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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之家》第53章秀秀的煩惱
  秀秀帶著婆婆從縣醫院回來後第二天,向西婆娘便來到了秀秀的出租屋,對秀秀說,如果秀秀不分錢,她就不回家了。

  秀秀還以為向西婆娘是說著玩的,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三天,向西婆娘真的賴在房子不走了,娃娃回來做作業,向西婆娘故意打開手機聽歌,把聲音放的大大的,半夜三更大家正在熟睡,向西婆娘突然來個獅子吼,弄得虎子哭梨花嚇得不敢繼續睡。

  向西婆娘就是來攪和的,秀秀剛把房子衛生打掃好,她就嗑一地瓜子,秀秀剛把飯做熟,她就故意放屁,連公公和婆婆都不躲,大家正在吃飯,她嚷嚷著要去拉屎。

  婆婆被查出來了肺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現在還沒有確定,秀秀正愁婆婆的病。為了不影響向東的生活,秀秀故意隱瞞了婆婆的病,屋裡所有的事情,她一個人扛著,從醫院回來後,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被向西婆娘這麽一弄,她更加煩了。

  就在第四天晚上向西婆娘半夜三更獅子吼的時候,秀秀終於忍不住了,下了床,拿起一個掃帚把就把向西婆娘往出趕,兩個女人很快糾纏在了一起。

  金花和銀花在縣城上高中沒有在家,梨花和桃花嚇得哭了起來,虎子人小膽大,舉起拳頭打向西婆娘的屁股,被向西婆娘推倒在地,碰的鼻子流血。

  見虎子被打,秀秀用盡全力把向西婆娘壓在地上,死死揪著向西婆娘的頭髮不放,向西婆娘用腿攪拌著秀秀的腿,兩個女人捏在了一起。老婆子從另外一個屋子跑過來拉架,卻拉不開,便口中罵著該死的李老漢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躲了起來,自從向西婆娘來了後,李老漢知道向西婆娘來者不善,便帶著一些皮影子,去城裡賣了皮影子。

  眼看著再這樣糾纏下去就要出事,老婆子氣得給兩個兒媳婦跪在了地上,求她們不要再打鬥了。看見婆婆跪在地上,秀秀松了手,跑過來扶起了婆婆,向西婆娘就像鬥紅了眼的鬥牛,口中罵著髒話,還要繼續動手。

  秀秀無奈,報了警,警察趕來帶走了向西婆娘,可這件事情並沒有完,向西婆娘回到家後,咽不下這口氣,決心要報復秀秀。

  要搞臭一個女人,首先從那個女人的名聲開始,向西婆娘想了兩天兩夜,終於想到了這個壞主意,便到處散布秀秀的壞話,說向東不在,秀秀無聊得慌,就是一個爛拖拉機,到處勾引別人家的男人,還添油加醋說了一些秀秀勾引別人家男人的細節,不過那些男人的名字向西婆娘沒有說,她讓聽她說話的女人看好自己的男人,別叫秀秀這個狐狸精把魂給勾了去。

  一天,向西婆娘正在給村裡幾個婆娘說秀秀的壞話,被路過的許多多聽見了,許多多沒有想到秀秀是那麽一個人,他本來對秀秀有那個意思,可每次他提那件事,都被秀秀拒絕了,還被秀秀罵了一頓,沒有想到秀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許多多想到這裡,心裡很氣也很興奮,他氣的是他迷上的秀秀怎麽就變成了拖拉機,成了大眾貨;他興奮的是,如果秀秀真的成了大眾貨,他就有希望了,秀秀要錢,他不會拒絕,他舍得給秀秀花錢。

  秀秀有個習慣,就是每天晚上都會在廣場練一陣嗓子,唱一陣道情皮影戲。許多多掌握了秀秀這個活動規律,天黑後他便離開家,去廣場找秀秀。當他來到廣場的時候,秀秀正在唱折子戲《花亭相會》,這是一個輕松的小喜劇,秀秀用的是節奏明快緊湊的花音唱腔,把高文舉的喜悅心情很好的表現了出來。

  《花亭相會》劇情梗概是:宋時,高文舉得中狀元,被丞相溫通強招為婿。文舉不忘結發妻張梅英,差人欲將梅英接來團聚。溫通得知,競將家書改為休書。梅英接到休書,上京找夫,住在張三店中。因身無分銀,自賣本身,入溫府為婢。溫通之女秀英,知梅英身世後,百般虐待,打入花園為役。一日,文舉夜宿花園涼亭,觀見亭廊上留有詩句,便與梅英相見,互訴衷情。次日,梅英去包拯府衙告狀,包拯審明真象,溫通被罰,文舉和梅英夫妻團圓。

  許多多觀看的時候,秀秀正唱的是文舉和梅英相會的那折戲,歷經磨難,兩個人最終相會,喜悅之情宛如江河之水,滾滾而來。

  廣場上也沒有幾個人,那些跳舞的已經回去了,秀秀唱罷後也準備回去,許多多趕上前,擋住了去路。

  向東沒有在家,秀秀有時候也想男人,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特別想男人,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感覺特別強烈,強烈到沒有了一絲瞌睡。

