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冷肅的臉龐。
沉長的事情,從半年前開始,到今天遇到李燁,簡單的說了遍。
“下官辦事不利,廣王在下官離京之前,千叮萬囑讓下官盡快接手府尹一職,但郡內的官員冗余,盤根錯節,外加安樂王的支持。
下官遲遲打不開局面,誤了廣王的大事。”
衛凌風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時展露的那種八面玲瓏氣質,音帶惶恐,恐懼,身軀微微顫抖,顯然怕了。
這時在李燁面前,他不敢再裝了。
辦事不利,再打不開局面,留給他不是什麽好果子。
“簡單的說,由於我那個王叔,你又鬥不過那個邵府尹,邵志康,所以你想要我幫你。”
李燁放在桌上,輕輕敲動桌面。
“下官是怕誤了廣王的事,只要把邵志康的靠山鎮住,那麽他在安東郡也就回天乏術。”
衛凌風顯得有點得意的樣子,讓李燁明白了他為何鬥不過邵志康。
如此喜形於色,怎麽可能成事。
換作任何一人,有廣王和涪郡王,他這樣聯合的後台大勢,怎麽會遲遲不能建功。
很明顯就是這人的性格有缺陷。
“你得意什麽?”
那冷峻的嗓音如同一盆冷水兜頭蓋臉讓衛凌風感到渾身哆嗦,抬頭一看,看到了那一雙刀瞳中,仿是無盡的變化,讓他沉淪。
臉色從呆愣漸漸絕望,明明有感覺,但卻控制不住。
李燁眨眼。
衛凌風才得以重新掌控身體,“我,我,我......”
跟在衛凌風身後的官員抱拳走出,施禮。
“殿下,我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衛凌風勃然一怒,勃赤著臉龐。
“方舟,你想說什麽。”
他這種表現讓李燁憤然一怒,冷哼,宛若炸雷般響在衛凌風的腦海,身軀俱疼,連手都控制不住,想抬又抬不起。
“你這種表現,如何能走到這一步,實在是讓我感到好奇,什麽時候,你有資格替我發言了。”
眸生刀氣,剛猛的勁力穿入了衛凌風的體內,讓他兩眼一黑,傷重昏迷。
“這個廢物留在這裡也是礙事,你倒是有趣,懂得把握機會,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說的條理,我可以讓人升你職。”
李燁說道。
聽到了李燁說升職就像是喝水一樣,但這種事在有些人面前,確實說難不難,尤其是李燁這個身份,真讓他升職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方舟露出喜意。
“殿下,安東郡府尹一職如今不止是一郡的內事,下官任職於統計司,上半年僅是官方登記的虞秦交易量就已經破了千萬,我朝近八成的糧食,鐵礦等物都是經由安東一郡。
可以說,我朝之所以能維系戰場的勝勢都是由於安東郡在供血,這麽龐大的輸出量,交易種類之廣都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
我有做一份帳冊,隨後可以送來殿下觀看......另外鎮東軍為了保護這條輸血線已經在安東郡駐軍,而衛大人卻把藍裨將得罪。”
說著,他的話停了下來,發現李燁的目光不在他的身上,反而是看向屋外。
不止是李燁,連坐在李燁旁邊,極為美豔動人的豆得兒也是這樣,仿是屋外有什麽更讓兩人注意。
怎麽了?
李燁沒有說話,但從來人的腳步聲中,他品味出一絲不一樣的韻味,很隱蔽,來人有意在遮掩身懷絕技的痕跡,讓來人顯得更加像尋常武者。
若不是李燁在真意上有所進步,神覺更加驚人,他還不一定能察覺出來。
至於豆得兒則是因為相信李燁,
覺得李燁這個詭異得很,所以她只是跟著李燁的警戒而警戒。梆梆梆。
“下官安東郡府尹邵志康奉安樂王之命,前來拜會殿下,令替安樂王送上禮貼,誠邀殿下過王府一聚,敘敘叔侄情。”
門外的身影,高大。
來的也很及時。
李燁揮手,勁風疾走,卷得門開了。
“去把這個客棧包下來。”
他沒有回應邵志康,而是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對著低眉順首的三夫人吩咐。
“這何須殿下破費,我......是。”
三夫人對上李燁眼眸,讀出了不容置疑的意思,欠身行禮,拿著銀票後離去,隨便把門關上。
“你跟我那個素未謀面的安樂王叔的交情有些讓我意外,這麽快就找上門了,看來你是喂飽了他,我這人很討厭官場的爾虞我詐。
我王兄想要插足安東郡,你是什麽意思?”
李燁直言問道。
單刀直入的問話,讓邵志康有些詫異。
“廣王想插手安東郡,無外乎是錢,別的不說,單是稅法規定,郡府可截留三成稅以作郡府內部運轉資金,如今安東郡商業因與秦交易一事漸盛。
可截留稅收更是水漲船高,而涪郡王為首的西軍連年大戰,折損很大,前鋒營已經調動回西境,按西擴的既定國策,接下來還會有連番大戰,大戰一起,錢如流水。
西軍作為以殿下們的勢力中的軍方支持,廣王不會讓西軍挎,反而會大力扶持。”
他侃侃而談。
一聽就知道他下過功夫。
“你倒是對自己的對手摸得很清楚。”李燁笑著說道。
有些情況,他還沒有邵志康清楚。
如今,李燁在虞朝的威勢絕不止是他的個人實力,一軍一政一武,如同鐵三角般,穩固且讓人望之發冷的勢力,甚至讓積年老王‘康王’都退避三舍。
可以說,甚至虞朝內部隱隱有句傳言。
三人的勢力叫‘三皇同盟’,同胞兄弟,合力一致,形成的力量甚至是觸及了虞皇的權力。
這個三‘皇’未嘗沒有不一樣的韻味在內。
只是讓人費解,李源似乎沒有因此而反感,如同不知李燁三兄弟的勢力,幾乎是放任的態勢。
“我從來想過要成為殿下你們的對手,我來是求一個機會,我在安東府尹一職多年,可以說很熟悉安東郡的事務,完全可以不鬧出任何岔子,我就能做到廣王想要的一切。”
邵志康拱手行禮,獻上了投靠的意思。
房間很安靜。
唯有李燁的手指敲打桌面的咚咚聲,方舟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霾。
眾人也不敢亂說話,唯恐驚擾李燁的判斷。
“你是個聰明人,怪不得衛凌風那個廢物鬥不過你。”
又問了幾句。
他抬手一揮,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讓人不知他在想什麽。
眾人退去。
“我聽那個府尹的建議挺不錯,合則兩利。”
豆得兒有著武林人士的直率性子,沒有多想,覺得不錯就說。
李燁枕著下頭,看向窗外,那湛藍的天空。
“美味的誘餌往往包住鐵鉤,直接一口咬下,到時候上鉤了就危險,很難擺脫,就算擺脫了也會傷到自己。”
豆得兒歪著頭說道。
“我怎麽覺得你在說釣魚。”
李燁笑而不語。
那個看似只有武師下品氣息的邵志康,不知為何,總是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出所以然。
他陷入了沉思,刀瞳看向桌面,好巧不巧落在桌上的禮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