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馳想破腦袋,想往裡加輔料,但是手頭又沒有合適的材料,隻好作罷。馬駿馳毫無辦法,隻能寄希望於把原料磨細能有奇效了。
然而老天並不是總站在他這一邊,這一次熔製的玻璃盡管氣泡少了一些,但還是沒有達到令馬駿馳滿意的程度。怎麽辦?無數個問號在馬駿馳腦子裡盤旋。
“要不…攪攪?”
“那不又把氣攪進去了?”
“為什麽不是攪出來?”兩個工人爭論起來。
馬駿馳一聽,似乎好像去氣泡有這條啊……
“給我找根鐵棒,看他鼓鼓囊囊,密密麻麻,一點都不瓷實,攪他!”說著,拿來鐵棒開始攪,別說,還真有效,竟然能看到小氣泡在往上冒。
眾人一陣歡呼,因為經過剛才砸玻璃的事件,他們都知道氣泡對於玻璃品質的影響。
終於這一爐的玻璃攪了個差不多了,馬駿馳下令關火。好不容易冷卻下來,馬駿馳把玻璃取了出來,又摔在了地上。眾人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這次是為什麽。
馬駿馳一臉尷尬:“呃,不好意思,手滑了……”眾人一臉無語。
一下午,工人們開足馬力生產,也不過才生產出了六塊大玻璃磚。有了這六塊玻璃磚馬駿馳就有底了。
馬駿馳跟劉進交代:“去找幾個吹糖人的,吹的花樣越多的的越好。”劉進不敢怠慢,趕緊就奔鬧市去了。
馬駿馳回過頭來拿起一塊玻璃磚,放手裡敲敲,感受著這份沉甸甸興奮極了,這可是寶貝啊,玻璃杯,燈泡,玻璃窗那可都離不開玻璃啊。不一會兒,劉進回來了,後面還帶著兩個人,吹糖人的家夥什都給挑來了。
“兩位都會吹什麽啊?”馬駿馳問道。
“俺啥都會吹,花鳥魚蟲,天上飛的,地裡跑的,水裡遊的,就沒有俺不會吹的。”
“是挺能吹的。”馬駿馳心想。
“那你呢?”馬駿馳指指另一個人。
“我也是,我不光會吹糖人,我還會捏糖人。”
“那好,兩位看看能不能吹吹玻璃。先吹個泡看看。”馬駿馳指指燒好的玻璃磚。
“那就試試?”倆人看了看說。馬駿馳專門又開了一爐熔玻璃,那兩人拿著一根粗鐵管卷了一塊玻璃,熟練的就開始吹,都吹出了不錯的玻璃泡。
馬駿馳吩咐把快凝固的玻璃泡加熱,讓製瓷工加工成茶杯的形狀,製瓷工小心翼翼的一圈圈打磨,直至慢慢冷卻。
不一會兒,世界上第一個工業可批量生產的玻璃杯就誕生了,眾人盯著玻璃杯,誰也沒見過這麽精致的東西,那兩個吹糖人的更是震驚,沒想到自己的技藝還能造出這麽個玩意來。
“乾的挺不錯,要是願意就在這乾,一個月三兩銀子,也省的到處跑了。”
“這……”兩個吹糖人的有些猶豫,畢竟是祖傳的手藝,不能說到自己手上斷了,但是每個月三兩,一年三十多兩啊,吹糖人把肺吹爆也掙不了這麽多啊,養家糊口重要還是傳手藝重要?結果不言而喻。
“我們留下。”倆人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很好,明天開始上班,去找一下劉舉人跟他簽一份合同。”
“各位,不好意思,今晚上加個班,乾個通宵,把這些玻璃塊造成玻璃杯,明天我放大家一天假,再加一錢銀子補貼,晚飯我管,大家看怎麽樣?”
“沒問題,待咱們不薄。”眾人馬上開始工作,燒火的燒火,
吹泡的吹泡。到了四更天,這才把那麽幾個玻璃塊造完。 眾人等到接觸宵禁的梆子敲響才紛紛回家去,這一夜造了有將近三百個玻璃杯,一個個都擺在地面上。
劉進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玻璃杯,吞了口唾沫,幽幽地說道:“這要是換成銀子得多少錢啊……”
馬駿馳翻了個白眼:“你都四十多了,還缺這點銀子嗎?”
“蒼蠅再小,也是肉啊,誰跟你說我四十多了?我今年剛過三十好吧,不就是長得著急了點嗎。”馬駿馳一陣無語,自己好像還真沒問過他年齡。
“不對啊,你是哪一年中的舉?”“成化十八年啊,有問題嗎?”
“你二十五歲就中舉了?”
“對啊,我可是博學多才。”劉進得意洋洋的說。
“那你這舉人過的不怎麽樣啊,連個官都沒有。”
“我隻是不想當而已,在家多好,優哉遊哉。”劉進搖頭晃腦的說。
“別扯那個,你認不認識什麽位高權重的官員, 咱們得送個禮啊。”
“要不先送知縣?”
“位高權重?知縣?你怕不是對位高權重有什麽誤解吧。”
“不是啊,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知縣看著官不大能耐可不小。”
“那行,等天亮了咱們去衙門一趟,把這玻璃杯送幾個,順便帶兩卷紙一塊送了去,據說這紙在私底下都漲到二兩一卷了,直接翻倍了。”
倆人在工棚裡湊合睡了一會,便起身備好禮品,往縣衙趕去。
“要不以後有時間在廠裡修個宿舍好了……”馬駿馳摸摸酸痛的脖子。
倆人結伴到了縣衙。
“我們今日特來求見知縣大人,還望這位官爺能通稟一聲。”
“行,你們等會,我進去問問老爺。”很快,二人就被請到了屋裡。
“呦,劉兄。”
“見過萬兄。”
“不知此次二位前來有什麽問題啊?是不是這位馬先生又用什麽妖法治劉兄了啊?再敢欺負劉兄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不敢不敢,可不想再挨板子了。”
“萬兄別這麽說,這次來可是有好東西要送給你。”劉進說著,拿出了兩個禮盒。
“呦,劉兄,這可不太合適吧……”
“沒什麽不好的,都是自己作坊裡產的東西,沒什麽不好的。還煩請過目。”說著打開了第一個盒子,裡面是卷紙。
“這個莫非就是這幾天在誠悅齋賣的特別火的卷紙?”
“萬兄好眼力,再來看看這個。”劉進說著,又把第二個禮盒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