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你怎知張家小姐對你毫無二心?”夏天還是有些疑慮,畢竟她聽過張穎兒的事,對這一家都有了戒心。
“這得再等等看,夏天,我有些乏了!”
按照郎中吩咐,睡前又上了一遍藥,才扛不住困意,睡下了,半睡半醒之間聽到夏天的歎息聲。
“你踏踏實實的睡,我今夜在這裡守著!”
“嗯......”
夜很深,這一夜可能睡得太淺,那些反反覆複的噩夢,都沒有出現,反倒是近期發生的事情,像跑馬燈一樣的閃現。
“好累......”謝抒饒又一次醒來,口中不自覺的說出兩個字。
夏天快速醒來,看看她的背,確定沒有起水泡,也有些退紅,放下心,慢慢將她扶起。
“趴了一夜,許是睡得不踏實?”
“頭都暈!”
“你坐會兒,不要亂動,我去拿些吃的喝的,吃完再歇會兒。”
“好......”謝抒饒輕揉額頭,感覺累極了。
天色一片白,還能聽到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平時聽著悅耳動聽,今天竟覺得有些吵鬧。
“無名,吵!”
外面沒有什麽大動靜,但不一會兒,就沒有鳥兒再叫了。
她不想起身,也不願穿衣,以前她給燙過,打了消炎針後去上班,收拾倉庫撞了幾下,周邊就開始起大大小小的水泡,本來快好了的燙傷反而更加嚴重。
這一次她更加注意,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多消炎藥,她不能有一絲懈怠。
爬的腰疼,就穿著肚兜,扭扭腰活動活動,夏天一進門就看到她這樣,趕緊進屋把門關的嚴實。
“小姐,你注意些,無名還在外面呢!”
“快快快,讓我趕緊吃了,我好困,得再睡會兒。”謝抒饒也沒什麽胃口,端起粥就開始噸噸噸的喝。
夏天將她的頭髮小心盤起:“你慢些吃,我拿冰再給你敷一會兒,郎中又送來一些湯藥,等會地吃完飯後服下。”
“嗯嗯......這兩日如果有人來見我,就說我身體不適,都替我推了吧。”
“好的。”
“桐笙可還好?”
“昨日一天不見你,一直叫著媽咪媽咪,可憐兮兮的。”
“哈哈哈,可愛的寶寶,等會兒把桐笙抱過來給我看看。”
桐笙快一歲了,現在總是會發一些簡單的音,夏天教他叫娘親,估摸著太難只能改為親親,但是叫謝抒饒媽咪的這個詞卻十分簡單,他一下子就學會了。
然後開始區分兩人叫著,桐笙這個小機靈鬼,每每都嗲聲嗲氣的叫她們,一下子就能讓人酥化了。
“算了,他一來又要鬧騰,估計你都歇不了了,無名幫忙看著在,你不用擔心,好生歇著。”
沒吃兩口就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又坐了好一會兒,把藥喝下去才回到床上躺下。
謝抒饒這三天幾乎足不出戶,就這麽在房裡養著,吃了睡睡了吃,然後不停地擦藥喝藥。
聽說沈家小姐來了一趟,沒見著她,怕她無聊給她送了不少閨中話本,都是些小說故事,看著也挺有意思,時間格外好混。
到了第四天,謝抒饒明天感覺背上不那麽疼了,就出門開始活動。
下午時分,謝抒饒正感覺有些無聊,就聽見院外有人對話,她好奇的伸長脖子想要探明情況。
不一會兒,說話之人就進了謝抒饒的院子。
“清芷?”
謝抒饒一見來人,趕緊起身去迎,將張清芷招呼到身邊坐下,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你身子可好些了?”
“已無大礙,夏天,看茶!”
“我估著時間,應該是要大好,才敢來叨擾。”
“你近日可好,手上的傷怎麽樣?”
“都好了!”張清芷四處張望了一下,擼起袖子給她看看。
“那就好,沈家姐姐呢?”
“這我倒不得知了。”又低聲說道:“你可知我家姐姐一直未歸家?”
“近日關門拒客,外面的事我一概不知。”
謝抒饒蹙眉看著她,又說到:“我竟不知,會如此嚴重。”
“那日我回去,爹爹見姐姐未歸,著急上火了反覆問我,但是我受傷不在那裡,怎知發生了些什麽。”
兩人你一杯茶我一杯茶,一飲而盡,反倒是不繞彎,一直直奔主題。
連家莊內,當日謝抒饒的身邊處處都有連子渝派來護她周全的人,她可以支使這些人幫她做事。
她為了試探張清芷,露出了無數多的破綻,讓張清芷能有給張穎兒通風報信,或者在他們的衣物道具下動手的機會。
但是十分慶幸,張清芷沒有那麽做,前來回稟的人,給出了讓她舒心的答案。張清芷一直盡心盡力幫著她們,也配合著她們的計劃。
不枉費謝抒饒費盡心思護她周全。
“你今日怎的有機會來。”
“其實我約了沈姐姐一起去廟裡上香,爹爹並不知道我今日會來看望你。”
“沈姐姐呢?”
“沈姐姐是拿了沈家拜貼來的,要先去見你家三公子。”
“這樣啊!如今你們竟要如此謹慎。”
謝抒饒趴在桌上,用手撐住下巴,抬眼看她。
“我家姐姐,至今毫無消息,爹爹每日如坐針氈,如若讓他知道我今天是要來謝家,真不曉得他又會讓我來打聽些什麽!”
“清芷,你便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好。”
“嗯,我明白,今日我回去了,也會跟爹爹說是沈家姐姐要來看望你,我只是陪她而已。”
“聰明,之前我還想讓你裝作與我親近的樣子,這樣見面方便。現在看來這樣反而會讓你在中間左右為難, 畢竟你家姐姐是在連家莊失蹤的,我又是當事人!”
“所以,我們必須裝作不熟的樣子,你受傷我多有擔心,但一直不敢獨自來看望你,還請抒饒原諒。”
謝抒饒認真的看她,對上她坦誠雪亮的眼睛,不由得一笑,她很慶幸張清芷並沒有單獨來看她。
這幾日只有沈姐姐會來問問她的消息,這很明朗,證明沈姐姐對於謝抒饒是存了感激之情的,也重情重義。
而張清芷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她頂住了張家的壓力,並沒有借各種機會來探聽消息,極沉得住氣,這證明她張清芷的立場。
確與她之前表達的意思不出一二,張家於她,不過是個住所,毫無情感依托。
“我能理解,幸而有你,看懂我的心思!我不希望你卷入這是非中無法抽身。”
“確是如此!事後再回想,才知抒饒的心思,那日你故意傷我,定是為了讓他人看來我們的關系並無太好。另外你不想我在是非之地,是為了我回張家不至於落了他們口實!”
那日留下的賓客大多是連沈兩家的親信,張家想要探聽消息,是不可能去找沈家的,畢竟現在他們是對立的。
唯一的途徑只能是讓張清芷通過謝家二小姐了,但還好連家莊那日人人都看到謝抒饒傷了張清芷,還害得張清芷連晚宴表演都沒去成。
所以,張清芷根本不知道那日具體情形,而他們的關系,在旁人看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張家只能就此作罷,也讓張清芷得了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