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北方之地氏族林立,皆以修道為根基,形成各方勢力,其中以劍道之風最為盛行,所謂萬道同生,劍道為首,道之極致,劍破蒼穹。
北方二十八郡皆以劍道為榮,各族相互製約,已有數百年之久,其中河內郡以沿河陸氏、洛城李氏,南陽崔氏、譙郡曹氏四家為根本,且沿河陸氏、譙郡曹氏祖上有飛升者,故而沿河陸氏看似薄弱,實則有飛升之力支撐,故而屹立四氏之中不倒。
沿河城靠近黃河,在那邊算得上名門望族,此時陸族長府上,一名少年正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其劍法凌厲,身姿輕盈,猶如一股洪流,席卷著周圍的一切。他叫陸言,乃是沿河陸氏中年輕的一輩,而今不過十五歲,竟能夠以劍化氣,習得劍法奧妙,族內高手無一不感歎其天賦異稟,將沿河陸氏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北方二十八郡雖然信奉劍道,但是他們並沒有標準,隻是將家族的劍訣繼承下去,能夠承認劍道厲害的隻有快,然後以氣為本,可上天入地,便是劍之大道。
沿河陸氏隻是眾多氏族內的小小一部分,族內長老勉強能夠以劍化氣,快如疾風,但是踏空而行,多少有些吃力,他們沒有合適的劍法修煉,所以根本機會達到更高一層的境界,隻能如此。
陸言練了會兒劍,隻覺得神清氣爽,五髒清潤,其父陸治見到這種情景自是讚不絕口,沿河陸氏或許會從陸言這一代興盛開來,成為中原最強宗族。
正在父子二人談笑風生之間,早有仆人前來稟告,說是譙郡曹氏邀請陸氏參加劍尊會盟,另外還有南陽崔氏,洛城李氏等河內郡諸族之人,沿河陸氏雖然是河內郡部族,但因為在河內地界邊緣,所以很少受到邀請,他沒有想到此次劍尊會盟竟然有沿河陸氏的一席之地,所謂劍尊會盟乃是族內俊傑全部能夠將本族劍訣運用自如,達到族內中等以上的實力,然後邀請諸多氏族會盟,成為炫耀宗族的一種方式。
陸言接過帛書,看了一眼便遞給了父親陸治,帛書上隻有寥寥幾行字,“譙郡曹氏宗族不才,紈絝子弟五名,修習劍道三年,破劍道四式,特請諸位三月五日會盟,共享其樂。”
“哼,曹集老賊,借此機會召集氏族,其心定是一統河內,奈何沿河陸氏資歷尚弱,不能與之敵也,隻是不知其他諸族是何態度。”陸治略微煩悶道。
陸言略顯懷疑道:“父親,這倒不會吧,隻是曹氏小輩過了本門劍道四式,如此不過慶祝罷了,父親何故疑神疑鬼呢?”
“嗯,或許是我多慮了,族內由我看守,你叔父陸華會帶你前往,到時候謹慎行事即可,若是曹氏威逼,且看南陽崔氏以及洛城李氏如何行事,與他們共進退即可。”陸治在旁囑咐道,陸言亦是連連點頭。
陸華是陸治的同族兄弟,實力強悍,能夠禦劍而行,在族內算得上佼佼者了,畢竟邊陲小城,有此實力殊為不易,次日陸言與陸華便前往譙郡拜會曹氏族長曹集,曹氏坐落在譙郡城正中央,方圓百裡富麗堂皇,皆是曹氏經營,河內郡無人是其敵手。
曹氏在河內郡已經有三百年根基,族內劍道法決更是數不勝數,更有練劍場讓族內子弟突破之用,而曹集的實力更是遠近聞名,族內高手數十名,皆能禦劍而行,以劍化氣,而今曹氏羽翼豐滿,早有霸佔河內之心,隻是其他諸族謹言慎行,導致曹氏沒有借口吞下河內之地,因此曹集決定不再等待機會,而是以強橫佔據河內郡。
三月五日,沿河陸言、陸華,南陽崔周、洛城李枯道長等人全部來到譙郡,他們在本族內都是僅次於族長的地位,殿內眾人禮畢,曹集一襲長袍,面容和藹地從外面走來,倒是一眼看到了陸言這裡。
“哈哈,沒想到今日宴會還有年輕俊傑前來,出乎曹某意料啊。”曹集高聲道。
“此乃小輩,不足掛齒,曹族長有禮了。”陸華慌忙起身解釋道,曹集隻是擺擺手,隨即走到主位,同時命令仆人開席飲酒。
眾人還未端杯,南陽崔周便起身問道:“曹族長,今日乃是劍尊會盟,為何不見曹氏俊傑,無故宴飲莫不是有他事商議?”