  有時候秀秀腦海中也會閃過來一些壞念頭,想找個男人解決一下她的生理需要,可每次當這個念頭從心中冒出來的時候,她便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壞女人。

  村裡也有一些女人的男人外出打工常年不回家,那些女人為了解決生理問題,便會找別的男人救急,被愛嚼舌根的人傳得風言風語的。她不想做那樣的女人,向東辛辛苦苦在外打工賺錢,她不能對不起向東,為了向東,她要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許多多曾經帶回來一些向東和別的女人的事,她起初聽了很氣,覺得向東那樣做,就是對不住她,她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向東也應該守著他的一畝三分地,不能背叛她。彼此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是夫妻雙方最起碼的節操。

  後來,許多多說向東那些事說得多了,她也就不氣了。人呀有時候很奇怪,第一次聽見自己愛的人背叛自己,特別生氣,聽的多了,也就不生氣了,這是大度,還是麻木呢?

  他們相距幾千裡路,為那事,彼此管對方,太費人了。如果對方尊重你,你不管他,他也不會出軌;如果對方不尊重你,就是他在身邊,也會偷偷出軌的,這事,管得越嚴越會出問題,還是眼不見心不煩為好。

  不管怎麽說,向東每個月月初都會給家裡準時把錢寄回來,也會隔三差五給她打電話,會問屋裡老小好著沒,向東能做到這些,她滿足了,有這樣的男人,她真的滿足了。

  他們分居兩地,長時間不能團聚,不能怪他,也不能怪自己,如果非要怪的話,只能怪生活,是生活造成的。全國像他們兩個這樣分居兩地的夫妻,有千千萬萬,他們彼此思念,彼此牽掛,彼此不得不分開。

  隨著向東離開她的日子越久,有些事她就想明白了。即使向東在那邊有了女人,她也不會再為那樣的事生氣了,只要她沒有看見,只要向東心裡還有這個家,她就不會為難向東。有時候她還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希望向東能夠在那邊找一個女的,照顧一下向東,這樣的話向東就不會那樣累。

  至於她,說句心裡話,她有時候也想著能夠有個男人在她身邊關心她,尤其是在她生病的時候,能夠有個男人給她端碗送藥。上個月她感冒後,昏昏沉沉睡著,那個時候,她最想要的就是有個男人在她身邊照顧她陪著她。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一個知暖知冷的男人能夠在她身邊陪著她。

  這種需要在她病好後一直還在,她曾經打電話讓向東請幾天假回來一趟家,可向東說那邊忙,老板剛給他漲了工資,走不開,也不好意思請假。向東說那話,她心裡有點氣,好像那個地方離開向東就不運轉了。

  她氣了向東兩天,但這種氣很快被缺錢的日子打消了,剛交了娃娃們的超生費,婆婆便被向西送了回來。婆婆走的時候,腿腳利索著,回來的時候,癱瘓在床生活難以自理。為了讓婆婆能夠重新站起來,她把婆婆送到了縣醫院。

  錢這個東西在醫院就真的不值錢了,拿了四千塊錢,第一天就花了三千塊錢,一分錢的藥都沒有給,光上儀器就花了三千塊錢。老祖宗那個時候沒有儀器,醫生照樣給人看病治病,可現在的醫生離開儀器,就不會看病了,她想不通為什麽。

  雖然她想不通為什麽,可婆婆得了病,她不得不被動地一會兒背著婆婆一會兒抱著婆婆接受各種各樣的檢查,當她把婆婆放到磁共振的床上時,她感覺她只有一口氣了,一百三十八斤重的婆婆,壓的她渾身疼,她的骨頭好像都要散了一樣。

  雖然婆婆有向西這個兒子,可向西不給婆婆看病,她沒有辦法。雖然婆婆還有兩個女兒,可那兩個女兒都在外地打工,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她在帶婆婆看病走的前一天,也給婆婆的兩個女兒打過電話,對方說了一堆堆話,落腳點都是暫時回不來,麻煩弟媳婦好好照顧好媽。

  要看病,就得掏錢,沒有錢,醫生不會給婆婆看病。他只能給向東打電話要錢,雖然向東月初剛寄回來了錢,但聽婆婆病了,向東還是湊了一萬塊錢打在了她的卡上。至於那一萬塊錢是怎麽來的,她沒有問,向東也沒有說。

  婆婆在醫院住了十天院,那一萬塊錢也花得不多了。出了醫院後,婆婆能夠走了,生活能夠自理了,這是一件大喜事,只要婆婆生活能夠自理,她就能夠騰出時間做皮影子做油餅,她最近在街道賣油餅,每天能賺點零花錢,做的皮影子寄給向東在城裡賣,也能見點零花錢。

  讓她憂愁的是在醫院給婆婆檢查身體的時候,意外查出來婆婆肺部有個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還在進一步化驗中,從婆婆身上取出來的那個樣本當地醫院查不來,秀秀出了一千塊錢被醫生郵寄給了大醫院,再過一個星期,化驗結果就出來了,如果是惡性,那治病的錢從那裡來?

