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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要做女帝》第45章 從天而頌之,孰與製天命而用之?
  保羅失落地點了點頭,然後換回生硬的漢話,說道:“我自安南來。”
  安南?
  哦,是越南……
  陳亮亮笑了笑,說道:“安南信你們這個的人……多麽?”
  保羅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那極具親和力的笑容。
  “安南如今已經是我們撒克遜國的兄弟之國了。”
  陳亮亮愣了愣,隨後眉頭皺了起來,面色也開始變得冷淡。
  雖未明說信基督教的人多不多,但保羅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兄弟之國啊!
  白皮怎麽可能會和有色人種以兄弟相稱?如此說法不過是用好聽的說辭來迷惑人,事實情況是很有可能安南已經成了白皮的殖民地!
  只是……如果他推斷正確的話,那麽這跟他那個時空又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沒有記錯,在他那個時空,越南應該是在十九世紀才成為白皮的殖民地,而且殖民者也不是盎格魯撒克遜人,而是法蘭西人。
  想到此處,他心中生出了些警惕。
  以白皮的尿性,既然佔了越南,那就不可能不覬覦北方的錦繡河山。又既然彼此目前還相安無事、目前還未聽到有交惡的事例出現,就說明以白皮的實力,現在還不敢與華夏這個龐然大物硬撼。
  警惕之後便是心酸。
  白皮已經到了家門口,比他那個時空應該提早了數百年。然而這邊還是歌舞升平,看不出對此有絲毫戒備。
  上層在做什麽?
  是……被迷惑住了嗎?
  也是,以這裡的歷史進程,這裡的人應該是從未與白皮打過交道的,自然無法知曉那偽善的面孔下隱藏著的是怎樣的肮髒和罪惡,畢竟白皮的手段不是以滅你的國和族為主。
  黑奴、八國聯軍、頤和園、鴉片、印第安人……
  呵呵,好一個兄弟之國!
  可是緊接著他又自嘲笑了起來。
  這與你有啥關系呢?
  就算你明知這一切,又能做得了什麽?
  以你的身份地位,有人信你嗎?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滋味太難受了!
  他無力地長長歎了口氣。
  只是一個下人而已,莫說大聲疾呼,就連傳教的保羅也不會在他身上過多浪費時間。
  保羅已經離開他的身邊,重新與錢儀以及方自在交談起來。
  陳亮亮仍是未離開。
  到了此時,除非有人強行攆他走,否則他一定要留下來聽聽這保羅來錢家究竟是什麽目的。
  因為他懷疑方自在把保羅帶過來,就是跟傳教有關。
  仍是那句話,若是力所能及之處,一定會出手管一管,哪怕是螳臂當車徒勞無功。
  然後……陳亮亮越聽心情越沉重。
  果然是為了傳教來的!
  以所謂上帝愛世人的名義,用聖潔、慈愛、公義、信實、憐憫等冠冕堂皇的說辭為借口,希望能得到官方許可的傳教權。
  這一套本身沒有問題,陳亮亮對此也沒有偏見,畢竟基督教並不是什麽邪教,而是一個導人向善的宗教,沒有任何理由擋著不讓人信。
  信教是每個人的自由,你有不信的權利,別人當然也有信的權利。
  可你不能把一個導人向善的宗教當成打包你政治目的的工具啊!
  他對這些海盜文化已沁入骨髓的白皮們的尿性太了解了,尤其是在這個處於變革前夜或是正在變革中的時代,弱肉強食這一叢林法則更是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在他那個時空,這些都是有色人種的血與淚所凝結出來的教訓。
  打得過你絕不會跟你廢話,很乾脆的一腳將你踹翻在地。打不過你就會用各種冠冕堂皇、讓你防不勝防的借口來慢慢侵噬你的根基,猶如無數隻螞蟻在啃食你的身體一般。
  終有一天你會虛弱不堪。那時他就會原形畢露,張大獠牙吸食你的血肉。
  確實有真正的傳教士,這也是令人欽佩的。但他怎麽都不會相信,這個從殖民地跑過來的保羅沒有包藏政治禍心。
  宗教本身沒有錯,錯的是拿宗教當工具的人。
  換句話說,保羅絕不是真正的宗教人士,而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因為這保羅要的太多了。
  放開整個國家的傳教權……你特麽跟我開玩笑呢!
  搞笑的是,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個同樣身為朝廷官員的方自在似乎很是認真。
  倒不是說方自在就是個為了私利而出賣國本的漢奸。因為看那意思,方自在自己也不確定到底能不能放開。來找錢儀的目的,一方面是因為錢儀不僅是官員,還是國公之子,在朝廷裡很是有些份量;另一方面確實也有與錢儀商議的意思。
  不過方自在肯定得到保羅許諾的什麽東西,否則莫說如此賣力,怕是連理都不會理。
  是否定性其是漢奸,總得看看被許諾的是什麽才行,若同樣是為了國家民族,那不過是被人蒙蔽而已,與賣國無關,誰還沒個一時失察的時候?
  他總覺得方自在不像是那種人,所以對保羅開出的對價很感興趣。可惜到目前為止,他還未聽到關於此事的哪怕半個字。
  正想著時,錢儀已經站了起來。
  “照兒,替為父好生招待這位保羅神父,為父與你方叔叔有些話要說。”
  要走?
  我擦!
  這可怎生是好?
  不行,絕不能放這兩人私談,否則一旦做出決定可就麻煩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想了想,然後華麗麗的走向書桌。
  所有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盯著他,尤其是正準備與錢儀出門的方自在,更是一臉困惑。
  想來是這位從未見過如此不把自己當下人的下人吧……
  陳亮亮先是笑眯眯的拱了拱手,然後抓起書桌上的筆。
  硯裡沒什麽墨水,不過將就夠用了,反正也就幾個字而已。
  自顧自的鋪紙,接著握著筆在紙上虛劃幾下。
  寫毛筆字啊,猴年馬月前的事了,簡直是別扭到姥姥家。
  “獻醜了。”
  他難得謙虛了一次,然後握著筆寫了起來。
  第一行。
  “未知生,焉知死?”
  第二行。
  “從天而頌之,孰與製天命而用之?”
  隻兩行字而已。
  寫完落筆,然後他自己看了一眼……
  馬丹!
  他難為情地笑了起來。
  這特麽的……這字要不要這麽醜?簡直就是鬼畫符啊。
  好吧,自己都說了獻醜,確實是奔著獻醜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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