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猴子不對。”

　　舒才文才一看到這馬猴子，便說道:

　　“這馬猴子，有行香者的痕跡，我感受到了情緒。它是被人控制了，靠行香者的力量，提高了馬猴子的蠱惑能力和強度，以至於孩子都無法抵抗。”

　　“控制了……”

　　姚乾看向周圍:

　　“控制類的能力，除非是到了列級，或者更高的等級，才有可能超出十丈遠。然而這附近如此空曠，是什麽人做到?”

　　舒才文微微閉眼，感受著周圍的情緒波動。

　　黑暗中，她毫無情緒的面部，眼皮微微眨動。

　　這似乎，是她唯一能操控的表情。

　　“沒有。”舒才文說道:“這附近，我沒感受到任何的情緒，可能是來自行香者的。除非，他水平很強，操控范圍遠比我感知的范圍要大，所以我才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一時間，情況有些僵住了。

　　“這馬猴子的情緒，是被人在遠處操縱，帶動的，所以才會那麽容易發狂，而且也絕對有莫名其妙的力量，在刺激並提高著它的股或能力。”

　　舒才文看著那早已偃旗息鼓的馬猴子，說道。

　　此時，因為客棧的動靜，許多人都找了過來，當他們看到幾名太常衛已經抓住了馬猴子，一個個極為詫異。

　　然而，姚乾卻是沒有理會這些人，他把馬猴子放下，一隻腳踩著馬猴子的尾巴道:

　　“此前，我還以為是什麽人，用了一種什麽藥，或者乾脆就是有人開窗，才導致的慘案。沒想到，是有人在暗中控制。”

　　然而此時，榮江卻是看向了村子裡，那許許多多的紙人。

　　徐河也注意到了榮江的表情，他同樣看向紙人。

　　“殷老，我記得你好像說過，紙人……是不是可以擴大探測和控制的范圍。”徐河猶豫著，說道。

　　其他的太常衛也早已反應過來。

　　這紙人，都是一個藥婆做的！

　　“村裡的藥婆呢?”姚乾立即向眾人問道。

　　幾個村民向後回頭看去，幾名太常衛也立即意識到是那個方向。

　　“快走！不然要跑了！”姚乾一腳踏在馬猴子頭上，將其踏暈，發動能力，一時間，難以分辨其位置。

　　他的移動速度非常快，但也沒快到，所有人都看不清的地步。事實上，他就在那裡移動，只不過他的能力，會讓周圍人的精神，完全無法意識到他的存在。

　　此時，除了殷老二，包括徐河其他幾人也全都追了出去。

　　再往前，是個醫館，姚乾看到醫館，砰地一聲撞開門，瞬間衝了進去，但環顧四周，根本沒有人影。

　　此刻，在暗中的桑樹林中，一個佝僂著背，腰背看上去和猴子都差不多，皮膚也一樣乾癟的老婦隱藏其中，她的聲音很尖細，她盡量壓低聲音，也依然忍不住會發出各支支的輕微笑聲。

　　她知道，這些太常衛，一定找不到她。

　　啪。

　　這時，卻有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老婦驚愕地一回頭，竟看到一位面色白皙，但卻完全不帶著一絲感情，以至於本來大概是很好看的一張臉，變得有些讓人感到可怕。就好像是一種，恐怖谷效應般的感受。

　　老婦見到這幅面孔，嚇了一跳，發出了嗷地一聲尖銳的吼叫，急忙就想跑。

　　“嗷--！”

　　可忽然間，老婦一捂頭，表情發皺，她仍想拚力逃跑，

卻跌倒在地上，喉嚨裡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尖銳叫聲。　　老婦的行香者力量顯然比隻舒才文差出很多，舒才文的能力雖然永遠無法對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且一旦碰倒比她行香者能力更強的，往往其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但此刻，舒才文甚至什麽都不用做，就足以讓老婦痛苦到無法邁出哪怕一步。

　　“你怎麽找到我的！你怎麽找到我的！”老婦用一種怪異且尖銳的叫聲，大聲吼道。

　　看著老婦，原來，舒才文早就感受到了老婦在樹林裡的情緒波動，這老婦還自以為是地躲在樹林裡，自認不會被發現。

　　此時，殷老二也姍姍來遲，走了過來。

　　“這人，是羅教的行香者嗎?”榮江問了一句。

　　殷老二拿出一根大概一指長的針，說道:

　　“徐河，這是以羅教的一尊神像打磨的銀針，想要探知是否是某個教派的行香者，這個才最有用。這種針，往往一個神像能打磨出許多。是很好用的查案工具。”

　　此時，那老婦還在不停掙扎，她佝僂著背，趴在地上像是一條蠕動的驅蟲， 每當她想要強撐著站起來逃跑時，都會有一種更強的痛苦感傳來。

　　殷老二拿著銀針，直接扎進了老婦的皮膚，一拔出來，黑夜之中，銀針不再反射月光，而是被一股黑色所覆蓋。

　　“此人，就是羅教的行香者。”殷老二說道。

　　“嗷！！”舒才文剛放松一點對其的控制，那老婦一感覺痛苦減小了，再一次發出尖銳的叫聲，想要逃跑。

　　然而，換來的，卻是更大的痛苦。

　　舒才文眉目沒有一點變化，但老婦卻變得無比猙獰。

　　“癢！癢！”那老婦在自己的全身上下撓著，且在不斷的掙扎。

　　聽著她那尖銳的聲音，榮江問道:“你的能力和代價都是什麽?”

　　“不…不說！……嗷！”老婦尖銳的話音剛一出口，就聽得一聲慘叫。原來是舒才文，讓她感受到了進一步的痛苦。

　　“說。”舒才文聲音平靜道。

　　“我……行香時想要製服馬猴子的能力。最後我說的話能給馬猴子下令，還能激發馬猴子的潛力……”

　　老婦抱著腦袋，似乎，剛才又是一陣劇烈的頭痛:

　　“代價是，我的喉嚨永遠變成了馬猴子的喉嚨，我的骨骼，也變得像是馬猴子的骨骼，讓我不得不駝背，就連皮膚，也隻像是沒有毛發的馬猴子的皮膚……”

　　看著倒在地上不停掙扎的老婦，就連徐河都有些感歎，一個只能控制馬猴子的力量，卻讓她幾乎也成了一個翻版的馬猴子。

　　這代價，屬實是有些重了。

　　這就是拜邪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