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天黑,江姥姥趕來,著急慌忙的不知出了啥事。
江氏攙著母親上炕,給母親腿上搭個小被暖腳。
“別弄這些了,說說怎回事?你爹一早來了,這會又讓我過來,出了啥事?難道是兆兒……”
江姥姥一路都在瞎琢磨,就怕外孫女婚事不成,那個心亂的,這會都使勁揪著被角,怕聽了不好的消息暈倒。
“娘,是爹說讓你來,明天公主來提親,爹說讓你一起來聽著。”
江姥姥一翻白眼暈了,嚇得江氏跪在炕上急呼,高翠衝進來,爬上炕對這江姥姥人中使勁掐,不一會,江姥姥醒了,江氏端著水,江姥姥坐起來,擺手道:“沒事,我就是歡喜的,都怪娟娘,也不提前給我說下,猛地一說公主來提親,可不把我驚喜暈了?”
江氏放下茶杯,撫摸自己胸口,“嚇死我了,娘還怪上我了。”
高翠下了炕,“我去讓廚房煮完糖茶,兆兒說頭暈是身體裡缺糖,喝一碗熱乎乎的糖茶,加點薑,馬上就不頭暈了。”
江姥姥趕緊問道:“兆兒哪?又出門瞎跑去了?我說以後可別讓她出門了,讓人笑話,將來可是要當貴人的人,怎麽能隨便出門?就是要出去,也得坐轎子,那就買個轎子,這個錢不能省,得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江氏笑,這話讓女兒聽見了,不定又要胡說什麽了,“娘,兆兒帶著高興幾個去了隔壁,一會就回來。”
如今高兆每天都要在隔壁呆好久,問了父親哪個是她的院子,她要好好規劃,高文林說你能住多久,還好好規劃,高兆說住一天那也是她的院子。
“又去隔壁練什麽拳腳?哎呦,我說女婿太慣著兆兒了,這都啥時候了,還練拳腳,該好好跟嬤嬤學規矩。”
江氏就給母親說了買了隔壁的院子,兩邊打通,現在正在建祠堂,年前可以搬進去。
江姥姥激動了,非得下炕親自去看看,江氏沒法,說喝了糖茶再去,不然一會頭又暈了。
和隔壁先打通了一個小門大的缺口,方便同行,不用出大門,喝了糖茶後,江氏帶著母親從小門通過,進去就聽見高興榮的大嗓門。
江姥姥一看老伴也在,頓時一臉的笑,“老不死的,也不給我說清楚,剛才知道了我都歡喜暈了。”
江季同看看幾個外孫,咳咳兩聲說道:“說話可得注意,不能讓人笑話兆兒外家,我們江家可是兆兒嫡親的外家。”
江姥姥反應過來,也咳咳兩聲,說道:“不會了,那我就叫你江老太爺,喝喝!以後能這麽叫了吧,再也沒人敢叫我張老婆子了吧。”
江季同站直挺胸道:“那是,誰敢?沒人敢!”
高興榮幾個不知啥意思,好奇的望著外祖父和外祖母,江氏小聲說道:“他們還不知老爺徒弟的身份。”
只有巧雲古怪的看了眼大姐。
“興哥兒,快帶外祖父看看你們的新宅子。”
高兆走過去摟著外祖母說道:“外祖母,今兒天都要黑了,外祖母才下車,先歇著,一會吃飯,明天我帶外祖母好好看看,再留個院子給外祖父外祖母住,以後就跟著我娘過。”
江姥姥歡喜的直點頭,嘴裡說道:“那哪行,外祖母養老有你三個舅舅哪,外祖母一年來兩回看看我家兆兒姐弟就好。”
“那我出嫁帶著外祖母,外祖母使勁看我吧,我每天給外祖母做好吃的。”
幾人往回走,江氏在母親身後,聽著女兒扶著母親邊走邊說,她笑著搖頭,就這張嘴會哄人。
晚飯高文林帶著嶽父在前院和父親一起,高興哥倆打發後院了。
江季同已經從女婿那得知最近的事,對親家高成繼肅然起敬,也對當初自己的好眼光得意。當初大兒子都遲疑,說高家是大房,為何被趕出祖宅,江季同第一次見高成繼就很有好感,覺得此人值得信任。他又去打聽了下二房為人,知道高家兄弟倆不同母,心裡覺得大房是受委屈那方。江季同又去問了大女兒的親家母,馮老太太可不是普通老太太,馮老太太幫著打聽了下,說可以結這門親,最後江季同同意了高家提親。
辛虧同意了呀,不然如今哪有這等好事,對了,一會問下女婿,給馮親家能說這事不?也得讓馮親家有個心裡準備。
江季同心裡是想馮親家也算大戶,知道了好給兆兒添妝。
這頓飯,江季同對高親家恭恭敬敬,親自倒酒,飯後,他說道:“多謝親家,有了親家的教導,才有了高家這幾個好孩子,我的好外孫,我江季同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和高家結了親家,我閨女有福,我江家有福!”
高成繼看了眼兒子知道親家是知道孫女親事了,他說道:“親家過獎,都是普通人家,把日子過好,我們當老人的也就放心。”
“是,是,親家說的對,我們是老百姓,就說老百姓過日子的話。”
其實高成繼是順口那麽說話,他很少和人高談闊論,不是因為是親家,江家對這個女婿一直關照,他都不出聲。可是江季同以為高親家是話裡有話,別覺得和公主結親了就得意忘形。
明天和老妻出場雖然給女婿說了,還得給高親家說一聲,畢竟是高家的事,江季同就說了,高成繼聽了奇怪了下,點點頭。
高文林陪著坐了會,又去給嶽父在前院安排了住處,讓大兒子陪著一個炕住著。
自從去年小兒子陪著祖父一起住以後,哥倆就和祖父一個屋裡,夏天高興榮搬出去住了,說他有點打呼嚕,怕影響祖父,冬天再搬回來,燒一個炕省碳。
江季同興奮呀,睡不著,就問了高興榮很多吳長亮的事,滿意的聽著。高興榮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外祖父知道師兄要當姐夫的事了。
江季同怕打擾外孫明天的上學,讓他早些睡覺,自己美美的想明天的場面,一想要親見公主,壞了,忘記給老妻說帶上最體面的衣裳過來,如今身上穿的,見不得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