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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歸來仍少年》第342章 給她寫信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明天就是入廠培訓的最後一天了,從此,32名新幹部將被分配到不同的崗位,開始他們人生中的工作生涯。
傍晚,張琰在宿舍裡鋪開稿紙,給胡宛如寫信,他要把進廠後這段時間的感受告訴她,好讓她放心。
一提起筆,他對她的思念便如煙霧般在腦海裡彌漫,在空蕩蕩的宿舍裡輕輕飄蕩。他們之間就像是一場夢,如同童話般唯美甜蜜,在16歲懵懵懂懂的季節裡,他們從天南海北相聚在美麗聖潔的象牙塔,他們無話不談,純潔無猜,說文學,談理想,坦誠地分享著過去,每天都是那樣的開心快樂,就算童話作家用再華麗的辭藻,也寫不出那種美妙……
他一想起胡宛如,就由衷地會從內心感謝趙波濤,如果不是他在臨走前那個晚上,在男生公寓水房裡給他說那番鼓勵的話,也許,他和胡宛如之間就會留下永遠的遺憾,這種遺憾就是痛,一生的傷痛。
張琰心裡一直湧動著另一種感動。在他和胡宛如四年的交住和戀愛中,張思雨是見證者,還是她專門找到他,告訴了胡宛如的身世,而且,讓他要對胡宛如好。畢業離校那天在去子櫟火車站的路上,是她給了他這個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和鼓勵的眼神。
在那個懵懂多情和青春荷爾蒙湧動的青春裡,他和胡宛如跌跌撞撞、哭哭笑笑一路走來,有甜蜜,有苦澀,也有一波三折,現在想來也真不容易。他想著想著心頭不禁一陣溫暖和感動,趕緊埋頭給她寫出自己的心語——
親愛的宛如:
子櫟火車站別後,我天天都會想起你,走過四年的中專生活,你才是我最大的幸運……
寫完後,張琰小心翼翼地將信疊成心形,裝進信封。然後,工工整整地寫上了“香泉省輕露市仙飛區024廠家屬院28號樓401號胡宛如(收)”這些字。
這個地址張琰永遠不會忘記,自從他在子櫟火車站衝著奔馳而去的火車,在風裡向宛如大聲說出它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他把這個地址永遠存進大腦,融化在他的血液裡了。
張琰端詳著信封上的每一個字,眼前又浮現起了他跟胡宛如那天去柔波湖公園時的往事,想起了雕塑園裡那個隨時都會展翅飛走的圓嘟嘟的裸體丘比特,想起了胡宛如說的話:兩個人要是被他的金箭射中,就會走進甜蜜的愛情和婚姻,哪怕是冤家也會成佳偶。要是被他的鉛箭射中,這兩個人就會產生憎惡並分手,哪怕是佳偶也會變成冤家。
他當然希望他們能被金箭射中,其實,早在他們還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們已經被金箭射中,誰也沒有躲開這支金箭,不知不覺雙雙墜入愛河。
張琰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幸福,往事像蜜一樣滋潤著心田,在洛明工業學校他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胡宛如,想著想著,笑容不知不覺地掛在了臉上。張琰突發其想,在信封左上角畫上被箭射中兩顆心的圖案。他想胡宛如看到這個圖案,一定能想起他們去柔波湖公園的情形。
按照廠裡歷年來的流程,明天培訓的最後一個環節就是開座談會,讓畢業生輪流發言,說說他們的入廠感言。
寫完信後,張琰又趴在桌子上寫起了發言稿,這段時間裡經歷讓他覺得既新鮮又興奮,離校時同學們還哭得稀裡嘩啦,天昏地暗,才短短半個月,那些離愁別緒就成了過眼煙雲,這裡的世界遠比校園豐富得多,省會城市就是省會城市,

哪裡像子櫟鎮那般單調?
頭頂的白熾燈泡照亮著空蕩而雜亂的宿舍,除了在燈光下微微晃動著的鋼筆外,這裡的一切都沉寂得如死一般。門口那張白森森的木床板跟停屍板一樣冷冷地放在那裡,在冷冷的燈光下有點瘮人。
自從張琰進了這間宿舍,這裡一直只是他一個人,他從來都沒見過對面床鋪上的那位往屆畢業生,但床鋪上的被子卻被疊的整整齊齊,枕頭上蒙著一塊舊得沒有光澤的枕巾,枕頭就壓在被子上面正中間的位置上。有時,他獨自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床鋪,越來越覺得這個舍友很神秘。他明明是廠裡的幹部,怎麽能成天不見人?
張琰把入廠感言寫完了,他生怕明天發言時講錯話,讓大家恥笑,索性就把稿子捧在手裡念了起來:
“眨間之間,四年的中專時光就結束了,時間又把我們帶到了新的人生階段。我非常幸運,在人生的第一個十字路口,浩達選擇了我,我感到我跟做夢一樣的幸福,我知道從現在起,我就是浩達棉紡織廠的一員了……”
宿舍裡再無別人,他念著念著就從床邊彈了起來,然後,拿著稿子一邊在宿舍裡踱步一邊朗讀著,不時還做著手勢。
他繼續念道:
“衣食住行都是生活中最基本的需求,而‘衣’又排在最前面,這足見它的重要性。作為紡織企業,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中國人穿得更好,讓人們的生活更有質量,因而,作為一個從兵工系統畢業的中專生,我非常榮幸能在另一條戰線上為社會服務。我覺得,一個國家應該擁有自己的國之利器,但更少不了服裝布匹,如果說前者是冰冷的,是嗜血的,那麽,後者一定是溫暖的,綿柔的……”
白裡泛黃的牆壁上投著張琰的影子,隨著他朗讀時的感情和聲調,影子裡,他的手臂也在有節奏地一屈一伸,一展一合。
“浩達選擇了我,也就實現了我的夢想, 也圓了父親兒時的夢想,我的父親是個‘老三屆’,當年沒有機會考學,後來當了民辦教師,從我還很小的時候,他就逼著我學習,讓我將來要‘跳出農門’。四年前,我上了中專,父親高興極了,在離開家鄉那天早上,還帶我去墳地裡給祖先上墳……”
這時,張琰覺得這段文字應該平和地娓娓道來,他看了看稿子,然後,把語氣和聲調都降了降,對著牆壁自言自語地說著:“我們是94級新生,上到二年級時國家取消了包分配政策,父親一直擔心我找不到工作,擔心我成不了商品糧,解決不了農轉非……現在我很自豪,到了浩達就圓了父親的夢,他終於看到我跳出農門成了幹部身份。在這裡,我要感謝浩達,我將好好努力,不辜負廠裡對我的重視和關心……”
“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門。
“誰?”張琰趕緊把稿子對折裝進褲兜,衝著門問。
“我!安鵬飛!”門外應道。
“噢,來了,來了……”張琰趕緊拔掉宿舍門後邊的插銷,拉開門。
個子高晃晃的安鵬飛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畢業生,他叫周福貴,這段時間的培訓他們天天都在一起,已經成熟人了。
宿舍裡沒有凳子,平時張琰寫東西都是坐在床沿上寫的,他倆進來後張琰隻好招呼著:“坐,你們坐,兩個床邊都能坐。”
“你這房子沒凳子?”安鵬飛問。
“是啊。廠裡就這條件,沒辦法。”張琰說著坐到了對面舍友的床上,然後請他們倆坐在自己的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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