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二的笑臉忽然變得有些好奇,說道:
“奇怪,你的代價是不是有些太小了?你的能力很取巧啊,一般觀察類的能力都會作用在雙眼,代價一般也出在雙眼,但星君卻給你取了個巧,讓你的能力放在鼻子上,這樣代價會小很多。你是怎麽做到的?”
徐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行香時什麽記憶也沒留下來啊。”
“也對,行香時的記憶是分毫不會保留的。”
殷老二扇著扇子,說道:
“你可能是咱們這一伍,付出代價最小的那個。”
徐河忍著即便已經沒那麽重,但依然不太好受的味道,點了點頭:“就像聞慣了一些氣味就聞不到了,以後這種感覺會好受些嗎?”
“不會,代價就是代價,你今日聞著這些味道有多痛苦,十年後,還是一個樣,你只能提高自己的忍耐力。等你能忍受得了,你這代價,也就似有似無了。”
殷老二恢復了之前的笑臉,對徐河恭喜道:
“幸運啊小夥子,你看,榮江他沒了左手。姚乾永遠認不出自己的愛人。舒才文到死之前,都沒辦法表露自己的情緒。我,每天忍受精神折磨,你看看這搖椅。”
徐河低頭一看,搖椅的兩條半圓形的椅子腿,正好完美地卡在地磚的縫隙處,紋絲合縫,殷老二就算在搖晃椅子的適合都不敢太大力,怕椅子的位置與地磚縫隙分開。
這完全沒什麽作用或者好處,就是想把搖椅腿和磚縫對上,說白了就是一種強迫症。他們則說這是矯情。
“我的代價是矯情,連坐個搖椅,都要先擺放半天位置。不然心裡難受的不得了。”
殷老二笑道:
“等你能忍受這代價之後,它甚至還有好處。至少,你還能聞到一些別人聞不到的味道,和狗鼻子一樣靈。而你這能力,看起來應該不止局限於你自己,只要你能嗅到,你就能感知任何人的運氣。”
徐河看著殷老,忽然,他能感知到殷老二身上的氣息。
總體平靜,無凶,無吉,無血光之災,無大運大勢。
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殷老二的壽數,似乎,還有二十幾年的光景。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太常衛,也是我們的同僚了。下午我還有公務要做,你自己在太常寺熟悉一下吧,除了這些供廟最好不要隨便進以外,剩下的地方你都去轉轉。也可以去藏書閣學習一下有關行香,神明有關的知識,或者去訓練的地方看看。”……
…“行香者,可以修煉體魄,也可以修煉能力,都有很大的上升空間,看你怎麽選。最終,無論是體魄變強,還是能力變強,都可以讓你進入下一個階段,成為更強的行香者。”
殷老二說道:
“太常寺,喜歡更加勤奮修煉的太常衛,若是勤奮的話,很受重用的。”
“好。”徐河點了點頭,一邁步,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向前一躍,差點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
殷老二笑了兩句,說道:
“在完成第一次行香後,不管獲得了什麽樣的能力,身體力量都將會得到大幅度提升,徹底與普通人分隔。一開始力量還沒顯現,現在一顯現,不習慣是正常的。”
“奧。”徐河這才感覺到,身體上充盈而出的力量,他握了握拳。這比以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他謹慎地邁出步子,好在,還沒大到完全無法習慣的地步,
雖然還是有些別扭,但總歸是不會再蹦起來了。 “晚點再去嘗試你的力量吧,你打算,先去訓練場,還是藏書閣?”
“藏書閣吧。”徐河說道。
他想看看,有沒有有關薩滿的記錄,他這木雕,還是有些怪異了。
“好,那我替你去匯報一下,讓他們趕緊把你的官服和令牌打造出來。”殷老二點了點頭,剛從搖椅上站起來,立馬有兩個侍衛從兩側小跑過來搬起了搖椅。
“殷常衛,徐常衛,請。”見到兩名如此禮貌的侍衛,徐河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既然你行香成功,有行香的緣法,你現在也就正式成了他們的上司。”殷老二說道:“別不習慣。”
“奧…”徐河點了點頭,殷老二和徐河一同出了祭祀區之後,打了個招呼,殷老二也就自己走了,獨剩徐河一個人站在太常寺內。
或許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是一個行香過的真正的太常衛,所以也就給他一個自由熟悉太常寺的機會了。
徐河有些別扭地走著步子,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充盈的力量,他捏了捏拳,看到前面有一顆新栽種的,大概小腿粗細的柳樹,他忍不住往上打了一拳。
砰!!
這一下,闖禍了。
只見那樹整個凹陷了下去,而後一陣哢哢之聲,樹,倒了。
把太常寺種好的樹弄倒了,這不闖禍了嗎!
這一拳,他用了全力,他也沒有想到,僅僅是初級的行香者,就有這麽大的力量。此刻他隻恨,為什麽沒有挑一顆粗壯的老樹,而是一顆新樹。若是老樹,或許就不會斷了。
徐河慌忙想要把樹扶起來,可這時,一群侍衛聽見動靜忽然衝了出來,看到是徐河,一個個都愣了一下。
“這是今天新行香的徐常衛吧。”
“估計是還沒熟悉力量……”
“都別多說話,把樹找人再栽一遍就好了。”
徐河有些尷尬,他看著那些侍衛,自己悻悻地走了。
好在,沒人叫住他。
藏書閣。
徐河終於還是找到了藏書閣的位置,只希望,這裡能夠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推開藏書閣的門,一股強烈的紙木香氣傳來,這種紙香在徐河的鼻腔裡就好像把一整滴木頭汁液滴進了鼻腔裡一樣濃烈。在徐河聞起來,就像是把鼻尖埋進新書的紙縫當中的感覺。
好在這些書籍本來就不新了,紙香味早就淡了很多,徐河還不是不能忍受。總之,也比供廟裡那種濃烈到甜苦的感覺要好得多。
他嘗試與這種濃烈的味道共處,不管怎麽說,也比失明了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