“眾人皆言南陽崔氏一脈行事謹慎,今日一見倒也如此,曹某請諸位前來,會盟事小,驅逐為大,汝可明白?”曹集直接開門見山道。
崔周臉色疑惑,隨即拱手問道:“曹族長,汝素稱小劍仙,為人爽快,有什麽話還請直說,莫要拐彎抹角。”
“曹某的意思很明白,汝等離開河內,曹氏宗族會依次接收南陽、洛城、沿河等地,今天召集諸位並不是來商議的,而是奉勸各位離開的。”曹集笑著說道。
洛城的李枯最先站出來,他年過六旬,看上去依舊精神抖擻,當即起身指著曹集說道:“譙郡曹氏略有幾個能人而已,何必欺人太甚,吾等懼你不成!”
曹集沒有說話,只見其身形移動直接來到李枯旁邊,其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曹集一掌打出殿外,鮮血從口中噴出,在地上疼痛呻吟。
“李枯大師!”崔周和陸華見狀,快速跑了出去,陸言則是緊緊地跟在陸華身後,不敢言語,他雖說是陸氏的好苗子,但此刻在曹集面前一文不值。
曹集站在殿門,雙手緩緩展開,只見其身前快速形成一團黑氣,不到片刻,那黑氣成型,竟變成一把漆黑如墨的長劍,劍柄處有一白圈,內寫著一個“武”字。
“汝等自恃家族勢力雄厚,不知可識的此劍?”曹集略帶嘲諷地說道。
“難道是曹氏老祖的武帝劍?”陸華謹慎地問道。
“沒錯,此乃吾先祖所留武帝劍!今日爾等死在此劍之下,不枉人世一遭,祭劍!”曹家聲音落下,武帝劍立即分成百余支利劍,隨著空氣一陣波動,周圍的物體全部靜止,唯有武帝劍猶如閃現一般向著前方劈去,空間仿佛被狠狠地扭曲在了一起。
李枯大師一眼便認出這是曹家絕學劍凝決,慌忙抽出背上玉劍,向著前方投去,“老夫早知此賊心術不正,來時便有準備!”
“損此玉劍,可平凝決,吾等速退!”
隨著李枯大師聲音落下,那玉劍已經和武帝劍撞在一起,頃刻之間,玉劍化為粉末,一切清風,變為烏有,好在使得武帝劍的速度放慢許多,陸華等人帶著陸言踏地而起,向著四方飛去,劍道至臻,便可禦劍而行,因此他們走的也快,曹集難以追擊,隨即收回武帝劍,看著空中流星一般地光點,曹集臉上的笑容更加猖獗。
宗族內曹徽發現靈氣波動,立即帶宗族高手前來查看,只見殿前略顯凌亂,曹集亦是剛剛將武帝劍收起來,曹徽連忙上前問道:“今日會盟,何不殺絕?”
“此番隻是試探,沒想到洛城李氏的逃命手段倒有幾分,沒有天羅地網,恐難收覆海之魚,三日之後,曹徽前往南陽崔氏,曹安前往沿河陸氏,吾親自前往洛城李氏,記住, 若不走,便趕盡殺絕,一個不留!吾等在中原平平,然河內不可讓尺寸之地!”曹集認真地說道,隨即踏步而起,向著曹氏祠堂飛去,今日祭祀老祖,擇日便以武帝劍橫掃河內諸多氏族。
陸華等人離開譙郡之後,連夜召集諸多氏族前往水城商議要事,水城與譙郡乃是河內相距最遠的城池,三族此番舉動為的就是方便撤退。
不過兩日,水城便聚集了南陽崔周、崔定,以及小輩崔欒,洛城李枯、李榮以及小輩李芸兒,沿河陸華、陸離、以及小輩陸言,崔欒、李芸兒、陸言皆是三族之中最為出色的俊傑,日後逃出,便可為後援。
曹集聽聞三族長老全部在水城,隻有族長尚在各自地盤,直接將洛城的事情交給其他人,曹集親自前往水城,欲要殺絕其他宗族之隱患,其融劍訣出神入化,在河內乃是一霸,所謂融劍,即人猶如劍,劍猶如人,素來被稱為小劍仙。
兩日時間,曹集一人便風風火火趕往水城,崔周崔定,李榮李枯,陸華陸離六人早在水城上方等待著曹集,催動靈氣,劍鋒直指蒼穹,陸言崔欒李芸兒皆在下方,臉色多帶惆悵之色。
“吾叔父威力已達族內頂峰,非其曹狗所能敵也!兩位不要驚慌,以六位前輩之力,定能斬殺曹狗!”崔欒未及弱冠,卻非常相信自己的叔父。
陸言前些時日已經見過曹集的實力,心中不免有些擔憂,他手中握著父親給他的陸祖劍,亦是陸家老祖所留,其他宗族皆是以老祖遺留之劍對抗,唯有陸氏,欲要陸言拿著其逃命,時不與我,唯有暫避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