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而是

　　亞克力?蒙雷頓坐到會客廳的主位上，身後身旁是士兵和貴族組成的衛士。年紀不到五十，仍在壯年尾巴的亞克力大公打量著在場七人。

　　早在幾年之前亞克力大公已經見過可莉希絲，當時的可莉希絲還只是個沒有長成的少女。不過少女和少年成長的速度一向都很快，不到幾年間，本來身高隻到他胸口處的可莉希絲，現時已不再需要仰視他。

　　事實上，對於這位打傷自己小兒子的女孩，亞克力大公沒太多好感，即使是他的小兒子咎由自取也一樣。在帕芳文斯離不開人情社會的基本，應該說這裡更嚴重一些。只見小王子到現在還沒有被關，大公也沒有大義滅親，就可以知道。要是別人乾出跟小王子同樣的事情?那可能被處死不只一次了。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

　　可莉希絲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由他亞克力?雷蒙頓，隨便拿捏的小小見習騎士了。即使這次明顯是可莉希絲的同伴，那位跛子先動的手也一樣。

　　沒一個領導者，會把現時國家中風頭最盛的英雄送上斷頭台，就算要對付英雄，也會先抹黑讓他身敗名裂，才再徐徐圖之。

　　因此亞克力大公並沒有硬處理的打算，不然也不會命令西斯克裡夫他們把可莉希絲帶到會客廳。而且在來到會客廳之前，亞克力大公已經由手下的報告裡，已看出可莉希絲十分重視販這個人，甚至整個團隊都在販的支配之下。

　　——在他殺人後，沒有一人退後，可莉希絲更是直接擋在他的面前。

　　如果只是這樣，亞克力可能也不會有太大猶豫，不能處罰可莉希絲，但販這個沒有名氣的還是可以的。重點是販所選擇下手的人，不是騎士而是士兵，在場出現的人包括他的小兒子，而且西斯克裡夫的到來以及處理，令不少人知道了這件事……

　　其他人會怎麽想?

　　公國的小王子設局搞陰謀﹑大公故意抹黑屠龍英雄……

　　一層又一層的故事，必然會有陰謀家在這裡做文章。

　　販很清楚，就算是能控制輿論﹑掌握大數據的世代，也無法堵住所有人的口。思想從來不能被壓製，也無法長久壓製。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可以帶來新的景象，也可以引來壞得爛掉的陰謀家﹑野心家。

　　在種種的原因之下，亞克力大公來到會客廳之前，確定了這次會面的基調——輕輕放下。

　　然而?

　　接下來的話題卻完全顛覆了亞克力大公的想象……

　　是的，本以為可莉希絲一開口是求情或是解釋，可是亞克力大公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

　　「你好，我是販，現時受威廉姆斯家聘用的顧問。」販輕輕向亞克力大公點頭，然後沒有等亞克力大公他回應之前，又先一步問道:「請問會客廳裡的人都可以保密嗎?」

　　亞克力大公先是愕了一下，接著跟在他身邊似是書記官的青年貴族立即上前一步，大聲直斥道:「大膽！」

　　販摸了一下鼻子，這樣的場面在一個月之前都有出現過，只不過當時的可莉希絲更直接暴力，不僅僅是大喝一聲，而是上前給了他過肩摔。

　　「騎士可莉希絲，請妳看好這位平民！」青年貴族很不滿，販的這一句就像是在說他們這些在場的人都是外人一樣。

　　如果這一句是由擁有騎士身份的可莉希絲來說，那他不會有太大反應，反感也只會收在心裡，但問題販僅僅是位平民，

也即是貴族眼中的賤民！　　「如果可以我也想啊，要不你自己來試試?」可莉希絲撇了撇嘴，雖然她是個青春的少女，但這時的她看起來更像個光棍。

　　事實上，可莉希絲已經不想要說話了，最近三觀都被販給毀得差不多了，而且當天販面見他父親圖基思的時候態度更差就是了。

　　「大公，請立即處罰這位無禮的平——」

　　亞克力大公舉了舉手，示意身邊的青年不用說話的同時，沉聲對販說道:「我的封臣沒有不可以信任的人。」

　　亞克力大公在短暫的愕然之後，大腦快速地運轉著，然後他……恍然大悟。

　　殺人只是一個借口，他的小兒子僅僅被利用了，外城門處的騷動是面前這位跛子設計的敲門磚，甚至連他身邊聲名大噪的可莉希絲，也不過是個配角而已。

　　真正的主角?是這位自稱販的跛子。

　　「我將要說的話，是可能改變帕芳文斯格局的事。」販微笑著。

　　就像三流網絡小說作者一樣，更新總是不痛快，每天一更，一更二千那種，在高潮之前總是喜歡場賣關子，總是要吊著讀者的胃口那樣。

　　亞克力大公皺了一下眉頭，他發現這個跛子不是一般的討厭，即使販說出了這一句話，但亞克力大公也不好打倒前一秒的自己。

　　「所有人絕不可透露接下來的對話。」

　　對比起亞克力大公表面上的自信，其他人臉上都有著不安和好奇，尤其是那些連貴族身份都沒有，隻守在門口的士兵。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可莉希絲殺死的那頭龍……

　　「感謝大公。」

　　「所以?」

　　販轉過頭，望向身後的六人。

　　與販不一樣，即使可莉希絲等人都是知道了事實真相的人，可是他們並不是販這種瘋子，有著階級觀念，他們這時的表情一點都不自信。

　　「奧莉茜亞。」

　　「是?」

　　「向大公展示妳的魔法。」

　　亞克力大公又皺了一下眉頭，邊境鎮是窮鄉僻壤沒人認識魔法很正常，但先塔爾不是，即使很神秘，但亞克力大公的手下還是有著一些懂得魔法的魔法師。

　　只是魔法在他的眼中比把戲更不如的東西。

　　一個學習魔法十年的魔法師放出的魔法，可能連一個十歲的小朋友都無法擊倒。

　　因此在那些事跡傳來時，聽到了有一位可以抵擋巨龍龍息的魔法師時，亞克力大公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隻以為那是經過大量誇大的不實陳述。

　　——當！

　　「大公身上的應該不會是未開鋒的劍吧?」販打趣地問道。

　　亞克力大公收回了刺開奧莉茜亞的劍，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像是將劍刺向一面牆壁一樣。

　　「當然不是。」亞克力大公搖頭，收回了劍，「所以你想說的就是這位魔法師?」

　　販搖頭。

　　「不是單單一位魔法師，而是——魔法！」