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該害怕她嗎?”
李燁的刀從容嬤嬤背後刺穿,從她的心髒口過去。
容嬤嬤轉頭看向李燁,見到李燁的臉龐時,她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時也浮現了擔憂。
這段時間令皇后寢食不安的事情,最終還是如她所料,發生了。
“是殿,殿......”
原本就失血過多的容嬤嬤,最終還是連交代一句遺言的話沒能說完,死在了眾人面前。
可不論是容嬤嬤一方剩余的三人,還是花萬一和柳平,乃至許醫令都沒有半點高興。
來者不善。
不用別人說明,他們也清楚李燁的到來,肯定不是為了救他們。
嗖嗖嗖。
容嬤嬤死後,倒在地上的三人連忙強忍身上的傷勢,提著真氣,各選一個方向,快速向密林逃跑。
李燁嘴角上揚,目光先後盯了三人,就是簡簡單單三刀斬出。
刀氣破空。
逃跑的三人仿佛見到了三把刀從前面而來,他們是一頭主動撞上去。
影像破碎,他們的身體感到一痛,霸道的刀氣在他們的體內肆意張狂。
砰砰砰。
三具身體倒地,死了。
花萬一和柳平兩兩攙扶著,有些艱難地靠近許醫令。
“很久不見,許醫令。”
李燁緩緩向前走去,刀尖斜指地面。
許醫令面如土灰,雙手一擺,雙膝跪拜在地上。
“臣叩見殿下,臣自知有罪,但我的家人,小婷和兩位義士都是無辜,還望殿下莫要牽連他們,臣願一死抵罪。”
他這時眼淚打濕臉龐,眼神帶著惶恐。
“無辜?可笑,何其可笑。
你的小侄女和兩位倒是無辜,但你的家人何來無辜一說,你的妻兒不是在這些年享盡你帶來的錦衣玉食,這一切享受都是因我的苦而換來的。
那麽我收回一切,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李燁說道。
“我雖不知許老先生與你有何仇恨,就算許老婦人因你一事而享了錦衣玉食,那也不是你牽連婦孺的由頭。”
花萬一從李燁的話裡聽到了無情,念及許老先生的恩情,他站了出來,試圖勸說。
不是他不想救下許老先生,而是他和柳平都身受重傷,實力十不存五六。
這種實力別說救人了,就算是逃命都難。
李燁嘴角彎起。
“既然你這麽說,那好吧。
我換一個說法,我就是氣不順,意難平,五年的折磨全因許醫令而起,我就要殺人泄憤,你又如何?”
之前李燁在查到許醫令就是毒害他的人,恨不得立刻把人剁了,可轉念一想,考慮了許多忍住了。
他之所以不動手解決,就是為了這一刻,想看會是宮裡的那個人跳出來,下黑手。
當容嬤嬤出現在他的眼前時,這個答案就已經告訴了他。
土泥揚起,李燁的身形向前衝,刀身向上挑,很是簡單,可他的速度很快,使得簡單的一個動作具有了莫大的威力。
花萬一很複雜。
見到越發接近的刀身,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不救,旁觀,救人......可最終他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有恩就報。
“啊!”
花萬一大吼一聲,身上的血氣由衰轉盛,松開了柳平,爆發的勁力橫刀在前,架住了李燁的刀。
咣。
碰撞形成的衝擊波使得柳平等人連連後退,
散亂的刀氣向四面八方而去,或是斬在樹上,或是斬在地上。
花萬一倒飛出去,在地上拖拽了好長一道痕跡。
“你在透支自己,你明知是徒勞,為何要這麽做,看旁邊這個人不就是個聰明人,何不像他一樣,當個縮頭鳥,強逞威風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李燁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立身姿,一刀指向站在不遠處的柳平。
柳平羞愧的低下頭顱。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讓我看著恩人死在面前,我做不到。”
花萬一提刀就是向李燁攻擊而去。
隻是連番交戰,就算透支了身體潛力,每一刀揮出都有武師中品的威力,但還是奈何不了李燁。
咣咣咣。
兩人交錯。
看似膠著的對拚,實則李燁每每都在花萬一的攻擊勢弱時還以顏色,從而使用最小的力道,或是擋下,或是避開......顯然李燁更加技高一籌。
“你這種人,我很欣賞,可惜我永遠做不到。”
又是一招相碰之後,李燁退後兩步,單手負在身後。
呼呼。
花萬一喘著粗氣,握住手的臂膀有些顫抖。
小婷走到站在一塊的許醫令一家,拉住舅娘,低聲說道。
“有花大哥在擋著這人,舅娘你帶著美馨先走,不然就遲了。”
她有意壓低嗓音,但卻沒有瞞住李燁靈敏的耳朵,偏頭看去,見到了有些意動的婦人,正在低聲吩咐低聲哭泣的兒媳。
嗖。
李燁揮刀斬下,刀氣森森,直朝著小婷而去。
汗珠落至眼眉的花萬一見狀,連忙縱身躍起,刀隨人動,但終究是差了點距離,看著刀氣從他身邊經過。
“小婷小心。”
“啊!”
一聲慘叫,小婷的手臂被斬落到地上。
“別當我耳聾好嗎?”
李燁緩步走來,挽起刀花,“你這樣的行為,讓我感覺我像是個惡人,我隻是來報仇而已。”
許醫令看著接近的李燁,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有些奔潰。
“殿下,是我給你下毒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報仇就衝著我,求求你,放過他們,放過他們。”
看著不斷叩頭的許醫令,李燁冷笑一聲,瞬間提速,向著許醫令而去。
“滾開。”
無視擋在前方並氣息衰弱過半的花萬一,李燁揮刀斬斷了他的佩刀,同時杖刀順勢在他身上斬出一道血痕,從胸膛至腰間,很長一條。
李燁一腳踢斷許醫令的雙腿,踩在他的身上,刀尖捅破了婦人的胸膛正中心。
“夫人。”
“娘。”
“祖母。”
一聲聲慘叫,讓李燁多少有點快意。
“你要殺就殺我,為什麽,為什麽要殺她,她是無辜,無辜的。”許醫令低喃一聲,目光仇視著李燁。
淚花不自覺從許醫令的眼眶滲出。
“那你可知,那五年來,我忍受寒毒的痛苦,每每想起那非人的折磨,我都恨不得要把你千刀萬剮,後來我聽聞你在太醫署也算飛黃騰達,日子越過越好。
我是多麽難以忍受,可最終,我忍了下來,我告訴我自己不能出頭,我還沒有自保的能力,不能亂來。
那段日子,忍得我好辛苦。”
李燁冷靜的說,臉龐看似非常冷漠,可話語中卻能讓人聽到了他多年的怨恨。
許醫令神色一僵,眼眸暗淡,看著那挪動嘴唇的夫人,心中湧起無限懺悔。
悔自己不該貪圖皇后給的承諾,悔自己不該諂媚容嬤嬤。
夫人挪動嘴皮,聲音是越來越低。
“老......頭......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