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歇。
“老衲大意了。”
聲音低沉,金光燦燦,在無量壽佛身後凝聚一股意志,妙寶僧衣,雙耳大而垂,面孔與無量壽佛還有幾分相似,眼眸仿是見慣了世事。
金光碎成片,漸漸淡化,隨風而去。
撲通,撲通。
李燁不語,身後的饕餮那不分明的脖頸高高揚起,饕餮之吻大張,龐大的吞吸力量,源源不斷把無量壽佛因功法特殊而凝聚的生機吞噬。
朦朧卻富有生機的氣流如同頑皮的孩子,不時從李燁的體內鑽出來,張牙舞爪。
心臟有力的跳動,速度不斷加快。
他的骨骼,筋肉也在一連串的打擊中,斷,裂,愈合......一系列的破滅孕生的過程,體內竟有玉質化的跡象,如金光,似不朽。
碎發空舞動,甚至堪比尋常的一些金屬絲。
雙腳駐地,猶如擎天之柱,比起之前,他體內的力量,速度,防禦,整體實力上又有倍增。
只是距離外功真身突破,始終還是隔了層。
轟。
遠處的山石再也堅持不住,從半懸空的狀態下掉落。
腳步踏躍,李燁的身軀縮小,人已經從這裡離去,一聲長嘯,遠方的天際,轎子緩緩被抬了過來。
......
落石縣。
這時,縣城的一街道,盡皆披紅掛彩,灑滿了鮮花瓣,人來人往,極度熱鬧。
赫然是城中一大家的人在舉行婚嫁,行人之中一個個身著鮮亮綢緞,滿臉紅光,笑臉迎人,恭賀聲不絕於耳。
四人抬著一轎子,緩緩在街道上行走。
燃燈入唐,聯系萬佛寺的過去佛一支,李燁只是作為伴隨,負責不讓出什麽大岔子,不需要貼身保護,尤其是燃燈取得了定光世身。
面對任何一尊聖,短暫時間都能不落下風。
李燁只需按照燃燈的路程沿途照料一二即可,難得來到唐朝境內,從與燃燈交談的言語中,他也得知了落石縣內有一間很有名的食肆。
連燃燈傳承的記憶都尤新,這就引起了他的食欲。
正好,落石縣距離存有藥師佛世身的金光寺不遠,順道來嘗一嘗。
“請問,飄香閣怎麽走?”
剛入城不久,抬轎的一人開口問了句。
那人的眼眸迷離,緩緩的說。
“飄香閣今天不營業,大廚都被請去印家做三天流水酒席,印家嫁女,這乃是周圍數郡的大盛世,許多道德高僧,世家大人,武道高人都會出席。”
坐於轎子內的李燁並不在乎什麽印家,只是一想到擺三天流水酒席,他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
“去印家,我也去蹭蹭吃喝。”
他很隨意的決定。
修行至他這一步,隨心所欲更加讓他的念頭通達。
念頭不通達,反而會讓自身陷入了思維的迷惘,困於修行。
無聲無息。
轎子離去了,那人的眼眸變得清醒,晃了晃腦袋。
“我站在這裡作甚?快遲到了。”
他嘴裡咕噥著,步子都加快了不少。
熱鬧的府邸大門。
“恭喜,恭喜印老爺子。”
一行三人,為首是郡中武道大家,譚老筆,手持一支精鋼鐵筆,書生打扮,帶著自家弟子和侄女前來道賀。
“譚老哥大駕,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請。”
當頭一人雙手抱拳,態度熱切。
年歲看似是三十左右,實則卻是年過八旬,氣質儒雅,雙眸通透如玉石,是一個真氣修行極為高深的表現。
“印老弟,你這個佳婿聽說是那個沒落世家公子,鄧宗。”
譚老筆道賀完之後,
臉上擠出虛假的笑,暗中傳音。“怎麽了?”
印老爺子有些奇怪譚老筆的態度,低頭問道。
“哎呀,禍事,這是禍事。”
譚老筆左看右看。
“你還記得我說過,他很眼熟,我記得了他,他不叫鄧宗,而是叫宗淵,十年前宗家的五少爺,他可是如來世尊一系中大雷音寺的要犯。
宗家的事,你不會忘了。”
聞言,印老爺子的臉色突變,“怎麽會這樣?如今各方齊聚我印家,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要不取消婚禮?”
譚老筆握住了印老爺子的手臂,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莫急,莫急,事已至此,他的相貌也有了改變,我若不是機緣巧合,我也認不出他,來客們應該沒人能認出他,你還是先跟你家的二小姐,搞清楚事情再決定。”
印老爺子低聲吩咐了幾聲,隨後帶著譚老筆入內。
轎子來到府門之前,李燁從中出來。
曾幾何時,他聽聞過關於去婚禮蹭吃蹭喝,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興致來了,也做出這樣的事。
他隨著人群而行。
街道另一邊,擺滿了桌椅,看情況應該是供給縣城內其他的百姓。
“印兄,恭喜。”
又一身材魁梧的大漢,帶著兩個人走來,皆是手中配著兵器, 腰纏金帶,背扣披風般。
李燁無視之,徑直越過迎出來的一人,從大門中邁步入內。
一雙美眸看著不遞上拜帖就入內的李燁,王熙瑩不由多看了兩眼。
邁入院子,李燁看著一眾俗僧道雜陳的賓客,連忙選擇了一個院子中央的桌子坐下,旁若無人般,吃著桌上的瓜果。
時間是漸去,四周的賓客越來越多。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議論不停,有吹牛,有說著趣事,有在恭維著僧眾。
唯獨李燁一人是靜悄悄,旁邊的人就算有注意到他,往往都會不經意忽略。
“我能跟你換一下位置嗎?”
一女聲委婉的說。
“三小姐,沒問題,沒問題。”
坐於李燁旁邊的人認出了要求換位的女子,一臉驚喜的說道。
“多謝。”
嬌俏的身影道了聲謝,坐了下來,香風撲鼻,把手中的佩劍放於桌旁,一雙帶著疑惑的目光凝視著李燁。
“你這人很怪,總感覺你像是在這裡格格不入,你不會也是我印姐姐的愛慕者之一,你可想清楚了,這裡雲集了各郡武道高人,高僧,郡城大員。
鬧事的後果很嚴重。”
她提醒了聲。
“你想多了,我就是來喝喜酒,借機嘗一口飄香閣的廚藝,誰讓印家把飄香閣的大廚都請來,所以我就不請自來。”
李燁端起酒碗,一口悶了。
一股辛辣,後是一個綿純的酒香口感。
“這酒不錯,在南方竟能喝到具有北方特色的漕曲酒。”
王熙瑩捂嘴,笑著說。
“你這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