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村來消息了?”殷老二問到。
“是的,在陳家村確實發現了羅教行香者施展能力的痕跡。”
那名侍衛說道: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陳家村又鬧起了馬猴子,死了不少孩子。已經有村民來城裡報官,現在就在外面。”
此時,姚乾與舒才文也來到了大堂。
榮江與舒才文互看了一眼,而後榮江道:“先讓那村民進來吧。”
隨後,就看見一位,身穿麻衣,皮膚有些黝黑,年紀看上去有五十多歲左右的村夫被帶了進來,村夫有些擔驚受怕地左右環顧,看著四周,太常寺的模樣。
“是你報官?”榮江坐在大堂內,向著村夫問道。
“草民……草民鬥膽報官。”村夫不像元洲城許多說的都是官話,見他操著一口有些別扭的口音,有些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們陳家村…鬧…鬧馬猴子!”
“殷老,馬猴子是什麽?”徐河小聲問道。
“馬猴子和山魈長的差不多,但馬猴子會專門引誘孩童,它們白天會在樹林裡暗中觀察。如果有人來你家拜訪,並成功讓你開窗或者開門。到了晚上馬猴子就會像是鸚鵡學舌一般,用一樣的語句引誘小孩開窗,一旦開窗,就是一樁慘案。但一般情況下,只要孩子無動於衷,就不會有問題。”
聽著殷老二的解釋,徐河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他還記得,山魈是一種,毛色發藍,形如小兒,獨足向後的東西,會學人呼救並引誘人前來,最後將人虐殺蠶食。
而這個馬猴子,卻會鸚鵡學舌,騙人開窗,倒是有點相似之處。
而且山魈也是屬於,只要不循著聲音去救,它就不會主動攻擊你的類型。
馬猴子,則是只要不開窗,一般也不會主動攻擊的類型。
“陳家村,就沒有教過孩子晚上不要開窗嗎?”榮江問道。
“教過啊大人!不瞞大人說,十幾年來都還好呢,最近一段時間,明明都教過孩子不要開門或者開窗,好幾戶人家還是全家都慘死屋內,實在沒辦法……這才報官嘞!”
“慘死屋內,到目前,死了多少人了?”榮江問道。
“近一個月,已經死了五戶人家嘞,幾乎每天晚上,馬猴子都會出來,有的時候孩子不開窗就無事,有的時候就不知怎麽,就會變成慘劇嘞!”
聽著村夫的話,徐河又有些疑惑,他問向殷老:“孩子家裡就沒有大人嗎?”
殷老搖了搖頭:
“馬猴子專門蠱惑孩子,它身上的氣味,會讓大人沉睡,除非是行香者,否則一般人根本扛不住。即便不沉睡,如果乾預到孩子,馬猴子會覺得自己明明就蠱惑成了,卻因為你而失敗,馬上就會發狂,一般的普通人,哪怕沒有昏睡,也只能期盼孩子不會開窗或者開門。”
“就是說。”榮江坐在公堂之上:“本不該開的門窗,被開了,孩子也知道不該開門窗,可十幾年相安無事,近期卻接連有五戶人家死於非命,可是如此?”
那村夫立刻點頭:“大人,幫幫我們吧!”
榮江看了一眼桌上那與羅教和眾禾有關的卷宗,道:“那就備車,前往陳家村。”
“這次,我和你們一起去。”殷老二笑道:“會開窗的馬猴子,老頭我還沒見過呢。”
“和我們一起去陳家村吧,路上你還能把詳細信息講來。”榮江對那村夫說道。
村夫顯然是第一次上官車。
不像是平民經常乘坐的馬車或者騾車,平民的馬車往往由兩個輪子,並且用一堆木板拚湊的露天馬車,整輛車,也僅有一整塊板子。 有些可能確實需要擋雨的,也就是多加了個草棚。
而太常寺的官車,卻是用黑色漆木,搭配金色條紋,吊梁畫棟,足有四人寬,八尺長,兩側窗有絲綢簾子,就連拉車的馬,也是一批灰棕色,連毛發都泛著油光感的好馬。
這可是讓村夫嚇了一大跳,磨蹭好半天也不敢上這樣的馬車,直到榮江說他拖延會耽誤查案,才將將上了車。
可對徐河來說,坐馬車,是個折磨的事情,即便是太常寺的馬車,走在路上也是顛簸的不行。尤其是鄉間土路。換做前世,即便是擁有良好避震和懸掛系統的前世的汽車,走在土路上都會無比顛簸,更何況完全沒有任何避震措施的馬車。
盡管馬車裝飾的很是華麗,黑底木帶著金絲紋路,顯出這是一輛官車,但這並不能提高哪怕一點的舒適感,古人所謂舟車勞頓,的的確確是真的累。漫長的路途,總讓徐河十分地煩躁。
尤其是,前面的馬兒時不時拉屎的行為,讓他敏感的鼻子也更加難受。
來自行香代價的折磨,是沒有盡頭的,直到死的那一天。
徐河,也只能學著忍受。
不過,徐河對這次查案,其實還是有點期待的,他想知道,他查案時,能否累積薩滿法力又或者是功德。
這對他的提升是很有幫助的,他提升的越快,就越早能在羅教的手裡擁有足夠的保命甚至反擊的能力。
臨行前,徐河曾讓一名侍衛替自己帶了張紙條回家,告訴唐榕,今晚可能不回家,請勿掛念。
為了避免唐榕擔心,徐河只是在裡面說,到了那裡,要作為太常衛指揮太常候侍乾活就好了,沒什麽危險。
不過此次的目標是行香者,而且可能不止一個,所以讓太常候侍來是沒有用的,只能是真正的太常衛來處理這次的案件。
五十裡的路程,花了一個多時辰才到,等到了陳家村,已是傍晚。
陳家村以養蠶種桑為生,算是十裡八鄉當中,比較富有的村子了,但即便如此,村裡最闊氣的房子,卻是村口的一間專為行腳商提供的足有兩層樓的驛站。
這大概是因為經濟作物比較依賴貿易的緣故,所以驛站的確建的很好。
只是現在的驛站有些空,因為驛站樓下,既沒有馬車,也沒有任何的驢馬,只有空空的馬廄立在那裡。
看來現在,就算是商人,也不想在陳家村留宿。
徐河從馬車上下來,卻隻覺得陳家村有些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