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要不是因為吳先生病重,鄭大官人想要見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吳淑姬一眼,都難得很。
更不要說瞧見那副誘人的嬌羞姿態了,但卻是對著別的男人,還是一個樣樣不如自己的窮小子。
鄭大官人的眼睛裡已經開始噴火了,現在又聽見趙舜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話,臉色發青。
留下一句咱們走的瞧,走出了房間,坐上那輛名貴的華麗馬車,離開了這裡。
鄭大官人離開以後,那四五名富戶終於是商議出了一個章程,由開酒樓的李掌櫃去找這個窮小子買點藥。
李掌櫃很給面子的露出了一個笑臉,沒有先去交談,先是坐在了方桌旁邊的太師椅上,倒了一杯茶,吹了吹熱氣說道:“趙二,賞你個買賣,不知道你肯不肯做。”
其他富戶們瞧見李掌櫃的這副姿態,很是佩服,到底是個生意人,竟然在一個窮小子面前把姿態放的這麽低。
不過還沒等李掌櫃吹散熱氣,趙舜冷笑了一聲,輕飄飄的說了以一個字。
“滾。”
這些富戶們可是縣內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能和趙舜一個窮小子做生意,已經是夠給臉的了,現在竟然被罵了一個滾字。
從沒有受到過這種氣的富戶們,臉色相當的難看,李掌櫃更是下不來台,臉色比鄭大官人還難看。
冷哼一聲,臉色鐵青的離開了這裡,其他富戶們也是一起離開了這裡,坐上了一輛輛雖然沒有鄭大官人奢華,但是也不差的馬車。
趙舜說是意氣用事也好,年輕氣盛也罷,反正就是一點也不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
他娘的上輩子受夠了上司的窩囊氣,為了工作隻能是忍氣吞聲,現在都穿越了,還能受他們這些宋朝人的窩囊氣。
說出一個滾字,趙舜心裡那叫一個痛快,就像是堵了好久的鼻孔終於是通了,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等到所有外人都離開以後,吳先生恢復了意識,都不需要妻子攙扶,自己坐了起來,半倚著軟乎的被褥說道:“二郎來了。”
“正好有一些事要交代你。”
“二郎來的時候,看見院子裡的桂花樹了吧。”
“按照江南的風俗,女兒出生以後,要在桂花樹下埋下一壇酒,等到女兒出嫁的時候,挖出來吃,取名為女兒紅。”
“叔父一共是埋了十幾壇,本想著等你們倆成親以後,我和你父親那個酒鬼,好好的吃上一頓,不醉不歸。”
“誰知道你父親先一步離開了,叔父估計也活不過今晚了,畢竟回光返照都出現了。”
“二郎,你去挖出來一壇,陪叔父好好的吃上最後一頓酒。”
“雖說不能親眼看見你和淑姬成親,不過吃了這頓酒,也算是了卻了叔父的一樁心願。”
三人聽著吳先生在那語重心長的交代遺言,吳淑姬‘噗嗤’一聲,捂著櫻桃小嘴笑了起來,趙舜和丈母娘也是忍不住笑了。
就在吳先生摸不清狀況的皺起了眉頭,丈母娘趕緊是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吳先生聽完以後,也是當場捋著胡子笑了。
丈母娘笑過以後,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人是死不了了,但是這個酒還是得吃,也是喜酒。”
“二郎今天晚些再走,陪你家叔父好好的吃兩杯。”
趙舜在旁邊大美人期待的眼神裡,笑著答應了下來:“好嘞,今天就陪叔父好好的喝兩杯。”
宋朝的酒鋪生意極度興旺,
飲食方面有了很大的發展,烹飪的技法有著炸、炒、炙、蒸、........二三十種,宋代飲食的興盛,可見一斑。 隻用了一炷香時間,趙舜的丈母娘吳劉氏就做好了五樣菜,大部分還都是葷菜。
一盤薑燥子赤魚、一盤香螺膾、還有兩樣素菜,最後一樣可就是重頭菜了。
隻是聽見名字就知道這道菜不簡單,暖寒花釀驢蒸。
先要用黃酒把驢肉蒸的糟爛,再用茱萸、薑、醋.......等等佐料製作一種特製的澆頭,淋在上面,才能端上桌子。
冬天吃用來祛寒最妙了,吳先生的風寒還沒有完全好,吃這道菜正好可以補補身子,也去去寒氣。
盤尼西林的效果還真是好,吳先生躺了一會兒已經可以自己站起來了,用熱水洗了一把臉,帶著女婿和女兒走到了正堂。
古代女人的地位低下,在重要場合是不允許和男人一桌吃飯,但平時在家吃飯就很隨意了。
吳先生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主位,趙舜坐在了左側第一個位子,吳淑姬俏臉通紅的挨著趙舜,坐在了左側第二個位子。
理由也很充分,說是把右側第一個位子讓給娘親,至於是不是這個原因,從吳先生撫著胡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能知道。
顯然不是。
又等了一盞茶功夫,吳劉氏終於是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一個小酒甕,裡面正冒著熱氣,這甕酒剛剛煮過。
吳劉氏瞧見夫君有些失望的表情,把酒甕交給趙舜以後,笑道:“夫君的病還沒完全好,就少吃些烈酒。”
“這壇子黃酒裡面,放了薑、紅糖、還有枸杞,煮過以後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要不然肯定不會讓你吃酒。”
先不說黃酒的價格不低,單是紅糖和枸杞,最少也得三四百文錢, 再加上這一桌子的葷菜,最起碼花了吳先生小半年的月錢。
“好好好,聽你的,不吃烈酒。”吳先生失望歸失望,單是有酒吃總比沒有強,端起女婿給自己倒的滿滿的一杯酒:“來,二郎,陪老頭子我好好吃一盅。”
這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吳淑姬時不時的還偷偷給趙舜夾菜,每次夾菜過後,俏臉上都會閃過一絲紅暈。
那副羞澀的樣子,比趙舜杯子裡的酒,還要醉人。
吃了整整兩炷香時間,這頓飯才吃完,趙舜把嘴裡念叨著再來一杯的老丈人送回屋子以後,也準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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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淑姬撐著一把淡藍色的簪花仕女傘,跑了過來,拿出了一個親自繡的香囊。
低著頭,紅著臉,遞給了趙舜:“繡的不好,舜哥哥要是不喜歡,我再去重新繡一個。”
趙舜立即是把香囊拿在了手裡,不小心碰到了吳淑姬的小手,兩人都是閃電般的同時縮回了手掌。
這一次不比幾炷香以前,幾炷香以前兩人的注意力都在趙舜說的那句話上,倒是沒怎麽在意手掌牽在一起的感覺。
吳淑姬的小手被趙舜碰到以後,俏臉更紅了,說了一句舜哥哥路上慢些走,慌忙離開了這裡。
趙舜把香囊掛在粗布葛衣的腰間,望著身高170以上的校花美人,害羞的跑了回去,心情那叫一個好。
前所未有的好,撐著油紙傘,都哼起了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