  就在她正愁婆婆的病情和治病錢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向西婆娘跑來鬧事,弄得她心裡煩得慌,好不容易趕走了向西婆娘,她想過幾天清淨日子,沒有想到向西婆娘到處造謠生事,說她壞話。

  都是自己人,她不能把事做絕,有人把向西婆娘說她的那些壞話告訴了她,她便裝作無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別人的嘴長在別人身上,由著他們說去。

  公公見家裡缺錢,一邊努力做皮影子拿到城裡出售,一邊到處攬戲。昨天晚上公公從城裡回來後,對她說攬到了戲,端午節的戲,那個時候娃娃們放假,正好可以組建起自家戲班子唱戲,讓她提前準備個,等娃娃們放假了,就去唱戲。

  帶著娃娃們唱戲,三天三夜戲,能見四千多塊錢,夠一家人幾個月的生活費,這樣的事,不能錯過,而且一定要唱好,唱出李家戲班子的特色來。

  自從向東外出打工後,每次她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在太陽下山後,獨自一個人來到廣場唱一會戲。黑夜讓她忘記了白天的煩惱,道情皮影戲讓她忘記了現實生活中的煩惱。

  自從向東外出打工後,她的煩惱似乎越來越多了。想念男人的煩惱,缺錢的煩惱,向西兩口子為難她的煩惱,虎子不聽話梨花不做作業桃花上課思想老跑門成績下滑的煩惱,婆婆肺部腫瘤的煩惱,許多多反覆糾纏她的煩惱,一系列的煩惱,只有在她唱戲的時候,才會暫時被忘卻。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每次入戲,唱到故事深處,她都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有一種恍恍惚惚的感覺,覺得她好像進入了戲中,又好像在戲外,宛如一會兒在生活的煩惱中,一會兒又在快樂的時光中,一會兒覺得她是生活中的秀秀,一會兒覺得她是戲中的秀秀。

  就在她處在一種入戲出戲的中間狀態中時,許多多走了過來,對她說:“秀秀妹子,有個事,你今天晚上必須要給我說清楚。”

  那種討厭的聲音把她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拉了出來,她望了一眼許多多,昏暗的燈光照在許多多的身上,許多多穿著一身藍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褐色的領帶,灰色的褲子,白色的運動鞋。許多多的這身打扮,是精心打扮過的,今年過年後,許多多便沒有進城打工,許多多曾經對她說過,他心裡老記掛她,所以過了年便不去城裡打工了,就在家門口打個零工。

  “除過向東,你究竟和多少人睡過覺?”

  初夏的風吹過許多多的聲音,她有點吃驚,這樣的話,許多多也能說出口。除過向東,她究竟和誰睡過覺?她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許多多是她什麽人,有資格問這樣的問題嗎?

  “你怎麽不說話?你告訴我,睡一晚上得多少錢?你究竟收了多少人的錢?錢對你就那樣重要嗎?你真的為了錢做了那事?”

  聽起來,許多多很生氣。向東從來沒有這樣問過她,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如今許多多站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她笑了,她的笑聲穿過籃球場,穿過羽毛球場,她大步向家走去,她要回去給桃花和銀花看那些不會做的作業,還要督促她們早早入睡,她只是一個初中畢業生,這些年為了生活,忘記了當初學到的許多知識,為了能夠給桃花和銀花輔導作業,她每天都會把兩個娃娃的課本看了一遍又一遍,為得就是能夠給娃娃把不會做的題講通。

  有人說陪讀媽媽閑,可做了陪讀媽媽後,她一點也不閑,要給娃娃們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還要根據娃娃們每天的表現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更讓她為難的就是給娃娃輔導作業,老師布置了家庭作業,以前有金花和銀花給輔導,現在金花和銀花上了高中, 去了縣城,這桃花和銀花的作業只能她給輔導了。

  她感覺有人拉了她一把,這是一個轉角處,沒有燈光,也沒有行人,天很黑,她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就是許多多,她還能夠感覺到許多多的呼吸有點急促,以前許多多也如此拉過她,每次許多多做這樣的動作,她都會給許多多一個耳光,然後罵一頓許多多。

  今晚,她突然感覺到身邊這個男人很可憐,她笑了,她想掙脫,但沒有掙脫掉,許多多死死拉著她,趁機抱住了她。

  很長時間她沒有接觸到男人了,她有點貪戀許多多給她的這種體溫,這是一個正常女人對男人的最原始的貪戀,但她很快從恍惚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從那種原始的貪戀中掙扎了出來,她努力掙扎,但她越掙扎,許多多抱得越緊。

  她只能用報警這樣的話嚇唬許多多,許多多終於放開了她,她逃離了那個黑暗的拐角,許多多追上來問:“向西婆娘說你的那些壞話,一定不是真的!”

  許多多一定在等著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可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很亂,這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心亂,與愛情無關的心亂,她加快腳步,她不能做壞女人,她不能做對不起向東的事,向東在外面可以有別的女人,可她不能有別的男人,她絕不能有別的男人,向東就是她的唯一。

  唯一,唯一……她聽見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喊著,她聽見了鑼鼓聲,還有笛呐聲,一場道情皮影戲演到中場了,戲沒散,到了休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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