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在那夜色朦朧的大沙河邊,一條小船解纜離岸,竹篙輕輕的點水,小船駛向那裡正駐守著八路軍的對岸。
不遠處,王召良偷偷摸摸地藏身在一叢小樹林的陰影裡,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小船。眼睛裡閃出幽陰的光線,讓人一看就會想到,此東西就一隻剛剛吃了死孩子的野狗。
劉曼生和宋繼柳在狹窄的田埂上疾走。八路軍東進支隊的哨兵在遊動,警戒。忽然,他發現前面來了兩個人,喝道:“幹什麽的?”
便裝打扮的曼生先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低聲回答:“同志,我們是從河那邊跑過來的……”
“站住!”哨兵大喝一聲,“幹什麽的?”
“同志,自己同志!”劉先生隨口說道,“找江華同志。”
“哪個華?”哨兵小心翼翼地,“什麽事?”
“江政委!大事!”劉先生著急地,“同志,請快帶我去,謝謝!”
“這個……”哨兵猶豫了一下,“好吧,帶你們去。”
劉先生笑了一下,“謝謝!”
哨兵嚴肅地:“不客氣?”
於是,劉先生和宋繼柳在哨兵的帶領下,來到一個村子,進了一家破大門。江華、孫繼先和劉海濤正在房子裡開會討論著。他們進屋之後,江華緊緊地握住劉先生和宋繼柳的手,親切地:“劉曼生同志,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劉曼生劉先生激動地,“江政委,我倆連夜過河,就是向你們通報五十七軍的情況的!是這麽回事……”
“你們需要幫忙嗎?”江華聽完通報後問。
“謝謝領導的關心!不過,現在還不大需要,如到時需用的話,就請這位宋老大傳話來。”劉曼生說著把繼柳拉過來。
“好呀!”江華看著繼柳笑逐顏開地說,“難道說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過江龍——宋老大?”
“我是宋繼柳!”宋繼柳靦腆地說,“可俺,俺並不是老百姓說的那樣有本事,都是虛傳!”
“呵呵!”江華笑容可掬地,“既然都是虛傳,就給我們八路軍當個小連長好了!”
“別,別別!”宋繼柳著急地,“不,不不!俺自由慣了,不想再受軍隊裡的約束。”
“好了,你不願當幹部,那就給劉曼生同志當個好交通員吧!”
“行!哈,哈哈!”眾人大笑。
“宋老大!”劉海濤邊笑邊問繼柳,“你這個‘交通員’還有什麽情報要匯報的嗎?”
“有一點!”繼柳說,“孫胖子旅一個排投奔了我們的八路軍後,軍長繆澄流對胖旅長通電進行了訓斥,韓德勤在全軍師旅長會議上,大罵了胖子一頓,這對於一貫傲慢的胖子來說,無疑是重大打擊……”
“好!哈哈……”孫繼先、劉海濤笑道。
“江政委!”劉曼生想了一下說,“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個人看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請講!”江華懇切地說,“都是自己的同志,有話盡管直說。”
“首長說得對。作為一師之長,特別是在軍長繆澄流不在身邊,遠離五十七軍部之際,常恩多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內心的苦悶也更深。根多我們的觀察和分析,他正在積極地尋新的出路,這也許就是一個機遇。”
“是呀!”江華用鉛筆輕輕地敲打著筆記本,深思熟慮,“這麽說,我們黨應該采取主動,爭取他公開地打出反蔣的義旗,投入到八路軍的隊伍中來。否則,是會坐失良機的。至於采用什麽方式,回去以後,你同萬毅和李欣等同志具體地研究一下。”
“是,我們回去後即研究。”劉曼生信心十足地,
“首長,目前我們地下工委的人數已不算太少了,也已控制了—些重要的部門,我想等韓德勤走後,利用機會把想當漢奸的繆澄流捉起來,挾持他下令全軍起義!這只不過是我一個個人的設想,不一定成熟!”“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江華合上了筆記才本,“你們是埋藏在敵人心髒裡的火種,要把困難想得多一些。不到有絕對把握時,萬不可輕易暴露。我馬上用電台向中央軍委和毛一及長江局匯報,你們先休息一下吧!”
劉曼生和宋繼柳同時站起,異口同聲地:“是!”
“同志們!”江華和劉海濤同時伸出熱忱的雙手同曼生和繼柳握在一起,江華道,“祝你們成功!……”
如此同時,王召良正氣喘籲籲跑地到胖子孫旅長這裡匯報情報。
“看清楚了?”胖子盯著王召良問。
“錯不了!”王召良肯定地說,“絕對沒錯,我一直在盯著他們!”
胖子陰森森地注視著窗外:“他到八路軍出沒的地方幹什麽呢……”他突然轉臉盯住王召良,“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直接去找八路軍聯系!”
“啊呀!”王召良大驚失色,“那怎麽辦?要不要報告韓?”
胖子打手勢製止:“不!還為時過早!你繼續盯著他們,看他們回來有哪些活動!哼!老子不動則罷,一動就要置他們於死地,叫他永遠不得超生!”說著,這個壞東西將手中的煙屁股在煙灰缸裡狠狠地揉滅。
一酒店的臨窗的一張方桌上,擺著酒菜。劉曼生、李欣、張文海等人圍坐一桌,猜拳飲酒。張文海看著一個食客走出,又起身朝窗外看了看,然後朝曼生點點頭。
劉曼生掃視了大夥一眼,神采飛揚地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設想,針對常恩多目前的思想苦悶狀態,給他寫一信,開門見山地提出反對繆澄流、打擊買國賊,並借機把要投日的繆澄流捉住,讓他下令全軍起義。此信由張文海同志放在常的公桌上。 ”
“可行!”李欣轉動著手裡的酒杯,思索一下後,小聲地說道:“我認為這個設想是可行的。不過,要估計三種可能發生的況:如果他能接受我們在信中提出的主張,就由我地下工委出面跟他談話這是最好的設想;如果他猶豫不決,我看就不即不離,拖一拖再說;可萬一他看到信,變了臉就不是好玩的了!”
“沒有事!”張文海毅然地,“這一點我想好了,寧可犧牲我個人,決不暴露組織!”
“文海同志,你這種勇於犧牲、維護組織的精神,是可貴的,是人民的大英雄!但是,我們決不輕易地犧牲。萬一出現剛才說的第三種情況,而他又是一般地追查,那就可以說是拾到一封信,順手放在桌上,決不要承認是你給他的。”
“好!”李欣點頭,“我同意曼生同志的意見!”
“對!”張文海感激地,“曼生同志比我想得周到!”
劉曼生拔下鋼筆,取出紙張:“說乾就乾,我們在此先打個提綱然後由李欣、張文海同志定稿!……”
不遠處,有一個能使人看酒店的大土堆,此土堆的一角正有兩壞東西在悄悄地說著話。
“小家夥!”王召良朝樹下一個特務問,“你守在這裡老半天了,對面的人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特務十分有把握地說道,“沒錯。一共六個人在這個酒店聚會。”
“好呀!”王召良照身邊的大樹就是一拳,面帶奸笑地說道,“媽的,果然不出老子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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