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步堂龍一視角)
不好……總覺得頭有點昏……
這種症狀好像是缺氧?
完全聽不清檢方到底在說些什麽。
還好這個階段聽不聽得清都沒有關系,因為反正起訴書都差不多,關鍵是證詞、證據……
所以在輪到我發言前必須要把渙散的意識集中起來,要不然這場審判真的要輸了……
“砰!”
耳邊似乎傳來了裁判長木槌敲響的聲音……
是要開始證詞了嗎?不振作起來不行啊……
“……步堂君,成步堂君?”
耳邊似乎傳來了千尋老師的聲音。
將從剛才開始就有點不對勁的視線轉過去,發現了一張扭曲的人臉正擔心地看著我……
哦,不對,其實是我的視線扭曲了吧?
漸漸地意識回到了腦海,這下終於看清了千尋老師美麗的臉龐了。
“成步堂君?你沒事吧?助檢說要考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呢!”
鈴木檢事?
我抬起頭,看向了對面那個有著茶色頭髮,年輕得有點過分的男人。
此時的他正皺著眉,雙手抱胸地看著這邊,嘴裡念念有詞。
剛才不會是這個人下咒吧?
當鈴木檢事又一遍重複的時候,我終於聽清了他的問話。
“被害人姓名?”
卷宗中的資料早已爛熟於心,於是我挺起了胸膛大聲地回答道:
“成步堂龍一!”
此時的法庭突然揚起了歡快的笑聲……
等會兒,剛才我是不是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好意思搞錯了,是安西守男。”
鈴木檢事沒有理會旁聽席的笑聲,依舊兩手抱胸,用不悅的表情繼續提問:
“被告人姓名?”
“豆垣妙子。”
“案發地點?”
“杯戶市米花町惠比壽神社。”
在這樣的問答中,我的思路逐漸變得清晰。
“你還記得你吃過多少片麵包嗎?”
“那種事情我怎麽可能記得!”
連吐槽也找回了原來的水平。
“好了審判長,我認為辯護律師已經能夠進行辯護了。”
咦,難道剛才那是在幫我嗎?
“砰!”
裁判長又敲響了木槌,似乎要把這場由於我的失態而暫時中止的審判重新拉回正軌。
“那麽,請辯護方發表陳述。”
深吸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緊張的了。
“辯方打算進行無罪辯護,我認為我的委托人是無辜的!”
法庭立刻又起了騷動。
也對,上周也是這個時間,也是這個法庭,一樣有個律師說出了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上次他成功了,而我呢?
“砰砰砰!”
裁判長敲了好幾下他的小木槌法庭才又回復了安靜。
“辯護人,請繼續。”
我揚起了手中的資料。
“我根據我的委托人豆垣妙子小姐的證詞,她並沒有傷害被害者的意圖,只是在被告對她撲過去的時候,為了自衛才‘舉起了刀開始亂揮’。而用小刀作劈砍的動作是不可能造形成刺傷才能造成的貫通傷的。但這份屍體解剖報告卻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被害人的傷口深入腹部,甚至傷到了腹部動脈才因流血過多而死亡!是再明顯不過的貫通傷!”
我為了增強自己的氣勢,
雙手猛地往下一按,把資料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所以我的委托人是無辜的,一定是某人殺了被害人之後嫁禍給她的!”
寶月檢事絲毫沒有被我影響到,只是不緊不慢地拿起了一份資料。
正如千尋所長所說,這位傳奇的檢事沒有理由在這上面疏漏的。
“檢方不認可辯方的發言。理由有三。”
“其一,檢方提醒下辯方,如果當事人的口供屬實,那被告就是向被害人撲去,也就是說並非是被告用刀亂揮中割到了被害人,而是被害人主動撞向了刀刃。因此產生貫通傷是有足夠的可能的。”
“其二,前面的只是檢方的假設。但實際上檢方並不認可辯方提出的‘被告沒有傷害被害者的意圖’的觀點。檢方認為被告為了保護自己而撒了謊。”
“根據檢方了解到的事實,被告之前一直受到被害人的威脅勒索,當天晚上也是因為被害人想要再次向她勒索而約定了見面,因此被告有充足的殺人的動機。”
“其三,檢方同樣不認可辯方提出的自衛假說。”
“被告人是劇組的場記。正是在她的建議下,劇組才購置了一般來講不會在正常拍攝中使用的開刃刀具,而該刀具也成為了殺害被害人的凶器,所以我們認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犯罪。”
“與此同時,我們在被害人的右上臂和右後肩處發現了淤傷。”
寶月檢事出示了一雙常見的女式帆布鞋。
“這是被告當時穿過的鞋子,在鞋底我們用魯米諾試劑發現了一個血跡!而血跡的形狀和被害人右上臂旁邊地面上一個被輕微擦拭過的血跡形狀一致!因此我們認為,這是被告在殺害了被害人之後尤不解恨,依舊對被害人進行暴力行為留下鐵證!這樣強烈的恨意,檢方沒有理由認可辯方的自衛論!”
“異議あり!妙子小姐才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注)
糟了!下意識地喊反對了!這種純以感情論的反對在法庭上沒任何用的!
“反對。被告會不會做這種事,只是辯方的主觀判斷,沒有證據證明!”
果然檢方不可能會認同這種主張……
嗯?等會兒!好像有哪裡不大對!
翻了翻手中的資料,“反對!”又脫口而出!
“證據的話我有!請看這張現場照片!被害人在地上用右手寫了血書!從檢方認定案發時妙子小姐所在的位置,她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地上留著的血書!所以比起說是恨意,為了阻止被害人繼續寫血書而采取暴力才比較可能吧!”
法庭裡突然間變得有點喧鬧,似乎是開始討論這種可能性了?
好!扳回一……
“……姑且表示反對。辯護律師真的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嗎?”
嗯?啊!!!!!!
我證明妙子小姐有對被害人實施暴力幹嘛!
這不是反而加大了妙子小姐的懷疑嗎!
得趕緊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呃……我是反對檢方認為被告對被害人抱有惡意這項立證……關於血書……”
對了, 還有這個!
我猛地一拍桌子,振作起剛才因為疏忽失去的氣勢!
“關於血書,我還有別的立證方式!大家請看島崎裕二的證言!島崎裕二為了袒護妙子小姐曾把地上的血書‘マメ’改寫成了‘ニマィメ’!這就是妙子小姐沒有看到過血書的明證!”
我伸出手指,指向了檢證席,試圖給寶月檢事壓力。
“不然哪裡還用島崎先生來修改血書!”
法庭上好像吹過了微風,帶起了寶月檢事的圍巾,但她本人沒有一絲動搖。
“反對。島崎裕二是豆垣妙子的未婚夫,所以島崎裕二的證詞不可信!”
這說法可不行哦,寶月檢事!
“反對!如果島崎裕二沒有在地上看到‘マメ’兩個字,為什麽會幫妙子小姐偽造現場!”
終於,寶月檢事稍微變得有點動搖。
趁著寶月檢事一時無語,我趕緊向裁判長提出請求。
“所以辯方請求島崎裕二作為證人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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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異議あり就是反對!
作為逆轉粉實在是想喊一次,以後不會出現了。
順帶一提,正式法庭上可不允許拍桌子,但這種細節就不要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