立決。其余收入俘虜營勞動改造。”
晁蓋下令道。
“領命!”
各將紛紛應道。
“至於方垕,我也會盡快送他下去見你。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啊。”
晁蓋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