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手中掌握著越多的信息,推理所得到的結果就越接近真相。然而在這第二輪的對局中,你接觸的信息沒有一條是‘真實的’。因此雖然你所推理出的‘真相’大幅偏離了事實,並不是意味著你缺乏能力,只是因為限於遊戲規則,你能獲得的信息太少了。”
保三郎將手中的咖啡放到了桌上,端正了坐姿,擺出了自己最為認真的姿態。
他不知道越水的沮喪有幾分真心,但就算只有一分,他也要用100%認真的態度去否定那份的自我懷疑。
……畢竟他需要的是一名能獨當一面的傑出助手,而不是一個失去信心後只能唯唯諾諾的漂亮花瓶。
然而保三郎的話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越水依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檢事先生你就別安慰我了……你獲得的信息難道不是和我一樣少嗎?可是你還不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詭計嗎?”
“……”
症結原來是昨天晚上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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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一點,越水七槻,這分數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七月二十三日傍晚,通天閣三樓的庭院中,越水臉色慘白地看著舞台中央的大屏幕,甚至一度以為顯示屏出現了問題。
雖然第二天的確是審判失敗了,但自己第二天的時候不是將身份鐵定是壞人的白馬審判出局了嗎?
可為什麽自己這隊還是隻·有·十·分?
更離譜的是……
“厲害啊,時津潤哉。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你猜到了藏身之處。”
“大將軍”打扮的服部平次來到了“惡大官”時津潤哉的面前,咧著嘴向後者伸出了手。
時津微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與服部的手輕輕地碰了一下。
“彼此彼此,沒想到你竟然這麽難纏。最後也是靠著運氣賭贏了。”
為什麽剛才還在場上針鋒相對的服部先生和時津這兩人會看起來十分友好地互相握手!?
“為什麽……”
“很簡單啊,因為他們是‘盟友’啊?”
因為對局已經結束,先前由於“被殺”而提前離場的保三郎也回到了會場,此時正待在越水身旁的他自然聽到了越水滲透著不甘的自問,因而擅自進行了回答。
“順便你管那叫‘友好的握手’?我看服部那笑臉再燦爛點就差不多要血濺五步了吧?”
甚至還有心情吐槽。
但越水沒有任何開玩笑的心情。她只是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保三郎。
“檢事先生你是說……服部先生和時津他們聯手了?”
“嗯。”保三郎點了點頭,“另外應該還有白馬。他們三隊應該是亮明了各自身份,並約定好了在這場對局中要互相幫助。”
保三郎的回答沒有解開越水的困惑,反而讓她更加茫然了。
“他們……為什麽……沒有理由啊……”
雖然越水的話因為她自身的混亂而變得支離破碎,不過保三郎還是明白了她想問些什麽。
“雖然我們在這個遊戲中會扮演‘好人’‘壞人’的身份,但是就算我們的身份是‘好人’,找出所有壞人的身份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分數,是嗎?”
越水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沒錯。”
保三郎點了點頭。
“我們隊的分數實在是太高了,高到除毛利大叔他們的隊伍之外其他所有的隊伍每輪至少要得五分才能勉強追上。
這還是我們不再繼續得分的情況,然而我們又不是蠢貨,只要沒有妨礙那完全還可以繼續拿分,這個分差可以說是高到讓人絕望。因此他們覺得就算拚著自己隊伍少得一點分,也有必要遏止我們繼續得分。” “他們是什麽時候……”
越水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第一日的時候明明都沒看到他們有過任何交流,而第二天開始服部先生就和時津開始互懟了啊?
“應該就是在第一日的時候吧。“
保三郎淡淡地解釋道。
“這個聯盟的發起人應該就是時津。當他在翻看身份卡的時候發現你是檢察官——一個只要成功審判出一個犯人就能讓自己隊增加2分的身份,就知道光靠他那邊的單打獨鬥是沒辦法封鎖我們的分了。為了掌握白天的票權,他起碼要手握6張票——也就是說需要聯絡另外兩支隊伍。其中一支自然是只剩下半個隊的白馬-京極隊了。畢竟只要京極這個‘人質’在手,說服白馬不算太難。而在考慮另外一個隊的時候,毛利大叔也是高分隊伍,在知道他們身份後直接選擇出賣他們來換取自己的利益的可能性很高;江戶川可能外表看起來還是個年幼小鬼,自然沒有人會想要和這個女人+小孩的隊伍組隊。因此服部就成了時津的唯一選擇。”
“可是,既然毛利偵探不會同意合作,為什麽服部先生就會同意合作了呢?”
“因為對服部來說,這個提案對他來說的確很有魅力。想想看福爾摩斯的得分方式吧:‘在對局宣告結束的時候,福爾摩斯可以指證六人的身份,而每指證對一個壞人的身份積2分,指證對壞人但身份不對積1分。’也就是說, 只要你每讓一個壞人因為審判而出局,你就會得到2分而讓他少了積2分的機會。這樣一來一回可是4分,他不針對檢察官針對誰?而且再考慮到他們接下去的行動,其實也不算真正地合作了,只能算是各懷鬼胎吧。”
保三郎的話讓越水抓住了什麽,卻還是難以看清藏在迷霧中的真相。
“檢事先生說的各懷鬼胎……難道是指他們第二第三天的時候那針尖對麥芒的辯論?”
“準確點說是第三天的辯論。”
保三郎稍稍糾正了越水的話。
“服部的目標是避免你在白天審判出壞人,導致他和你的分差繼續拉大。而第二日他和時津的辯論成功地讓你誤判了白馬是壞人,因此在這個時候,兩邊應該是在進行明確的合作。然而到了第三日的早上,時津想要按照計劃再讓一名‘好人’——也就是服部的福爾摩斯——受審判出局,增加自己得分的機會,可服部很顯然不想就這樣為了別人而自我獻身。他恐怕盤算著將你懷疑的目標轉移到別人身上去,再通過壓票造成‘無論你想審判誰,那個人都會因為票數不夠不會出局’這樣的事實。這樣你就會明白你不可能再通過審判得分了,從而逼你主動宣布對局結束,而他也就能通過翻身份指證壞人而大撈一比分數——根據現在的分數情況進行猜測,如果第三日的白天就結束的話,服部很可能可以拿到14分。顯然時津不可能在把我們隊關進籠子裡的同時放出另外一隻高分怪獸。”
“因此在這個時候,他們這個短暫又虛偽的聯盟就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