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了之後,保三郎他們離開小屋往山下走去。
走到一半,南刑警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跟蹤後才放心地問道。
“先生,你避開他們是想要調查什麽?”
“調查什麽?”
保三郎停住了腳步。
他回過頭,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南刑警一眼。
“當然是調查跟那個假的‘南一弘’進行交易的對象。”
“交易對象?”南刑警有些不解,“為什麽?”
“因為襲擊之說只是沼淵他們的一面之詞,證據不足以采信。”
聽到保三郎的回答,南刑警的表情變得有些委屈。
“先生,你把我說得有些糊塗了……如果沼淵先生他們說謊的話,那警隊裡的那位就是真正的南一弘吧?那麽我又是誰呢?”
保三郎搖了搖頭。
“根據現狀來看你當然是真正的南一弘,但證據也是必要的。因為如果沒有證據,我又怎麽才能證明你是真的那個呢?”
見南刑警還是不解,保三郎敲了敲他的腦袋。
“笨!你覺得我隨便領個失憶的人到警署跟他們說:‘這個才是真正的南一弘!快把那個假冒的家夥給抓起來!’然後他們就會立刻把身邊的同僚抓起來?你當我是言出法隨的神仙嗎?”
南刑警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我天真了,果然還是先生想得周全。不過先生,您現在有調查的方向嗎?”
“還沒有。”保三郎歎了一口氣,“我現在所掌握的全部信息都來源於沼淵的陳述,因而我只知道他是個壯漢。除此以外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南刑警琢磨了一下。
“那麽先生,我們這個時候換個思路如何?”
“哦?”保三郎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你有什麽建議?”
“也不說是建議吧。”
南刑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我聽沼淵先生說,假的我所屬的是一個龐大的組織吧?”南刑警用探詢的眼神看向了保三郎,“我琢磨著,能勞動這種大組織出面的事情肯定不會小吧?”
保三郎點了點頭:“沒錯。接著說?”
“那最近有沒有什麽大的案子?”
“日賣電視台爆炸案。”
“這就對了!”南刑警興奮地搓了搓手,“爆炸襲擊這麽大的案子一個人可搞不定!肯定是大型組織所為!”
“說得不錯。我也去現場勘查過,的確不像是個人策劃的案子。”
“那麽我們現在可以得到一個推論:那個壯漢和假的我之間的交易,可能正是和那起爆炸案有關!”
南刑警越說越興奮。
“因此只要知道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可以提前埋伏在哪裡抓住他們!”
“好啦,冷靜點!”
保三郎笑著拍了拍有些興奮過頭的南刑警的肩膀。
“你說得的確很對!而且巧合的是,我知道日賣電視台爆炸案的犯人的下一個目標是誰。那讓我們現在就去那裡埋伏他吧?”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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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皐月堂外。
一名壯漢背著一個雙肩包急匆匆地走進了一間雜物倉庫中。
他將背包放下,從裡面取出了一捆炸彈,將之安裝在倉庫的一個貨架上。
一邊安裝,他一邊不住地碎碎念道。
“老大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有什麽隱秘的東西叫我取出來銷毀不就好了?為什麽非要把這裡炸了不可?”
不過吐槽歸吐槽,
壯漢還是認真地執行了他老大的命令。就在他將炸彈裝好準備按下炸彈計時器按鈕的時候,一個聲音製止了他。 “如果我是你,我是絕對不會按下去的。”
“誰!”
壯漢一臉警惕地回過身,結果他的退路已經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完全堵死了。而當他認出了其中的一位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嚴峻。
“是你!”
雜物倉庫的角落裡有一把鐵鍬。雖然作為武器來說不是那麽好使,但總比赤手空拳來得好。
壯漢一邊向角落摸去,一邊大聲地質問那個青年,企圖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我們之間的交易不是結束了嗎!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
“不用跟他解釋。”
另外的那名衣著華貴的少年打斷了青年的話。
接著少年毫無防備地走入了倉庫,走到了剛才壯漢呆著的架子前。
就在壯漢琢磨著想要劫持少年當做人質的時候,少年突然開口了。
“這個炸彈是所有炸彈中的最後一個吧?”
“……是又怎麽樣?”
“沒什麽,就是想感歎下這套路是多麽的老套。”
少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只要你按下這個按鈕,這個炸彈就會立刻爆炸。”
“你胡說!”
壯漢瞪大了眼睛,高聲反駁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
少年聳了聳肩。
“一個沒有任何破壞價值的破倉庫為什麽還要特意讓你來按炸彈?不就是為了乾掉你這個知情者嗎?你要是真得覺得你的老板不會這麽做,那我們轉身就走,你就當做我們沒有來過摁下按鈕,你看如何?”
壯漢沉默了。
“你看你這不是很明白嘛!我們可是沒有惡意的。”
接著,少年轉身向倉庫外走去。
“這裡很危險,我們出去聊吧。”
壯漢點了點頭,然後跟了上去。
不過就在他走出倉庫的一刹那,前面的少年突然開口:“動手。”
壞了!
然而還沒等壯漢做出任何反應,他就被早已蓄勢待發的青年一個過肩摔摔了個七暈八素,緊接著被捆成了粽子。
“你騙我!”
壯漢悲憤地喊道。
“不,是你太耿直了。”
少年走到了被捆成了粽子的壯漢面前。
“放心,其實我隻對和你進行交易的那個組織感興趣。因此只要你老是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會把你交到日本警察手裡。”
“你不是他們派來滅口的?”壯漢一愣,“那你究竟是什麽人?”
“鈴木保三郎,國際刑警。”
保三郎蹲了下去,認真地盯著壯漢的雙眼。
“告訴我,和你交易的那個組織,你了解多少情況?”
“我什麽都不知道!”
“好吧。”
保三郎起身,將自己的手機拋給了南刑警。
“南刑警,打電話給日本警察,告訴他們我們抓住了一個炸彈犯。”
“等等!”
壯漢眼見南刑警都開始撥號了,瞬間慌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他們先找到我老板的,而他們達成了什麽協議我根本不知道!我真的隻接觸過兩個負責行動的!而其中一個就是你身後的那位刑警!”
保三郎挑了挑眉。
“你確定?”
壯漢低下了頭。
“是的,我真的沒有撒謊……”
“那我問點別的問題,你要是無法讓我滿意……”
“我一定知無不言!”
不過壯漢才剛做完保證,保三郎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他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你的老板是誰?”
“……”
保三郎“哼”了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老板就是阿知波研介是吧?”
壯漢再一次被驚訝到了。
“你怎麽會知道?”
保三郎指了指身後的南刑警。
“看看他,你覺得我知道多少?我隻想測試下你的誠意……不過看起來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南刑警!”
“不要!”壯漢尖叫道,“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日賣電視台爆炸案是你們乾得吧?”
“是!”
“矢島俊彌是你殺的嗎?”
“是!”
“是打算嫁禍給名頃雄鹿嗎?”
“不知道,我隻負責行動!不過老板還叫我把六張歌牌送到指定的地點!”
“你和他們交易了些什麽?”
“我只知道是群馬縣的一處房產,具體地址不知道!”
“最後一個問題……在看見他開槍打傷人後,是你打電話報得警嗎?”
“不,我沒有!真不是我乾得!”
“好吧,那就這樣吧。”
保三郎站起身來。
不過他沒有打算為壯漢解開身上的繩子,招呼上了南刑警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為什麽不放了我!?”
壯漢喊道。
“這和你說好的不一樣啊!”
“我是說過不把你交給日本警察啊?”
保三郎回過頭,奇怪地問道。
“可我也沒說過我會放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