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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歸來仍少年》第443章 談理想
馬路在腳下一點點縮短,他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鳳凰山下,然後沿著崎嶇的山路朝著半山腰走去。山坳裡、溝壑間珍藏著他們童年時點野火、燒青蛙的快樂記憶,他們走了一程,在半山腰停了下來。

一階一階的梯田像一點點展開的折扇,層層疊疊,朝遠處舒展著,還沒有蘇醒的荒草和枯樹像一把刷子,在山坡上重重地塗上了大片大片的土黃色,山間的潺潺細流像張有志板胡裡發出的聲音一樣綿延悠長。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不遠處,一圈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的紅色的磚牆隱藏在山溝裡,勾勒出勝利機械廠的輪廓。圍牆上帶刺的鋼絲網早已鏽跡斑斑,受雨水的衝刷和風雪的侵蝕,這圈圍牆不少地方都坍塌了。哦!這就是那個三線建設時的兵工廠。時間過得真快,這裡早已特是人非,成了一座空蕩蕩的廢墟。

“張琰,你的理想是什麽?”唐誠問。

“理想?”張琰無奈地笑了笑說,“現在還有什麽理想?每個月能領到工資就是我的理想。”

張琰無奈的笑傳染給了唐誠,但這種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張琰,你跟我們不一樣,你上過學,是幹部,你跟我們不一樣,你要有理想,要乾大事。我是打工的,強強是開車的……”唐誠說,“在咱們村這一代人裡只有你是上過學,你一定要能實現自己的人身價值,一定要乾出點事業來。”

聽到唐誠這話,張琰頓覺慚愧,在這個假期裡,他給他們說過自己在浩達棉紡織廠工作的情況,但隻說他是幹部,是機修車間的技術員。

一絲憂傷從張琰臉上掠過。站在家鄉的高山厚土上,他心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踏實,這裡沒有工業機器轟轟的噪音,有的是風吹草動的天籟之音,這裡沒有車間裡飛舞的花毛,有的是彌散在泥土裡天然樸素的味道。無論腳步走到哪裡,無論走了多遠,在離開家鄉的風風雨雨裡,即便跌跌撞撞,四處碰壁,哪怕是碰的頭破血流,但只要回到家鄉,大地母親便會將她的孩子緊緊地擁在懷裡。這裡沒有欺詐,沒有虛假,這裡的一草一木,一丘一壑,都是那樣的真實。

“是啊。誠娃說得對。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是幹部,你有知識,你要好好乾,等你哪天當了縣長,我就給別人說縣長是我發小,是跟我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李國強說。

“縣長?哈哈……我怎能當縣長?我在企業上又不是在政府部門。”張琰撇撇嘴說。

“琰琰,你是要在棉紡織廠乾一輩子?那你將來當個廠長也行。”李國強憨憨地笑了笑開玩笑地說,“張廠長……”

“在浩達乾一輩子?這是個啥破地方?你們對棉紡織廠的認識都是從電視上看到的,其實,那裡也是剝削人的地方,我的理想肯定不是在棉紡織廠,我要當記者。”張琰說。

“什麽?記者!”李國強驚訝地說,“你想當記者?我覺得記者比縣長還要牛!等你當了記者,我以後就給別人說縣長是我發小,是跟我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

“你這個牆頭草,隨風倒。”唐誠說著伸出拳頭在李國強厚實的胸膛輕輕砸了一拳。

“輕點,輕點……哎呦……”李國強打了個趔趄,像一個落水自救的少年,雙手在空裡劃拉著。

張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胳膊敦實有力。

“你這塊頭真壯實。”張琰說。

“你的胳膊是幹部的胳膊,你的手是寫字的手,你的屁股是坐辦公室的屁股,我跟你不一樣,我就是下苦力的命,我這手就是握三輪車把手的手……”李國強說。

“哎!強強這幾年不光身體魁實了,嘴巴也溜了。”唐誠笑著說,“看來還是社會鍛煉人啊。”

微風從山間吹來,清涼而爽快。他們繼續朝著山坡走去。

“琰琰,你剛才說你的理想是當記者,這是真的嗎?”唐誠問。

“是這樣的,我畢業後報考了專科自學考試,學的是新聞學專業,如果我拿到畢業證,我就準備離開浩達棉紡織廠,我的專業就業的方向就是新聞媒體,像報社、電台、電視台等等。”張琰說。

“你太牛了!你要當主持人?那我以後天天晚上看電視。”李國強說。

“主持人是播音主持專業,跟記者不是一個專業。但願吧,但願我能當一個記者。”張琰說,“你們給我祝福吧。”

“祝福,祝福……”唐誠說著突然轉過身把手攏在嘴邊,衝著遠處的溝壑大聲喊:“張琰要當記者嘍……”

李國強也趕緊轉過身把手攏在嘴邊,跟唐誠並肩站著,也衝著遠處的溝壑大聲喊:“張琰要當記者嘍……”

鳳凰山連綿起伏,大地母親靜默不語,她正聆聽著生長在這片熱土上的赤子之聲。喊聲在山巒間久久回蕩著……

“對了,你的理想是什麽?”過了一會張琰問李國強。

“我一個農民,還有啥理想?”李國強說,“我的理想就是讓我的生命有意義。”

“那什麽是生命的意義?”唐誠問。

“就是做有意義的事情。”李國強說。

“那什麽事算是有意義的事情?”張琰問。

李國強略微思考了一下說:“我覺得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多拉快跑,多拉快跑就是最有意義的事情。”新八一中文網首發https://https://

“你這是什麽理想?亂七八糟說了一通,盡是些車軲轆話,繞來繞去,差點把人給繞暈了。”唐誠說。

“誠娃,你呢?你過完年有什麽打算?”張琰突然問。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一下子把他們之間的氣氛給澆滅了。

“我還沒想好。”唐誠說。

然後,他吸了一口氣,眺望著遠處起綿延不斷的鳳凰山。起伏伏的山巒就像畫卷上一道道粗粗細細的筆墨和線條,一層一層,高一笑,低一笑,朝著畫卷的兩端蔓延著。

過了一會兒唐誠說:“在哪裡跌到就得在哪裡爬起。我還要去廣州。”

春節假期臨結束前,張琰專門看望了恩師胡華貴,然後坐著長途汽車去了紫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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