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菜,老板給我和顧西寧一人二十塊錢。
沒錯,是二十塊錢。
按照這邊的工人價格支付的。
接下來我們要去幫忙鋪好餐桌擺好碗筷,忙碌起來,時間也過得特別快,一眨眼就到了午飯點,這個時候是最忙的,忙著端菜上桌,還得舉著手機直播。
顧西寧今天穿的單鞋有點兒滑,端了碟青菜不小心滑倒連帶著盤子都碎了。
慶幸沒受傷。
但還是被扣了錢。
被扣掉前的顧西寧一臉憂愁,我剛準備走過去安慰兩句,便看見大舅哥將自己手裡的錢遞給她:“拿著吧,碟子的錢我替你賠。”
顧西寧有點兒楞,大舅哥乾脆直接塞進他手裡,然後自己便轉身去忙了。
顧西寧盯著手裡的錢,好一陣才緩過來。
看到這些小細心,我嘴角露出了姨母笑,不過是在鏡頭外發生的,我自然也不會在直播間裡透露。
我們一直忙到下午兩點多才結束了。
跟我們一塊上班的一批工人也下班了,老板讓廚房替我們準備了一桌飯菜,展信佳跟晟哥從到到位就沒有幫過忙,可吃飯的時候第一個桌上坐。
這桌飯菜是靠辛苦換來的,吃進嘴裡是真的滿滿自豪感。
就像小時候努力考到了好成績,老師發到手裡的小紅花一樣。
不可言喻。
吃過飯後,我們跟著農莊老板去海邊捉蝦捕魚。
靠海吃海,他們所有的收入都是來源於大海。
海裡面什麽生物都有,奇形怪狀,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一樣。
我們抓了很多螺,還有小蝦很海魚。
老板說這些可以讓我們帶走,不過我們也將下午換來的那些辛苦錢還給老板作為回報。
錢不多,四個人加起來也就幾百塊。
我們提前回別墅了,在路上我時我就提前下播了,晚上也不打算繼續播了,累得很,想休息。
我一直沒收到唐詩詩的消息,車裡人又多,一直忍到回房間才撥通了她的電話。
是唐詩詩的助理接聽的,說她還在拍攝,待會兒結束了讓她回我。
我就一直等著。
唐詩詩七點左右才回我電話,一接通,我來不及去寒暄別的,直奔主題:“沈硯風怎麽樣了?”
“我剛問唐楓了,結果出來了,沒什麽事,他下午做手術了,要住院修養幾天,不過他堅持出院,應該是工作太忙,又一直有人盯著,如果長時間不去公司肯定會引起懷疑。”
“他不要命了啊?都這樣了還要工作。”我有些氣惱,我覺得沈硯風真的一點兒不顧自己的死活,難道在他眼裡,利益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
唐詩詩說:“你也別著急,站在他這個位子上,你我都理解不了其中的意義,沈硯風家裡面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點兒,他走到現在這一步,真的滿不容易的,從來都是靠自己的努力,雖然頂著沈氏這個背景,可他父親對他一直不太好,也就是這些年,沈硯風能力足夠了,把公司打理的有如今這個成績才改觀了不少,其實他也挺難的,遲意,如果你真的想跟他好好地,適當的理解一些,等他在強大一些,你們會有結果的。”
唐詩詩的話,讓我一瞬間沉默了。
講真的,我從未去想過沈硯風背後的沈家。
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他的母親並不是沈家的正妻,而是他父親的初戀,並且連同結婚都一並瞞著沈硯風的母親,這樣的牽扯,他的父親不應該不喜歡沈硯風,我覺得應該是連帶著對他母親那份歉疚一並用到沈硯風身上。
我問唐詩詩:“沈硯風和他父親有什麽不和嗎?”
“沈硯風當初爆出他父親欺騙他母親的事情,一直以來沈家老爺子都是以一個好男人的形象出現在大眾,被自己的親生兒子賣掉,自然是生氣的,連帶著沈家當時談的一個跨國合作也終止了,沈硯風上大學開始就自己承擔很多事情,他把自己的母親藏起來,至今沒讓沈老爺子找到見一面.......”
唐詩詩停頓了下,她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幫著他說什麽話,只是想告訴你,沈硯風不像你看到的那麽風光,這些事情,我也是認識他這麽多年偶爾聽到一兩句,他不善在別人面前吐露心聲,就連我跟哥和顧清讓他也沒說過他把自己的母親藏去哪兒了。”
唐詩詩說的這些,讓我腦海中下意識就冒出了沈硯風的樣子。
我從不知道他背後還會有這樣多的故事。
他這個人,我們也算是朝夕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我從未真的去了解過。
我一直以為他站在最高的點,一直都是俯視著下方,可聽了唐詩詩說的這些後我才意識到,其實他也是個普通人啊,只是我一直把這個忽略了。
覺得他有如今的地位跟我們都不一樣,可人又有什麽不一樣呢,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即便在成功也拜托不了吃飯睡覺上廁所。
這樣想著,我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真的挺不夠格的。
不夠格做沈硯風的女人。
他對我挺不錯的,可我呢,好像還沒為他做過什麽值得開口說出來的事。
我仰著頭,盯著天花板反思了好一陣,在展信佳回房間時我還以及保持著這個姿勢,她在房間裡收拾明天要回去的行李,瞧著我一直沒動彈,關心地問了聲:“你怎麽了?怎麽半天都不說話?沈硯風沒什麽事吧?”
展信佳的話說完許久我也沒出聲回應,呆泄了好一陣才坐起身, 看著蹲在地上正疊衣服的展信佳,我說:“我現在就想回去了。”
展信佳被我的話一愣,連帶著手裡的衣服也一並丟下了,她挪了挪腳,直接坐在我面前的地毯上,盯著我認真的看著:“沈硯風很嚴重?”
我搖了搖頭:“不是,他沒事。”
“他沒事,那你回去這麽快做什麽?現在天都黑了,而且我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不急這一會兒。”
“可我就想現在回去,我有點兒擔心他。”我歎了歎氣,放下一隻握在手裡的手機,我說:“我想清楚了,就算跟沈硯風一直這樣,我也跟他了,以後如果我在說要分了斷了的話,你就把今天這些話說給我聽,讓我自己打臉。”
我的轉變讓展信佳很意外,她瞧著我不像是在開玩笑,起身站在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被我下一秒就打開了。
她說:“你打不打臉我不知道,我現在隻想知道,發生了什麽,讓你做出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